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舒瑤坐到了沙發上，白夜時說，“臨時有事，剛好在M市。”
這是回答她之前提出的問題。
舒瑤坐在他的腿上，上半身幾乎全窩在他的懷裡，但卻無知無覺似的，一邊哭著，一邊斷斷續續地依舊在說著自己的話。
“盧曉媛她是自殺。她有抑鬱症。”
“明明，明明之前在同學會上，我見到她的時候，她很正常很正常，還對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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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她有抑鬱症！”
白夜時表情淡淡的，只說，“心理病不表現在外是很普遍。”
“那你也是嗎？你是不是也像她一樣，表面上什麼都沒有，但是其實……”說道這裡，舒瑤的眼淚流得更兇了，但卻在這個時候抬起頭來看他，“我不要這樣。”
白夜時看著她的眼睛，依舊是沒什麼表情。
“剛才，剛才我打微信通話給盧曉媛，是，是一個男的接的。我不知道他是誰，但是他很難過很難過。”
“白夜時，你答應我，千萬不要幹傻事。你要是真的很痛苦很痛苦，你可以說給我聽，我一定會陪著你的，你不要這樣做。”
“我知道，也許這樣對你來說很殘忍。可是我真的很害怕很害怕，我一想到你也有可能像盧曉媛一樣尋求解脫，就忍不住發抖。”
“我不怕你不喜歡，我不怕你討厭我，我只怕我救不了你。剛才那個男的對我說，他救不了盧曉媛的時候，我真的好怕好怕。”
斷斷續續地，用不太穩的又低小的沙啞嗓音，邏輯都有些混亂的話語，舒瑤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最後連聲音都小的快要聽不見了。
最後，白夜時聽見她說了句，“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對我這麼好這麼好的人了，我只想你好好的，就算是讓我下地獄我也願意。”
牙齒用力的咬緊，白夜時微微凝眸，攬著舒瑤的手臂收緊了些。
伴隨著舒瑤不再出聲，房間裡再次安靜下來，安靜的能聽見少女因為哭泣稍重的呼吸聲。
“舒瑤。”白夜時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開口道，“我不會自殺的。”
“我的病和抑鬱症不一樣。”
“抑鬱症的人會痛苦，我不會。”
“我只是……”說到這裡，他頓了頓。
“你只是沒有任何情感，沒有任何想要的，沒有任何喜歡的……”舒瑤替他補了後半句。
白夜時沒再說什麼。
“可是，也正因為這樣，才更容易離開不是嗎？”舒瑤抓著他襯衫的衣襟，淚眼朦朧地望著他的臉，“因為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羈絆。”
房間裡，有短暫的安靜。
下一秒，白夜時的嗓音響起來，低沉富有磁性，異常堅定但又溫柔，“我有。”
那一刻，因為眼淚和黑暗，舒瑤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但只覺得有什麼，不一樣了。
“什麼？”她下意識地問。
然而，白夜時卻沒有回答她。
取而代之的，是溫熱的手指，動作溫柔的替她拂去了眼角的淚珠。
黑暗中，舒瑤終於看清楚了白夜時的臉和眼睛，是她從未見過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