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泠然微微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聲音也柔和許多，“對，是我。我在網上看到了你的訊息，去了你的學校，找到了你的導師要了電話。”
舒瑤沒有想到，他是透過這個方式找到了自己的聯絡方式。
而趙玉華導師，竟然還給了他？
“我想，你現在一定很難。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決定，你丈夫是否與你一同承擔，但是我認為，如果你想要換一個生活環境，我可以幫到你。”周泠然說。
舒瑤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行李箱。
“你有時間嗎？我們見個面聊，畢竟也有十幾年不見了。”周泠然的語氣裡有感慨，“在你眼裡，我或許是個陌生人。”
舒瑤想了想，回答，“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吧。”
周泠然報了個地址，竟然距離她現在所在的地方並不遠。
於是，通話結束後，舒瑤立刻讓計程車司機改了路線，前往周泠然所住的酒店。
小周叔叔，多少年了，如果不是他主動聯絡她，她都快要不記得他了。
周泠然，母親的朋友，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比母親小上三歲的青梅竹馬。
當年，母親車禍去世，就是小周叔叔一手料理的她的後事。
這麼多年過去，雖然對於那人的面龐已然陌生，可對方深沉的痛楚，還有那無法抑制的難受卻讓她記憶猶新。
小時候她不懂，長大了，才慢慢回味過來。
*
早上八點，舒瑤在H市的五星級酒店的餐廳與周泠然見面了。
周泠然見到她的第一句話便是，“你有七分像你母親年輕時候的樣子，所以在微博上看到你的照片，我第一眼就認出來了。”
舒瑤望著眼前四十歲左右，但卻顯得已然年輕健壯的青年，依稀找到了記憶力模糊的影子。
“記不得不用刻意去想，沒有關係。”周泠然看出了她的迷茫，也看到了她手裡拎著的行李箱。
他眉眼微微一簇，開口道，“你打算離開H市？是因為網上事件的影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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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瑤點了點頭，很坦白的說，“現在這個情況，我暫時得離開。我已經跟學校提交休學申請了。”
“要去哪兒？”
“M市。”
周泠然蹙眉，似乎是在思考。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了，嗓音很沉但很堅定，“M市並不是最好的選擇。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們換個環境。”
舒瑤看著他，沒有出聲。
她當然知道M市不是最好的選擇。
“你學的是古典文獻學，我和趙玉華簡單聊過，她對你評價很高。我想，跟著我，對你的未來和前途，會更好一些。”話落，周泠然掏出一張名片推了過去。
舒瑤將名片拿起來看了看，瞪大了眼睛。
“舒瑤，當年我沒有做出正確的決定，一直很後悔。現在，面對你，我不管你之前經歷過什麼，但未來，我不希望你再遭遇這些。”
“我今天中午就會離開H市，之後會前往X省，隨後從X省出境，在N國停留一陣，然後回國。我希望你能跟我走。相信我，這會比你去M市更好。”周泠然說。
舒瑤攥緊了名片，過了好一會兒，抬眼看向他，“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