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電顯示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舒瑤想了想，沒接。
隔了一會兒，那個陌生的號碼又打了過來，她在譚麗萌的注視下接起。
通話那頭，響起了舒青青不太客氣的聲音，“爸爸心臟病發作，正在搶救。”
舒瑤瞬間瞪大了眼睛。
那邊，除了舒青青的聲音外，依稀還有陸梅的聲音，有些小，“你好好說，告訴她在哪個醫院。”
“聽見沒有，爸爸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都怪你，是你氣的！”舒青青沒聽，音調更大了一些，帶著隱隱的憤怒。
“在哪兒？”舒瑤深吸了兩口氣，問道。
那頭，有短暫的安靜。
片刻後，陸梅的聲音響起來，“瑤瑤，我是你陸阿姨，你爸心臟病發作了，現在我們在區二院，需要你過來看看。”
舒瑤沒有應，但是，她心裡知道，自己的心已經應了。
縱然是再生氣，但是，舒近波畢竟是她的爸爸，養育了她十幾年。
如果說沒有一丁點感情，那是假的。
“我知道你和他在生氣，可是瑤瑤，現在不是置氣的時候。”陸梅說。
“好的，我馬上去。”舒瑤開口，嗓音微微黯啞。
*
結束通話通話之後，舒瑤立刻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因為著急，筆袋還不小心掉到了地上，還是譚麗萌替她撿起來的。
“你怎麼了？沒事兒吧，剛才不是說不著急嗎？”她問。
“家裡人住院了，我要趕過去。”舒瑤一邊背起包，一邊對譚麗萌說，“我可能要請假，你替我先跟趙老師說一下，等有空了我再親自跟她請假。”
譚麗萌應了，並且還陪著她一起快步離開圖書館，並安慰她不會有事的。
這些，舒瑤都沒聽見去，滿腦子都是舒近波的臉，他和她相處的片段。
其實，這麼些年來，與舒近波的相處，也並不是全是苦澀，也有快樂。
舒近波也對他笑過，也給過她溫柔，給過她父愛，雖然並不多，但卻真實存在過。
雖然他也許不是一個好父親，但他也從未打過她虐待過她。
只是，不夠愛她。
舒瑤著急地掏出手機打車，正當她剛將資訊釋出出去的時候，前方忽地響起一道車喇叭。
車燈照在漆黑的路面上，像是一束光，照出了前路。
舒瑤抬起頭，眯著眼看過去，只見被搖下來的車窗後，露出了戴著大蛤蟆鏡的梁隋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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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衝她痞痞一笑，“喲，還挺巧，我剛想去你宿舍找你。”
見到他，舒瑤猛地將打車介面關了，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梁隋，我爸心臟病發作，被送進醫院搶救了。”
梁隋的笑容一頓。
下一秒，他收起笑容，沉聲說，“上車。”
舒瑤飛快地抱著自己的揹包上了他車子的副駕駛席，“在區二院。”
梁隋嗯了一聲，一腳油門，將車子開了出去。
一路上，車子開得很快，但車內的氣氛卻有些沉默。
梁隋餘光瞥見舒瑤抱著自己的包，臉色微微發白，眼眸眯了眯。
“遺臭萬年聽過嗎，他那樣兒，老天不會讓他這麼早結束痛苦的修行，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