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想要我一直陪在他的身邊。”說這話的時候，舒瑤紅了臉，雙手在身前攥緊，“我沒有立刻回答他。”
宋醫生彷彿並不意外，他喝了兩口茶，慢悠悠地問，“為什麼？”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舒瑤抬頭，看向他的臉，認真地問，“宋醫生，你說，他說想要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這段日子，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多，所以他產生了心裡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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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醫生沒說話。
“雖然，他告訴我說，你這邊說他有了好轉，是因為我。可是……我覺得……應該也不單單是我的關係。更重要的是，如果是因為我，那麼是不是我離開了，他就會變成老樣子？”
“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應該不算是好了吧……”
她一口氣說了許多，宋醫生都只是靜靜地聽著。
當舒瑤說完之後，他示意了一下面前的茶。
“其實，白夜時的這種情況，也很好解釋。首先，你不用懷疑，他的心理的好轉，確實是因為你。因為你的出現，你的陪伴，讓他漸漸的開啟了心門。”宋醫生衝舒瑤笑了笑。
抓著茶杯的手稍稍用力，舒瑤抿了抿唇。
“其次，他對你是否產生依賴，這是肯定的。他現在的情況，可以稱之為療程中。在這個療程裡，你是他的藥。你的存在，你的說的話，你的一切，都會對他產生影響。”
“就，就像演戲一樣？”舒瑤問。
宋醫生看向她，笑了。
“是的，就像他選擇成為演員一樣。”
舒瑤攥緊了手，嘴巴抿成一線。
果然……是這樣……
“但是你也不用有什麼心裡壓力。你甚至可以感到開心，因為此時此刻，在他的心裡，你至關重要。”宋醫生說。
舒瑤：“……”她並不覺得開心，而且聽完這話，壓力更大了！
“他這樣根本就不算好了。”她說。
“當然。”宋醫生收起笑容，“他現在的情況，看起來只是好了，但實際上距離真正的好，還有很大的距離。而之後的過程，會比之前更難。”
心頭一跳，舒瑤腦海裡忽地跳出了一個詞彙——脫敏。
“一個心理病人，靠藥才能維持正常的正常，不叫正常。只有脫離了藥，他依舊能正常，才是真正的痊癒。”宋醫生搗鼓著茶具，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很有力量，“在專業上，之後的療程，我們稱之為脫敏治療。”
他抬眼看向舒瑤，“你應該猜到了，就是讓你離開他。”
舒瑤用力的咬緊了牙。
此時此刻，她內心情緒翻湧。
那一瞬間，她腦海裡想過很多的話，很多的畫面。
只是每一句話，每一個畫面，都與白夜時有關。
他會不會難過，會不會失望，會不會……討厭她？
“我離開他……然後呢……？”
“然後看觀察他的情況。如果在那一段時間裡，他依舊能夠保持正常的情緒和慾望，就會好了。”宋醫生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是，很難。很多人，都停在這一步。”
舒瑤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我知道了。”
“我現在跟你說，只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並不是讓你馬上就離開他。”宋醫生看了一眼她的表情，“現在還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