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裡,再次安靜下來。
冬日正午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進來,滿屋的溫暖。
舒瑤害怕這樣的安靜,更害怕白夜時開口。
她怕他對她說,你不要喜歡我……
她怕他對她說,我們解除協議……
但是,沒有,餐廳裡依舊安靜,安靜到她忍不住低頭迅速的吃起了飯。
碗筷相碰的聲音,咀嚼的聲音,在舒瑤聽起來是那麼的明顯,明顯到讓她害臊,可這樣的聲音,卻遠不比心中的害臊和忐忑來得猛烈。
“舒瑤。”終於,舒瑤聽見白夜時叫了她的名字,一如往常,醇厚悅耳,有一種溫柔的錯覺。
舒瑤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緩緩地抬起頭看他。
白夜時看著她的眼睛,表情淡淡的,“我說過,如果你希望,可以一直做我的妻子。”
後面那句話,他沒有講出來。
但是兩個人都彼此清楚,後面那句未出口的話,是什麼。
“沒關係啊。”舒瑤笑了起來,眼睛眨了眨,“我不奢求和你做一輩子的妻子,協議結束,我就同意和你離婚。”
白夜時看著她,沒說話。
“但是,我希望在我們相處的這剩下一年半的時間裡,你能對我坦誠。”說到這裡,她頓了頓,“不是所有都坦誠,就是,情感上情緒上的坦誠。我不希望我們獨自相處的時候,你還在演。”
白夢嵐的話語,此刻在舒瑤的腦海裡無比清晰。
“白夜時他一直在演,演一個好兒子,好孫子,好弟弟,甚至是……一名好丈夫。”
“我們是協議夫妻,你真正想對我,對一個協議妻子怎麼樣,就可以怎樣。不需要去扮演一個好丈夫,我的意思,你能明白嗎?”這句話,像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說完之後,舒瑤竟然有些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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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安靜後,她聽見白夜時問,“你希望我怎麼做?”
“按你真正的,內心所想的做。”舒瑤答。
又是短暫的安靜。
“比如,我是你的協議妻子,而不是真正的妻子,你不需要扮演好丈夫,只需要……”
“那樣的話,我會另外給你找一所房子。”白夜時打斷舒瑤的話。
在她微微驚詫地目光中,他用一種低沉平靜的嗓音說,“你住在那,我們互不干擾。我會定期去你那,或者在奶奶和母親來的時候,和你一起住在一起。”
舒瑤的心,在剎那間像是被人狠狠地攥緊了。
抓著筷子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可在這一刻,聽到這樣的話語,她還是忍不住湧起巨大的悲傷。
“對不起。”她放下碗筷,低下頭站起來,“我……”
用力地攥緊了雙拳,舒瑤抬起頭來,頂著閃著微微淚光的眼睛看向白夜時,“雖然很厚臉皮,但是我想要和你住在一起。”
在白夜時淡淡的目光下,她深吸一口氣,非常認真且堅定地說,“我想要你能好起來,我也相信你會好起來的。我說過,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阻止我喜歡你。”
“所以只有這一點,希望你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