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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前後腳掃墓

餘苗貼心的在墓園入口處等她。這四年以來,每年時舒蔓母親和外公的忌日,她都會替她來獻上一束鮮花。

如今,時舒蔓終於可以親自過來了,一定要好多話想要跟他們講。

緩緩摘下墨鏡,她將懷中潔白的百合恭敬的放在舒珊妮的墓前,而舒威那邊則是放上了一束小雛菊。父女倆的墓挨在一起,墓碑上的照片都對著她露出慈愛的笑顏。

“媽媽、外公,蔓蔓來看你們了!”

一股清淚不由自主的滴落,時舒蔓半蹲下來,開始將自己這幾年的經歷娓娓道來。

程野端端正正的坐在車後座上,一臉嚴肅。身旁嬌嫩的白玫瑰花束倒是顯得有些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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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傑,我要你給七月找的學校聯絡的怎麼樣了?”

前排的尹傑身子一僵,沉默幾秒,有些不確定的詢問:“學長,你這是真打算在北城定居了?”

尹傑作為他的學弟從畢業就進入程家設計幫他。兩人默契十足,但也公私分明。一般稱呼他為賀總的時候,絕對事上司和下屬的事情。但稱呼他為學長,顯然是他自己想問。

“父親一直幾十年心心念念的就是來北城生活。他那時候因為各種原因遺憾錯過,我想替他完成這個心願。”

程野表面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實際上,他是最重感情的。天生的不喜表達讓他一直不愛談論自己的私事,但偶爾,還是願意跟自己的學弟說上兩句。

“我知道這是老程總的心願,但你和小七月都是在國外長大的,會不會不習慣啊?再說,溫小姐一直以為你只是短期公幹,這樣你們不就是兩地分居嗎?”

“阿杰,你要明白,不是在哪裡成長哪裡就是家。而是有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既然這是父親夢寐以求的地方,我們就把家搬過來。至於清竹,我會尊重她的選擇。”

說完這句話,程野閉上了眼睛休息。尹傑知道這是他不願意繼續交談下去的意思,隨即也適度的閉上了嘴巴。

當黑色賓士到達北城墓園停車場的時候,一輛紅色的寶馬小mini迎面出來。兩輛車擦肩而過,都未曾注意到車中坐著的人。

“阿杰,你在這裡等等!我記得是A區6號對吧?”程野下車整整衣服,拿起白玫瑰。

“是的,學長。”

等到程野的身影消失不見的時候,他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拔打了置頂的那個號碼。

“喂!”

“溫小姐,是我!”

沒錯他是打給溫清竹的。

四年前,溫清竹成了程野的未婚妻後不久,她就直接找到了作為助理的尹傑。當時她梨花帶雨求他幫幫自己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尹傑早就對她一見傾心。所以即使知道程野知道後會大發雷霆,後果不開設想,但他還是不忍見她難過,開口應下了。

他的底線是不涉及公司機密,只是會定期彙報程野的個人行蹤以及感情狀況。溫清竹對他都是客客氣氣的,甚至會在他生日的送上一份賀禮。

“尹助理,是怎麼了嗎?還是阿杰那邊除了狀況?”溫清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尹傑一般都是在晚上下班後回家打電話給她匯報情況。現在大中午的,她隱隱有了些不好的預感。

“有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一下。學長有長期留在北城的打算,還讓我幫忙小七月聯絡學校。”

“什麼?定居北城嗎?那我怎麼辦?”

溫清竹有些詫異,聲音徒然提高了不少。她並不想離開自己居住了二十幾年的地方。而且,也不知道如何跟小七月相處。所以才藉著照顧程嵩的由頭留了下來。

“學長說,他尊重你的選擇。”

“這算是什麼尊重啊!”溫清竹聽完不滿的嘟噥了一句,然後很快平復下自己的心情,調整了語速,一如既往的溫柔:“尹助理,謝謝你告訴我這個訊息,我一定會好好想想的。”

“不管再怎麼急,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尹傑忍不住開始關心起她,話一出口才驚覺有多麼的不妥。隨即說了一句:“我有事要去忙。”之後就匆匆結束通話了電話。

那頭的溫清竹不甚在意,甚至還有些不屑。尹傑的那點小心思自己又怎麼會不知道呢?只是程野歷來跟自己並不親近,為了儘快能將程夫人的位置坐牢,她必須在他身邊安插自己人,這樣一有個風吹草動,自己也能第一時間知曉。

說白了,尹傑就只是個工具人。

當程野找到舒珊妮的墓碑時,赫然發現墓前居然有新鮮的花束。看來,有人趕在他來之前祭拜過了。眼前突然一亮,有沒有可能是她的女兒舒蔓?

四年前,父親得到訊息,說是舒蔓難產去世了。可是舒家居然不對外公開葬禮,也不準人祭拜,這著實蹊蹺。他這次來到北城,除了建立舒家設計的分公司,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查清楚這件事,給父親一個真實的真相。

“舒阿姨,五年前我曾經來見過你一面,你還記得嗎?是的,這次,我又是替我父親程嵩來看你了。這是你最喜歡的白玫瑰,我替父親送給你。父親說了,等他身體狀況穩定了,他就親自過來看你,經常來陪你說說話。”

他將白玫瑰放下,然後站起,雙手交叉在於前,恭恭敬敬的說到:“舒阿姨,如果你知道你女兒在哪裡就請她快快現身吧!請你保佑我們儘快找到她。”

一陣急促散亂的腳步聲在這有些空曠的墓園裡響起。然後一個身形有些瘦削的中年男人踉踉蹌蹌的衝了過來,手裡還拿著一瓶酒。

他手指著程野,滿身酒氣,語氣兇狠的說到:“你為什麼要來祭拜舒珊妮?難道又是那個賤人在外面的私生子?這個賤人都死了二十多年了還不消停,就知道一直給老子帶綠帽子。”

程野聽他滿嘴粗俗鄙語,眉頭緊皺,冷冷的說到:“這位先生,請你放尊重一點。逝者為大,何必如此侮辱往生者。我只是舒阿姨一位故人之子,受託前來祭拜。”

“呵呵呵,故人之子?”男人大笑著,仰頭又灌了一口酒,帶著輕蔑的笑繼續說到:“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幹什麼?老情人就老情人唄,舒珊妮那麼漂亮,都不知道當年有多少男人肖想著,都死了這麼久還有人戀戀不忘。”

說著,他越過程野,來到舒珊妮的墓碑前,索性直接半攤在地上,手指顫顫巍巍的摸向墓碑上的照片,嘴裡呢喃著:“你既然選擇嫁給我,為什麼不能老老實實的做我的老婆,為什麼要給我戴綠帽子?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