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守住自己現有的一切，成為人上人，比什麼都強！”趙慶不再維持一派之主的體面，也不再瑟縮著畏首畏尾，既然已經撕破臉了，乾脆就破罐子破摔吧。
蘇離沒有說話，只是怔愣著坐在那裡。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這麼多年，為了一本能夠長生不老、逆天改命的秘籍，為了這些縹緲無言的傳言，消耗掉自己的全部，究竟是誰錯了呢？
蕭煜走上前去，走到了趙慶的面前，緩緩伸出雙手，附上了他雙腿。
只聽得“咔吧”一聲，趙慶猶如一個麵條一般軟了下去，發出震撼人心的慘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趙幫主，這是您應得的，不過死門信守承諾，您的事永遠不會流傳出去。您永遠不知道，六年前您的一時貪圖和放縱，究竟是惹了多少禍患，即便是直到今日，那片林子之中，依然擺滿了屍體，這都是拜您所賜！”
新婚之夜，新郎痛苦的在地上嚎叫，新娘被直接打昏了過去。
外間的人卻依舊是一無所知。
蘇離二話不說，從新房的窗子跳了出去，腳尖輕觸地面，帶著身後的眾人急慌慌地往那個趙慶所說的地下而去。
“既然那人見著趙慶永遠都是不願說話，不願真面目示人，那就必定是趙慶在江湖之中見過的人，能有這麼大手筆的人究竟是誰，還是說，這人就在身邊呢？”蕭煜緊緊隨在蘇離的身後，輕聲說道。
“有一個人可以幫我們，他是最合適的人選，我無意之中聽見了一件事情。所以沒有任何人會質疑他的身份和地位！沒有人會質疑他的立場和所作所為，他的身份，他的人品就是最好的保護傘！”
“誰？”
“武林盟主之子，林慕。”
不知為何，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蘇離略顯灰暗的眼眸之上突然帶了一抹晶瑩的淚意，順著冰冷的面具滑落。
那個承諾一生光明磊落的人，那個帶她嘗了一串糖葫蘆的煙火氣的人，那個毫無保留地擋在她是身前的人，終將為了她的仇恨，攪進這片是非之地！
“主上，今日是西派之主的大喜之日，林慕應當會在這裡。”
“我知道。派人去盯著吧，盯著……好好盯著林慕的行蹤，最好……最好能夠遇上。”
仇恨的確是世間能夠吞噬一切的怪物，但是仇若是不報，心中的憤恨之火便會傾囊而出，將自己燒燬。
陰暗的林子旁邊果真是有一處小小的暗格，若不是趙慶出言提醒，恐怕僅憑肉眼，終歸是難以發現。
撬開了地面之上薄薄的鐵片，映入眼簾的是幾節漫長的階梯，牽扯出一段蜿蜒曲折的小路，幽暗得沒有一絲光亮，有一種濃重的封閉氣息。
對於蘇離來說，有沒有光亮，都是一樣的。
她看不見太多，眼中的永遠是黑白的漆黑一片。
身後點上了火把，微微照耀了前方的路。蕭煜扶上了蘇離的手臂，輕聲道：“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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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有人！”雲霧在前方探路，“主上，堂主！這裡有一個被幽禁許久的人！似乎昏迷了！”
下了臺階，是平坦的一處空地。
十字架上，束縛著一個已經不成人形的人，形如枯槁，面黃肌瘦，頭髮花白散亂又黏在了一起，身上佈滿了無數細小破碎的傷痕，散發著濃重的異味兒。一看，便是關押在了這裡許久。
趙慶並沒有欺騙他們。
蕭煜上前一步，細細檢視，“這人曾是習武之人，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武功盡廢，身上新傷和舊傷重疊，看樣子不久前有人過來折磨過他，而且是不斷有人來。年紀不輕了，面容模糊，看不真切。”
“既然是被關押在這西派之中，會不會是曾經西派中人，如此手段，又是不是想逼問什麼？”蘇離也走上前去，緊緊地蹙著眉，“這人，本座似乎從哪裡見過。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但是和當年的事情必定有關係。”
“咳咳咳！”
眾人正說著，甚至打算趁著混亂這人帶走，卻不想，他竟是醒了過來。
“怎麼？還嫌我如今不夠更加悽慘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發出怪異的笑聲，既是淒涼滿目又似毫無眷戀，一死了之。
“我們不是過來折磨你的，偶然發現了這個地下暗格，有事情想問。”
“問什麼？我是……將死之人，可有人偏不讓我死！”
“這裡為何沒有看守？六年前，天山之戰，你在其中做了什麼角色？你又是誰，同這西派有何關聯，若你能夠一五一十地說了，本座拼盡全力也將你救出去。”蘇離一連聲的問題，復又吩咐道：“夜辰、夜隱，你們去外面守著，若是有人，就悄聲殺了，別讓旁人發現。”
“是，主上！”
“你……當真能救我！？”那人血淋淋的面容似乎突然一亮，復又輕笑了一聲，“罷了，現在我這副樣子，也不能再慘了。”
“只要你信，我便救你。”
“天山之戰，是有人一手策劃起來的，為的，是長生不老的秘法，但究竟在何處我並不知曉。我乃是西派的上一任之主，那戰我也是參與進去了，卻並沒有親自前去，而是貢獻了一些力量，一時間鬼迷心竅，為了分一杯羹罷了。”
“還有呢！？”蘇離強忍怒意。
“那戰過後，我又悄悄去了天山一次，有人以為是我取得了那秘法，便將我關在了這裡，每隔一段時間，逼問一次，殊不知，我不過是什麼都不知道罷了。各大派都為此貢獻了人手，事後又害怕天下人江湖人的指責，將這件事偷偷地都隱藏了起來，涉事的那些人，死的死，殺的殺，像我這樣不人不鬼的，也是少數了。”
“是誰策劃的？又是誰帶你們上了天山！？”
“南派幫主！當年是他親自過來找我的，但卻帶著斗篷和面具，我也是意外發現的。”
“南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