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
希希莉婭不可置信的低頭看,看到架在她脖子上的那把匕首沾滿了鮮血。
那不是她的血液,是祁延的。
是屬於罪夢一族的鮮血氣息。
祁延身上的血統沒有祁止的純正,但是他的血液也在血族看來也甜香誘人,月光之下,流淌著一星兩點很不明顯的銀光。
發現祁止沒有後退,領頭人握著匕首稍稍使勁,“叫你後退沒聽到嗎?我手上的匕首可沒我這個好說話!”
“嘶!”希希莉婭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覺得脖子上灼燒感和疼痛感愈發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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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自誕生,第一次感受到這麼強烈的痛意,就像是強行往她的喉嚨裡倒了一杯燒得滾燙的鐵水,所過之處,皮開肉綻。
沾了罪夢族鮮血的匕首,竟然能傷她至此。
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種族,和血族有多深的糾葛?
*
祁止眼中泛出攝人的寒光,理也不理軟在地上不知死活的祁延,拉得平直的薄唇吐出兩個字:“側頭。”
福至心靈般的,希希莉婭閉著眼睛往旁邊一歪,只聽到“噗嗤”一聲。
是利刃扎進血肉的聲音。
她聽到身後人從脖子裡發出的不可置信的咯咯聲。
然後她的鼻尖匯聚起濃郁的血腥味,勒住她脖子的手臂漸漸失去力道,身後的巨大身軀沉沉地摔倒在了地上。
希希莉婭想回頭看一眼,卻被祁止捂著眼睛,打橫抱起。
眨了下眼睛,她從指縫裡看到了祁止緊繃的下顎線條,時常掛在清淺笑意的嘴唇此時此刻是不帶任何情緒的一條筆直的橫線。
祁止肯定是生氣了。
而且氣得還不輕。
希希莉婭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早知道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她才不去管祁延的死活呢。
不過話說回來,把半死不活的祁延一個人丟在巷子裡,真的沒有問題嗎?
希希莉婭想了一會,果斷把這個想法拋在了腦後,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
懷裡抱了一個人,一點也沒有影響祁止行進的速度。
豪車不愧是豪車,根本都不需要祁止騰出手來按動開鎖,感應到主人的到來,前車燈閃爍了幾下,“咔擦”一聲,車門緩緩的升起。
側身把希希莉婭放進後座的位置,他附身給希希莉婭系安全帶。
修長的手指拉過右側方的安全帶,斜斜的拉到她身前。
寬大的校服外套被瞬間勒緊。
希希莉婭呼吸窒了一下,身子往後縮了下,“我自己來就好。”
可能是因為灼燒的原因,她的嗓音變得沙啞起來。
祁止抬眸,靜靜的看她。
希希莉婭這才發現,他的眼眶都是紅的,只是剛剛一瞬的時間,他的眼睛裡冒出了許多紅血絲,一向儒雅清雋的臉龐看著竟然有幾分猙獰之色。
“你...”
才發出一個音節,希希莉婭就瑟瑟發抖,不敢再說話了。
這是什麼眼神啊,太TM恐怖了吧!
黑漆漆的眼眸裡深到見不到底,濃郁的情緒在其中翻滾攪動,她怕自己但凡再多說一句,那層蓋在上面的薄薄禁錮就散了。
敏銳似動物的洞察力讓希希莉婭這瞬間求生欲爆棚。
祁止看希希莉婭安靜下來了,從車子的後備箱裡拿出早就預備在車裡的急救箱,用柔軟乾淨的紗布用純淨水打溼,輕輕沾去她傷口上的血漬。
然後用棉籤沾上藥水,塗抹在她脖頸上的傷口。
希希莉婭的皮膚極白,細膩的皮膚紋理上平白出現這麼一個猙獰的傷口,祁止看得手指都在顫抖。
他沒法去形容看到希希莉婭主動要充當人質,解救下祁延那個廢物時的心情。
後怕、驚怒、酸澀、心疼齊齊湧上心頭。
她怎麼敢!
他苦苦壓抑自己,即使在半夢半醒間都不敢欺負、輕視了的掌心珍寶,她自己怎麼敢這樣去犧牲。
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事值得她以傷害自己的方式去拯救。
看到躺在巷子裡半死不活的祁延,他用了極大的毅力才沒有上去碾碎他。
他快嫉妒瘋了。
嫉妒的火焰燒得他的眼睛通紅。
在他看不見的時候,祁延怎麼在她心裡佔據了這麼重的分量,重到她竟願以身替他。
*
想到這裡,祁止捏著棉籤的手都忍不住抖了一下,一下按進了傷口裡。
“唔...”希希莉婭往後縮了一下,疼得眼淚汪汪的。
怎麼從來沒有人告訴她,身上破開這麼個口子這麼痛啊!
她自出生就千嬌萬寵,從未受過傷,一滴血都沒有流過。今天失去了這麼多,希希莉婭覺得心疼死了。
她可是純血種,她的血是流一點就少一點的。
偷偷瞟了眼祁止,趁他不注意,希希莉婭用手指沾了點自己的鮮血,放在嘴裡嘗了嘗。
啊呸!
什麼怪味道!
也不是說難喝,就是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好像調動了她身上的所有感官,十足齁人。
“祁止,你輕一點嘛。”
悄悄用手指勾住他的袖口,似討好的搖了搖。
祁止手一抬,毫不留情的逃離她設定的甜蜜圈套。
小騙子太會騙人了,眼睛眨一眨,嘴巴翹起一個俏皮的弧度,再用手捏住你衣襬晃一晃,你連心就算是摔在地上碎成了渣滓,都願意再捧起來,全心全意的交給她。
話是這麼說,祁止下手的動作卻更加輕緩了。
小心翼翼地替她上好藥,再用繃帶一圈一圈的纏上,像是在她脖子上圍了一圈白色的頸鏈。
做完這一切,祁止後退一步,關上後車門,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開車。
希希莉婭:?
這行雲流水的動作順暢得讓她目瞪口呆。
所以,他是不小心把自己忘在後面了,還是故意的?
希希莉婭捫心自問,覺得是後者的可能性應該更大。
糟了糟了,看來這下真的氣得不輕。
副駕駛都不給她坐了。
原本祁止把她放到後座,希希莉婭還很樂觀的以為是因為後座空間大,方便上藥而已,現在看來,是世界有多大,她的心便有多大了。
“祁止...”
希希莉婭趴在祁止的座位上,可憐兮兮地叫他:“我脖子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