葉雨青笑完了, 又不說話了。
她本來腦子就不太清楚，現在更理不明白。
再一次短路了。
“時間不早了，雨青我們回去吧, 外面冷。”
這次她沒有推開李澈來攙扶的手。
肖遙怔了怔，開口問：“你知道她家在哪裡？你們住一起？”
李澈沒有否認，點頭道：“今天麻煩你們了。”
“……”
肖遙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了。
新男友進度更快？這都已經同居了？
她總覺得哪裡不太對，怪怪的。
過了幾秒, 肖遙才又說：“那你平安把她送回家啊，注意晚上照看一下, 畢竟喝了不少。”
“會的。”
李澈說完, 攔腰把葉雨青抱了起來。
他走過去, 單手開啟車門, 把她放到副駕駛。
坐上車裡, 他看了眼身邊的女人。
她眼睛輕輕閉著，好像睡著了。
——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樓下。
李澈俯身，幫她開啟安全帶。
男人眼神漸漸溫柔，忍不住又親了下她嘴角。
這才下車繞到另外一邊, 準備把她抱上去, 沒想到車門剛開啟, 她自己先衝了出去。
李澈連忙鎖車跟了上去。
葉雨青抱著路邊一棵白樺樹, 一動不動。
李澈有些無奈，笑著說：“我們回家了。”
葉雨青磕磕絆絆地說：“這棵樹真好看，我很喜歡。”
“我們先回家, 明天再帶你來看好嗎？”
他很有耐心地哄著會兒，葉雨青總算松了手，答應明天再來。
兩個人走進大樓, 葉雨青看見亮著燈的快遞櫃，突然冒出一句：“你快遞取了嗎？幫我取快遞。”
她平時在家畫畫，下午李澈回家做飯，會順帶把快遞帶上來。
李澈搖了下頭。
醉了還記得拿快遞啊？
他取了兩個快遞，視線掃到收信箱。
半分鐘後，李澈從裡面拿出了一張明信片。
這是一個月前，葉雨青去上海出差，在東方明珠下寫的明信片。
延時一個月才讓店家寄出來。
沒想到今天晚上，剛好又到了他的手裡。
“我想念比夜景更絢麗，比星星更閃耀的你。”
李澈只是匆匆地掃了眼，彷彿整個胸口都滾燙了起來。
他並非星星，如果是，那也只是一顆孤獨的星。
但是這一刻，想要落在她身邊。
一起在小世界過小日子。
那些平淡的點點滴滴，對他來卻是彌足珍貴。
每個時刻都閃耀。
李澈一隻手拿著東西，另外一隻手摟到她。
從電梯裡出來，他先是把她扶到家裡，這才去拿門口的東西。
李澈再走進來，就看到她靠著玄關的櫃子，眼神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葉雨青看著今天打扮格外不同，也格外好看的他，嘆了口氣問：“你怎麼穿著品如的衣服？”
“……”
他不說話，葉雨青伸手，拍了拍那張好看的臉。
“狐狸精，公狐狸精啊。”
她心裡開始難受。
你看這個人騙她，還一走了之，可就算這樣依然割捨不下。
葉雨青想著想著，難過地開始掉淚，嘴裡唸叨著：“養不起呀，那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如果這個人要離她而去，那她就先一步告辭。
留不住的狗，留不住的小漂亮，就讓他去撒野吧。
她的眼淚一顆顆滾落，砸在地板上。
李澈連忙蹲下來，他沒有聽清對方嘴裡的唸叨，心裡卻很著急。
捧著對方的臉，用拇指輕輕擦淚。
“怎麼就哭了？別哭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
李澈抱著哄了好一會兒，葉雨青的眼淚這才止住。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坐在沙發上不說話。
李澈端了一杯水過來：“你喝點熱水吧？”
“我不喝，我要洗澡。”葉雨青站了起來，顛顛撞撞的往前走。
今天喝了太多酒，她走不了直線，李澈怕她摔了，連忙一把拽住對方胳膊。
葉雨青整個人跌他懷裡，嘴裡依然唸叨著要洗澡。
李澈沒辦法，只能把她扶到了衛生間。
轉頭又去她臥室找了睡衣，放在了旁邊的架子上。
李澈看著她，想了下又問：“你可以洗澡嗎？”
“我可以，我要洗澡，我偏要。”她一直重複地唸叨。
李澈能幫她調好了洗澡水的溫度，然後關上門。
他沒有敢走遠，就站在門口守著，怕葉雨青不小心摔倒。
到時候摔壞了怎麼辦。
掐著表等了十五分鍾，裡邊的水還沒有關。
又等了兩分鍾，李澈敲了下門問：“雨青，你好了嗎”
只有隔著門的水聲。
李澈怕她出事，斟酌了下，還是推開了門。
白色霧裡，她靠著牆站著，水從頭頂衝下來。
浴室熱氣蒸騰，葉雨青的酒意又上來了。
她忘了要做什麼，於是決定先休息會。
李澈怔了一秒，拿起旁邊的浴巾走過去，抬手關了水。
“別貼著牆站，瓷磚冷。”
她這樣，肯定不能自己穿衣服了。
李澈一隻手扶著她，一隻手幫她擦乾水。
她喝醉酒了很安靜，也不鬧騰。
他很輕鬆地幫她穿好了睡衣。
李澈剛開始不知道眼睛往哪裡放，也許是才洗過澡，她的皮膚看起來比平時還要白。
溼漉漉的頭髮貼在臉上。
指腹偶爾碰到的肌膚，柔軟而溫熱。
浴室站著兩個人有點擠，霧氣還沒有完全散開。
葉雨青偶爾會反抗地哼一聲，李澈的呼吸也漸漸加重。
兩個人幾乎貼在一起。
李澈低下頭，給她系睡衣的釦子，好幾次都沒有對準。
他毛衣半溼，怕沾溼她才換好的衣服，乾脆抬手脫掉扔在旁邊。
終於繫好了最上面的一顆釦子。
葉雨青眼睛溼漉漉的，抬頭看著他，下一秒手掌貼上了他背肌輕輕撫摸。
“品如，你怎麼不穿衣服？”
李澈再也忍不下去，低頭兇狠的吻了下去，舌頭長驅直入。
喘息聲漸重，白色的霧氣卻消退了。
蒙著一層水氣鏡子，模糊地倒映出抱在一起的兩個人。
葉雨青被吻得快呼吸不過來了，這個人難道憋死自己嗎？
兩個人剛分開，她想也不想，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葉雨青手上沒力氣，“啪”的一聲。
李澈不痛，但是卻一巴掌把他打醒了，幫她把頭髮吹乾，然後抱到了床上。
折返衛生間自己匆匆洗完，站在兩間房間門口猶豫了下，還是走進了她的房間。
他掀開被子帶來的涼氣，讓葉雨青不自覺的往旁邊移了一點，想要避開。
李澈展開手臂，把她整個抱在懷裡。
葉雨青嘟囔了一聲“走開”，可惜對方並沒有反應。
漸漸的她也不管了，因為被子裡重新暖和了起來。
李澈抱著她的腰，親了下對方的脖子。
鼻尖縈繞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
這一刻彷彿擁抱了整個世界。
他心裡想著，早知道感覺這麼美妙，那就不分房間睡了。
去他媽的抄經書。
李澈尤嫌不夠，把手伸到睡衣裡，摩挲著柔軟的腰。
“我不是想騙你的，開始我覺得我們不會有太多交集，才沒有解釋，後面就不敢說了，我……怕你嫌棄我。”
“不是你的原因，都是我不好。”
“我們沒聯絡的那幾天，我去看過心理醫生了，我流著那個男人卑賤的血液。”
“那個該死的醫生沒有一句好話，但是我不會信，我命只由我，不需要別人指手畫腳。”
“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你要是我不喜歡我的職業，我就處理掉一些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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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結婚吧。”
葉雨青洗完澡，現在睡得正舒服，旁邊有個聲音一直念啊念啊。
她只覺得好吵，什麼都沒聽清。
葉雨青敷衍的“嗯嗯”，終於安靜了下來，這下可以睡了。
李澈心裡充斥著喜悅，有太多的話想說。
甚至還想親一親她……
他不敢把她親醒，只能穩了穩她嘴角。
想到葉雨青今天喝了酒，有點神智不清，李澈決定還是忍一忍。
初次還是要更慎重一點。
只是他越想越精神，渾身發燙。
這樣下去不行，躺在她的身邊，自己根本靜不下來。
“雨青我去隔壁睡，明天我們去領證吧。”
等結婚了，就可以行使伴侶的權利了。
從房間走出來，李澈先去了一趟衛生間。
十分鐘後出來，又喝了兩杯涼水，這才冷靜下來。
回到臥室躺在床上，他又開始想，要不要向辦一個訂婚宴。
婚姻這種玩意，就是一個社會性契約，李澈根本不感興趣。
但是他想給那個姑娘保障。
他除了錢什麼都沒有，領證後把產業都放在她名下。
如果未來的一天，真的有不可知控制的情況……他就淨身出戶。
畢竟好像很多人都有訂婚步驟。
別人有的流程，那麼她也要有。
婚禮要熱鬧一點，她喜歡熱鬧，那些討厭鬼也要請來
真沒想到，他還可以收回以前別人結婚，送出去的份子錢。
李澈越想越精神，好多話要說，可是她已經睡了。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
他討厭這個世界，卻把她放在心上。
李澈前天整夜沒睡，昨天白天又往返奔波，一直到現在，一顆心才落在了地上。
連續五十多個小時沒休息，他的倦意漫了上來，閉上了眼睛。
——
葉雨青隔天醒了後，看了下手機的時間。
早上七點。
她坐起來看了下身上的睡衣？
“……”
一些片段從腦海裡閃過，這是李澈幫她換的？
那豈不是自己都被看光了？葉雨青窘迫了幾分鐘，馬上安慰自己，反正早就看過他了，不算吃虧。
下床去衛生間洗漱，才發現昨天臉上的妝被卸得很乾淨。
大約也是李澈做的。
可是這樣，她也還是生氣。
一言不發地就走了，居然還敢去酒吧逮她？
他憑什麼啊？
哦，可能憑他是酒吧老闆……
葉雨青越想越氣，他是會所老闆、還是酒吧老闆，這就算了，還當她家是菜園子嗎？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也可以，反正她收了100萬的獎金。
就當一次二房東，把這套房子租給他，反正也不虧。
葉雨青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箱。
她這次去插畫大賽見了朋友，聊了新的一個工作。
今年的評委之一，也是她以前的老師陳遠洲，約她去插畫班當常駐老師。
葉雨青以前也去過對方的培訓班，只是講一週的課，那時候達不到常駐的資格。
畢竟一般插畫專業提升班，都是美術專業大四的學生，很多都畫得不錯。
這次陳遠洲說她可以教了，開出的報酬不錯。
關鍵是其他幾個老師都是業內很有名的插畫師。
陳遠洲和另外一個主教是列賓美院畢業的，功底紮實。
葉雨青也想去進修一下，一邊教一邊畫。
她最近不想再接插畫工作，這倒是個好去處。
本來葉雨青還在猶豫，因為這個長期班，差不多要兩個月。
她每天都有課，也就是說要在杭州住很長一段時間。
有點捨不得李澈。
但是現在不了，還是事業更重要。
而且也不想那麼快原諒那個混蛋，眼不見為淨吧。
——
八點，葉雨青拖著行李箱走了。
九點，李澈從床上睜開眼。
幾天沒有休息，他這一覺睡得很沉，心想果然還是得回家。
李澈心情很好，他在房子裡找了一圈，都沒看到葉雨青。
然後就發現對方的行李箱不見了，同時消失的還有一些洗漱用品。
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最後，李澈在玄關發現一張便籤條。
【你要住在這裡也行，那我就走了，這房子借給你，我去找男大學生了~】
最後還畫了一個笑臉。
葉雨青說要去找男大學生，其實也沒有錯。
畢竟這次她要教的就是大學生。
李澈扯下那張便籤條，來回打量了幾次，這才快步走向廚房。
他開啟隔水燉的蓋子。
昨天晚上她咳了幾聲，李澈睡前爬起來，做了蘿蔔燉雪梨蠱。
蒸好了就放在隔水燉裡溫著。
還好，她還知道把這個吃了再走。
所以，她到底是去了哪裡了？
——
葉雨青在安檢口排隊。
每年冬天她都會咳嗽，不夠多喝熱水能緩解。
李澈偶爾會做蘿蔔燉雪梨蠱，說對咳嗽好，她吃了幾次，還蠻有效果的。
今天在廚房看到，她就沒客氣。
這算是房租一部分了。
果然，嗓子舒服了很多。
手機鈴聲響起來，葉雨青看了眼來電顯示，這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她馬上就猜到是李澈打來的，猶豫了兩秒接聽了電話。
“你現在在哪裡？”電話剛接通，男人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出來。
“這就不關你的事了，我要去遠航！”刻意壓低聲音。說完這句話，她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既然你瞞的那麼深，那我還不想聽呢。
李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