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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不歡而散,噬血之恩

“你說什麼?”

常天佑不明所以,看著她傷情的雙眸,忽然有些恐懼,總覺得在這一刻他即將失去最重要的東西。

“小姐——”

青平與凌珊相繼衝了進來,卻在看到他與袁儒逸的瞬間驚怔原地。

“我們走!”青顏最後瞪視了常天佑一眼,拉著以寒的手,大步躍過他的身側,行入青平與凌珊之間,決絕而悲傷的氣息於無形之中流轉,令最後抵達的兩人感同身受,沉默轉身跟了出去。

常天佑站在原地,眼前不斷浮現著她最後的目光,最後的那句話,他不懂,亦不明白,可偏偏覺得恐懼,自重生回來後,首次這般驚恐,竟使得他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好似只要有輕微的動作,那麼記憶中美麗的東西都會隨之消散。

“天佑,你——”

“回來,把話說清楚!”

袁儒逸看著他呆滯的模樣擔憂著,卻不想其聲音傳出的剎那令他驚醒,拼命衝出了山洞呼喊著,然聲音於山中迴響,卻不見青顏的身影。

他頹然的站在原地,空洞的雙眼於山中搜尋,入眼的卻是滿山的蕭瑟。

“天佑——”

“儒逸,她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說的夢是什麼?為什麼那句話會讓我這麼難過?”

“天佑——”

袁儒逸不明所以,只默默的看著他,希望他能夠站起來,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京城形勢看似大好,然太子的轉變帶來了不穩定,四皇子雖然被軟禁,可朝中仍有一半大臣為其做事,儘管無人為其求情,然而太子卻也不佔上風,可見四皇子的勢利根深蒂固。

在此種情況下,他若想找出殺害其父常遠征的兇手,可謂難上加難,若他此時再因兒女私情一蹶不振,那麼結局幾乎可以肯定會以悲慘收場。

顏佑學院

青顏剛走入楠竹院,便看到江惜仁、陳東、凌豐等人不安的站在院內,看到她的瞬間,松了口氣,好似只要她到了,那麼一切都會恢復如初。

“顏兒,這麼晚了,府裡——”江惜仁忽而想到那個難纏的老夫人,擔憂的皺了皺眉。

“不必擔心,先生如何了?陳伯母和茉莉的母親是否已經到達,得到了救治?”

“先生的傷勢,雲大夫還在治療,說那一劍離心臟只有半寸,傷到了血管,且劍上有毒,雖說毒性不致命,卻可以阻礙傷口癒合,直至剛才血還未止住。”

青顏聽此面色大變,邁開步子便要衝入進去。

“不可!雲翳說了,他現在需要專心,不能有其他人在場,否則沒有辦法保持最好的心境,屆時先生隨時都有可能丟失性命。”

“我,好吧!那陳伯母和茉莉母親呢?”

“我母親已經找了寧大夫在看,茉莉的母親有杏花為其包紮了傷口,寧大夫也給開了方子,此時已經吃藥睡下了。”

“如此說來,就只有先生生死未知?”

“是!”江惜仁低垂著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傷先生的人可抓到了?”青顏稚嫩的聲音格外低沉,其中壓抑的憤怒仿若即將爆發的火山,使所有人的心頭一顫,五馬分屍的血腥場面再次浮現在每個人的心頭。

江惜仁抬眸看向她,雙唇抖動許久,而後將事情的經過仔細說出,提到荀子平的時候幾乎咬牙切齒。

青顏看著已經完全暗下來的夜空沉默不語,事情已經很明白了,一切皆是先生自己的所求,可即便如此,她還是不能釋懷。

吱嘎——

雲翳的身影伴隨著開門的聲音出現,疲憊的樣子略顯憔悴,雙目卻散發著炯炯的光芒,於這暗夜之中帶來了一絲光明。

“雲翳,如何了?”她快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問著,生怕聽到不好的訊息。

其他人同樣屏息,楊平之於在場的每個人來說都有著非凡的意義,他的慈祥、博學、重情深深感染著每個人,幾乎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得到過他的指點,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

“命是保住了,只是失血過多,體內又暗含毒性,兼先生有求死之意,故陷入了昏迷。”

“怎麼會這樣?”江惜仁難以置信,自責的捂著頭蹲在原地。

陳東臉色蒼白,沒有人比他更在乎他,名義上是先生,可在他的心中就是父親,當年其家中困難,念不了私塾,若不是楊平之,他現在必然與那些市井混混一般,見識短淺,遊手好閒,可以說沒有楊平之,就沒有他陳東的今日,因而在得知他身受重傷之時,心內的痛幾乎淹沒了他所有理智,只是想到雲翳的醫術,還抱著一線希望,如今這最後的希望,竟然也沒有辦法讓先生睜開雙眼,這一事實令他難以接受,回手間一拳打在身旁的楠竹之上。

沙沙——嘭——

竹葉瘋狂湧動,竹子攔腰而斷,他的右手鮮血淋漓,卻毫無所覺。

“陳東,你做什麼?雲翳,馬上給他包紮。”青顏大驚。

“我來晚了嗎?”零星看著眾人頹然的模樣,心中一沉。

“零星?你怎麼會來?”青顏默默說著,心底的傷悲緩緩蔓延。

“我聽說先生失血嚴重,所以拿了噬血珠過來,或許能用的上。”她說著自袖口拿出一枚暗紅色的密封盒子。

“你說什麼?噬血珠?”雲翳激動莫名,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了過去,定定的看著她手中的盒子,雙手顫抖著,想要接過,又好似夢幻般不敢靠近。

“噬血珠是什麼?”青顏等人雖不明白具體,卻也能夠於雲翳的反應中得知,有了它,先生的姓名必然有救。

“我也不清楚,這還是在我懷落兒八個月時無意中救下一名老者,他見我身懷六甲,並說女人生產便是於鬼門關走了一遭,故而留下這枚噬血珠,以防萬一,卻不想我摔了一跤,生產提前,致使我以後再不能有孕,而這枚噬血珠就是當時留下來的。”

青顏等人大驚,誰也沒有想到她還會有這樣的奇遇,如今再看這枚密封的盒子,總覺得充滿了神秘。

“噬血珠,百年前噬血門聖藥,不論傷者失血多少,只要一息尚存,噬血珠都可以補充他損失的所有鮮血,並快速使其傷口癒合,只是這聖藥的配方於百年前同噬血門於江湖之上消失無蹤,不想今日我居然能夠見到一枚,真是造化,真是造化呀!”雲翳激動興奮的捧著噬血珠,雙眼之中再無任何人。

而青顏等人更是大喜,跟在他的身後快步行入屋內,不多時暗紅色的密封盒被開啟,霎時間血腥之氣於屋中瀰漫,其濃郁的程度好似眾人站在屍山血海之中,令人作嘔,心生恐懼。

鮮紅色的藥丸,透明的薄皮,其內如血液般的液體於其內不斷遊走,好似一條條靈動的血龍,想要衝出一般。

“噬血靈珠,九龍飛天,生死人骨,閻羅奪命!”雲翳唸唸有詞,將藥丸輕輕放入楊平之口中,只見其吞入腹內,片刻後,其雙眼緩緩睜開。

“先生——”眾人驚喜上前,青顏更是蹲坐床邊喜極而泣。

楊平之望著眾人,思緒漸漸迴轉,而後張了張口,終究什麼都沒說,緩緩閉上了雙眼。

江惜仁與陳東為此焦急不已,在他們的心中知道刺傷他的人,兩人之間又有什麼恩怨是極為重要的事情,只有知道了一切,才能防患於未然。

“先生即醒了就好好歇息,我們沒有抓到他,甚至連話也未說上一句。”青顏制止了二人詢問的心思,又給楊平之掖了被角,留下雲翳後,帶著眾人離去。

“這件事到此為止,即便是查也不能問到先生那裡,記住了嗎?”才走出房間,她傳出的聲音出乎意料的嚴厲,這在以前是不曾有過的,致使眾人下意識點了點頭,當反應過來之時,她已經帶著以寒和零星翩然遠去。

青顏先後看了茉莉母親及陳母,見前者傷到了手臂已經得到了很好的救治,除卻臉色略顯蒼白,精神倒是極好;而後者已經醒來,看到她前往探視,笑容滿面,已經全然不見驚恐,她放心離去,於零星所在的院落安頓了下來。

“青平——”

“屬下在!”

“傍晚之時我記得你和凌珊一直跟著我的,因何我與以寒被人擄走,你們卻沒有任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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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小姐責罰!”青平與凌珊同時跪地,面有愧色。

“除了上次的採花大盜,掉以輕心之外,你們可以說從未失手過,而這次是第二次,我想知道原因。”

“回小姐,屬下等並不曾想到他們還有同夥,所以失職。”凌珊見青平緊咬牙關,嘆息著說道。

“同夥?此話怎講?”

青顏暗自心驚,田佑身邊只有那個田衛和田逸,即便他身為將軍,也從不帶其他人,今日只看見後者,沒有前者,可這並不能說明他會尋求別人的幫助,相反的,她反而覺得他的信任很難獲得,若非出生入死的情義,是斷然不會委以重任得。

那麼所謂的同夥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