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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尊嚴

對於陳志強,徐墨央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如果當時沒有遇到陳志強,或許自己現在正跟著秦玉倫在中央美院老老實實的畫畫,然後再修修自己的丹青之道,不會有這麼多麻煩,也不會經歷這麼多破事兒,但是如果沒有這些經歷,對這個世界卻不會有這麼深刻的認識,而且那種平淡的生活恐怕自己也受不了,總的來說,對於現在的生活狀態,徐墨央還是由衷地表示滿意,畢竟沒有了妖獸和魔修的威脅,修煉之心也難免會懈怠。

徐墨央正胡思亂想著,陳志強已經帶著徐墨央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雖然當上了臥牛山分基地的老大,陳志強卻沒有什麼變化,住的依然跟以前一樣,吃的用的也從未換過,只不過房間裡多了一個顯示器,據陳志強的說法,是用來跟上級聯絡開視訊會議用的。

“白的?啤的?紅的?”陳志強走到小酒櫃前拉開櫃門,指了指裡面滿滿當當各種各樣的酒瓶問道。

“隨便吧。”徐墨央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把自己扔在柔軟的沙發上,舒舒服服的把腳搭在了桌子上,這個動作是徐墨央跟上官路學的,雖然確實不是很好看,但是真的很舒服。

陳志強拿了兩個軍綠色的小酒壺,搬起一罈黑漆漆髒兮兮的酒壇子拍開泥封,濃郁的酒香立刻瀰漫了整個屋子,徐墨央吸了吸鼻子,讚歎道:“好酒!”

“那當然。”陳志強得意道:“這可是我厚著臉皮從一個老前輩那討來的,求了他好幾年才給我這麼一罈子。”說著,陳志強將罈子豎起來,對準酒壺硬幣大小的瓶口傾倒下去,金黃粘稠的酒液拉成一條極細的金色絲線,準確的落入酒壺之中,徐墨央大氣不敢喘一口的盯著這一道散發著濃香的金色絲線,生怕打擾了陳志強,這等上品佳釀,浪費一滴都是罪過。

終於,不過三百毫升的酒壺被倒滿了,徐墨央迫不及待的拿起酒壺仰起頭抿了一口含在嘴裡,剎那間只覺得一種奇異的酒香在唇齒間遊蕩,口感就像是含著一口粘稠濃密的蜂蜜一般。眯著眼睛品了半晌,徐墨央才依依不捨的把這口美酒咽了下去,明顯能感覺到酒液順著咽喉滑入腹中的過程,卻又帶來了另一種別樣的滋味。

“怎麼樣?不錯吧。”陳志強看著徐墨央酒鬼般捧著瓶子嗅著酒香,哈哈笑道:“好東西,正兒八經的。”

“對,確實是好東西。”徐墨央從回味中回過神來,朝陳志強比了個大拇指,道:“千金難見,萬金難求!好酒,好酒!”

“沒想到你小子才多大點,也是個懂酒之人。”陳志強聞言不由笑道:“剛才我還在糾結這酒給你喝怕是牛嚼牡丹,浪費了,沒想到你這才是酒國知音,杯中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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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墨央吝嗇鬼一般將酒壺藏進懷裡,道:“這酒我留著慢慢喝,你找我來有事兒?不會是就為了請我喝酒吧?你們這些當官的,說起話來雲山霧罩,煩人得很,如果有話就直說,否則別怪我不念舊情了。”

“我算是知道什麼叫翻臉不認人了。”陳志強無奈道:“我記得你這傢伙以前挺單純挺靦腆的啊,這些天你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那你別管,反正打認識你之後就沒好事兒。”徐墨央撇撇嘴道:“說不說?不說我走了?”

“得得得,算我怕了你。”陳志強苦笑道:“是,我找你真是有事兒,而且這事兒還非你不可。”

徐墨央也不說話,就抱著後腦往沙發上一躺,好整以暇的看著陳志強等著下文。這麼好的酒都拿出來了,怕是陳志強這事兒,不大好辦哪!

陳志強沉吟片刻,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開口道:“墨央,你最近的情況,我多少有些瞭解,尤其是盂蘭盆會上,真是大大的漲了咱的威風,給兄弟們出了口氣,但是你的行事作風確實要收斂一下,前兩天,上面收到了倭國大使館的抗議,說他們前進黨主席沐春風一的兒子木春拓海在參加華夏民間團體組織的盛會時被你毆打致死,要求華夏將你交給他們處理。”

“嗯。”徐墨央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繼續聽著,這些只是前奏,做這麼多鋪墊,接下來的重頭戲恐怕更麻煩。

“國家介於輿論上的壓力,必須要做出回應。”陳志強一邊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偷偷觀察著徐墨央的表情,但是在徐墨央臉上,陳志強看不到半點情緒波動,就像面對的是一個蠟像一般。

“直接說吧。”徐墨央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讓我幹什麼?”

“詐死。”陳志強沉默了半晌,這才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道:“上面說,讓你做出畏罪自殺的假現場,然後給倭國人做個樣子看看,免得那些小矮子整天蹦躂,煩得要死。”

“呵呵···”徐墨央冷笑一聲,道:“這是紀老的意思?”

“不,這是總局給的指示。”陳志強道:“紀老那邊其實是反對的,但是幾名常委都贊成這個方案,其實我也知道這是委屈你了,小矮子跑到港島耀武揚威,死了也是自找的,怨不得別人,但是現在不同往日,人言可畏啊!而且華夏正處於一個特殊的節骨眼上,容不得有半點閃失。”

“所以,他們就打算犧牲我一個人的尊嚴,讓小矮子閉嘴?”徐墨央眼中無悲無喜,對此他只覺得好笑,難道這就是傳說中華夏人最喜歡的捂蓋子?這種自欺欺人的行為,誰都知道是扯淡,但是偏偏還要認認真真的去做,這讓徐墨央很不理解。

“墨央,你就委屈一下,上面會給你補償的。”陳志強訕笑道:“以紀老對你的疼愛,這補償肯定差不了。”

“去他大爺的!”徐墨央猛地站起來,拍著桌子道:“陳隊,我知道你就是個傳話的,我也不難為你,你回去告訴那些老頭子,想說什麼,讓他們自己來找我,別他喵藏頭露尾的當了*子還想立牌坊!我徐墨央話放在這兒了,堂堂七尺男兒,生要站著,死也不倒下!畏罪自殺?虧他們想得出來!告訴他們,如果想當孫子,老子給他們機會!叫老子三聲爺爺,別說詐死,真死老子也認了!陳隊,就這麼說,一個字也別差!”

“墨央,別激動,哎,你看你···”陳志強沒想到徐墨央的反應會這麼激烈,急忙勸阻道:“這不是商量嗎?商量···我他喵的也覺得這樣不妥,明明是矮子來找事兒,脆的像紙一樣還要扎刺,死了也就死了,但是···”

“別但是,就按我說的跟他們說,我還就不信了,他們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徐墨央在心底壓抑許久的戾氣猛的爆發出來,就像火山噴發一樣一發不可收拾,一連串的粗口將徐墨央積鬱在胸中的煩躁徹底釋放出來,就像搬走了壓在身上的一塊大石頭,瞬間感覺舒服多了。

“還有,跟他們說,我馬上就要入學了,最好別來學校打擾我,這是紀老同意過的,我要老老實實上學去,一切破事兒,別來煩我!聽清楚了嗎?”徐墨央從懷裡拿出酒壺扔在桌上,道:“這酒,我喝不起,陳隊,就此別過,哦,對了,唐少儒的妹妹被矮子抓去了,如果你不幫忙的話,我就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了。”

說著,徐墨央扭頭走出房間,留給陳志強一個傲然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