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死了!”
蘇離雙目含淚,猩紅無比。膝蓋一軟,便直接跪在了姚清和的墓前,墓碑一如往常,乾淨整潔,在這樣的**和血戰之中,竟是沒有沾上任何的血跡,如同老天在慈悲一般,不忍他光明磊落、善意滿懷的這一生,在死後,沾上任何的汙漬。
後面依舊是血雨腥風,爭奪秘籍的人,混戰在了一起,殺得血肉模糊,剩不下幾個活人。
死門和東派、北派的人馬同林源手下的人馬交戰,都是死傷慘重。
滿地盡是鮮血和屍體,但是即將迴歸平靜,一切都要接近了尾聲。
“也該……結束了……”蘇離再也支撐不住了,不斷地向外湧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周遭的一切變得寧靜起來,她微笑著緩緩地閉上了雙眼,再也沒了意識。
死也好,活也罷,兩世為人,不曾歡愉。
能在死前為自己在乎的人討個公道,也算是值得了。
下一世,不想在做人了,更不想再來這世間了。兩世之苦,足矣了。
“主上!主上!”蕭煜苦戰過後,看見蘇離一動不動地滿身鮮血淋漓地躺在了地上,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也直接暈了過去。
這一場大戰,江湖之上死傷慘重,所有的門派,或正或邪,都是只能隱居避世、休養起來了。
連帶著那些昔日的腥風血雨,那些詭異莫測的人命,都不曾再出現過了。
但是眾人未曾看見的是,一個沉默的背影,在大戰結束之時,緩慢地睜開了雙眼,將昏迷不醒的蘇離悄無聲息地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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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過後。
確切地說,是距離那場大戰之後的一個月。
武林盟主身死,東派、南派、北派、西派依舊存在著,還有那些小門小派,長生不老秘籍不知所蹤,各門派均是躲藏起來休養生息,死門門主不知所蹤,屍骨無存。蕭煜帶著人手回了死門,不斷地追尋下落。
江湖之上,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寧靜。
有一個人,用雷霆手腕,重新登上了江湖之巔,這個大大的江湖,依然在不斷地更迭之中,事情依舊,只是舊人不在了。
蘇離醒來的時候,眼角掛著未幹的淚痕。
她做了一場大夢,韻味很是悠長,夢境中有前世,更有今生,甚至有了十八層地獄的籠罩,有了天堂的光亮。夢境中的師父依舊是慈眉善目的慈祥模樣,用盡全部的心血去教導和疼愛她。
“離兒,別忘了,再在灶臺裡面添上一把柴,否則鍋要燒乾了,師父晚上啊,給你做好吃的補身子!”
“離兒,你不是一直想學師父的武功麼?師父今兒晚上趁著夜色就給你比劃一遍,你身子不好,可別練得過分了!”
“離兒啊,記得,別老記得那些仇恨和怨懟,師父只希望你啊,重活一次能夠平平安安的就好,咱們兩個人啊,就在這風景如畫的天山上,好好地過上這一生。”
醒來的時候,蘇離恍然間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但周身的痠疼讓她發現自己好像又活著。
她這是在哪兒?
“姑娘,您終於醒了!”身旁有著狀似侍女模樣的女子說話的聲音,還含著幾分柔婉和喜悅,“您已經昏迷許久了,可算是醒了。”
“水……”嘶啞的嗓子將蘇離拽回了現實,她潤了幾下嗓子,才出聲問道:“這是哪裡,過了多久了?”
“這是咱們盟主的屋子,特意將您帶回來治傷的,您已經昏迷一個月了。”
“盟主!?”蘇離臉色驟變,大驚失色,“咳咳咳!”
“是啊,就是林慕,林盟主。前任盟主逝世之後,就讓盟主接手了一切事務。”侍女沒有看出蘇離臉色的異常,依舊是脆生生地解釋著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一切,她每說一句,蘇離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她親手殺了林慕的父親,那林慕又為何要救她?
“醒了!?”門口傳來一個隱含喜悅的男子聲音,低沉威嚴,他緩緩走進來,定睛看去,披著寬大的繡著金紋的外袍,長長曳地,身姿挺拔,帶著幾分陰厲威嚴的氣勢,背影雄厚,眉眼依舊俊秀,卻少了幾分當初的清秀稚氣,與從前的那個初出茅廬的林慕判若兩人。
他揮了揮手,“都出去。”
蘇離的臉色蒼白如紙,薄唇微抿,如畫飛揚的眉眼依舊是帶著幾分豔麗的顏色。她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倚在床榻之上,靜靜地看著大變活人一般的林慕。
“怎麼,不認識了?為了把你治好,讓你醒過來,我不知道砍了多少個太醫的腦袋了。”林慕走上前來輕聲說道。
“為什麼救我?我死了不是更好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林慕突然放聲大笑,有著幾分詭異的荒誕,“蘇離,離兒,你從來都不瞭解我啊,沒關係,我瞭解你。我是不是還得感激你,心存善念,讓我沒有親眼目睹自己的父親死在你的劍下呢?”
蘇離的手攥緊了,“咳咳咳!”
林慕突然走到了她的面前,將一個精緻的打磨光滑的手銬抽了出來,直接系在了蘇離的左手手腕上,傳出“咔嚓”一聲。
“你……”
“別動。”林慕溫和而又愛憐地划著蘇離的臉頰,“你不瞭解我,但我瞭解你啊,那枚銀針,那枚能夠讓我入睡的銀針並未插進我的後頸,我早就料到了你會做這樣的事情,我一直在裝睡,等到大戰結束,才把你帶走的。我繼承了父親所有的心血和事業,以雷霆手段將整個江湖換了血,如今各大門派對我這個盟主俯首帖耳,沒了你的死門幾乎夠不上什麼威脅了,還有,皇宮已經被我安插了人手,朝臣們的髒事兒和把柄都握在我的手裡,若說是坐擁天下,不為過吧?”
蘇離看著眼前陌生陰厲的林慕,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玄鐵一般的手銬緊緊地束縛著她,動彈不得。
“以後陪著我吧,就這樣陪著我,聽見了麼?你現在什麼都不是,只是我林慕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