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近波連續給舒瑤打了五個電話，在第五個電話快要結束時，通話才被接通。
他有些惱火地道，“不是說了今天你姐姐出院麼，你怎麼不來接？”
通話另一端，沒有立刻響起舒瑤的聲音。
約莫半分鐘後，舒近波才聽到她說，“導師找我修改論文。”
“修改論文不能改天嗎？這麼大人了，怎麼分不清楚輕重。”舒近波忍不住埋怨起來。
舒瑤沒回答。
舒近波按了按太陽穴，放輕了語氣，“行了，你姐已經到家了，你今晚直接回家，我有事跟你說。”
又是短暫的靜默，舒瑤說，“我今晚有事，電話裡說吧。”
舒近波一聽，皺起了眉。
一直以來，舒瑤都是讓他省心的孩子。雖然在學習方面不像舒青青那樣學霸，但勝在乖巧，不似她姐那般三天兩頭就作。
可今天……
“談戀愛了，最近挺忙的？”他問。
舒瑤反問，“我說是的話，你會生氣嗎？”
舒近波凝眸，有些生氣，“舒瑤，你能不能學學你姐姐，在學校裡把學業搞好，跟不三不四的人談戀愛，有什麼前途！”
舒瑤沒回答。
舒近波有些累了，“學校裡那些小年輕有什麼本事。爸爸我給你找了個相親物件，是個大明星，比他們好多了，你一定喜歡，明天去見見。”
通話裡再次陷入沉默。
舒瑤將手機攥得死緊，眼眶隱隱發紅，“爸，我不想去。”
“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舒近波忍不住發起了脾氣，“你看看你，念的大學不如你姐，專業又是這種沒前途的專業，再不嫁個好人家，還能幹什麼！”
早上，舒青青那一通鬧，已經讓他很煩了。
沒想到下午這會兒，舒瑤也說不去，舒近波簡直氣衝腦門。
“是嫁個好人家，還是替你的公司的嫁過去？”舒瑤輕聲反問。
舒近波眼眸一怔，隨即變了臉色。
“舒瑤，你是翅膀硬了嗎，竟然這樣跟你爸爸說話！”
舒瑤咬著牙，沒有吭聲。
“我今天在電話裡就跟你講明白，這個相親，你不去也得去！要是不去，那你就嫁給隔壁李福的兒子李連行了，反正他一直想娶你！”舒近波吼完直接掐斷了通話。
聽著耳邊嘟嘟嘟的忙音，舒瑤發紅的眼眶蓄滿了淚水，小小的貝齒將嘴唇要得幾乎出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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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在父親的心中，自己不僅不重要，還一直都只是舒青青的替代品。
舒青青不要的，就讓她來代替。
舒青青可以不去，可她不可以。她不去，就要被逼著嫁給李連那個猥瑣的花花公子！
甚至……
“血包”，也是真的嗎？
透明的淚水，終於剋制不住，從眼眶中滑落。
一滴一滴，打在膝上型電腦的鍵盤上，最終匯聚成了一汪小小的“湖泊”。
*
隔日，淺野度假山莊的日式臨水竹居會客室外。
舒瑤閉著眼深呼吸了幾口氣，猛地抬起頭來，伸手推開了面前的木質雙開門。
門內，梨花木方形茶桌後方，坐著一位身著西服的男人。
他正喝著茶，白皙修長的手指握住古樸的茶杯，英俊完美的臉上掛著一抹漫不經心的表情。
聽見聲音，他抬眸朝她看過來，目光並沒有任何變化。
反倒是舒瑤忍不住低呼了一聲，“白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