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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雪夜廝殺,拔了虎牙

“先生,他們.....”陳東看著車外的寒夜,遠處的金陵寺隱隱有火光閃動,他神色一暗,很是有些擔憂。

“放心,不會有事的,她不是普通的小女孩。”楊平之閉目養神,回想與她初識,到最後收其為唯一關門弟子,而後發現她的所想、所做看似無關緊要,卻處處相連,當其發現她真實的目的之後,震驚的半晌無言。朝中之事他一直都看在眼中,四皇子王泰久的野心,也早就有所發現,只是身處朝堂之外,即便為人稱頌,也無法干涉其中,有心想要參加科舉,助太子一臂之力,卻發現他仁心有餘,狠辣不足,如此一來,誰勝誰負一看便知;再者年紀終究是大了,有心無力,故而才歇了這份心思。

然而她出現了,悄無生息的改變著一切,就連太子的性情也在悄然改變,此前他已自京中學生的信中得知,此時的太子依舊仁心仁德,卻擁有了之前不曾出現過的上位之勢,處置罪犯亦不再手軟,很有當今聖上年輕之時的風範。此種變化他雖然震驚,又覺得在情理之中,而最讓他難以置信的是,心底深處有一道聲音在提醒著:有她在,太子的變化理所當然。

此時,沉寂了兩年的她再次有所行動,使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這樣一段話:曼妙身姿,料事如有神助;纖纖素手,攪動天下風雲。

金陵寺

青顏、凌珊、青平以最快的速度趕回塵緣閣,然而此處卻早已成為一片火海,江惜仁、凌藝、凌武、凌豐等四人不知所蹤,如此出乎意料的局面,頓時讓她與凌珊呆怔原地,怎麼也不願相信他們就這樣死了?

梅林

常天佑與戒嗔依然在廝殺著,只是彼此的注意力都不再集中,前者看到了青顏的身影,好奇她來此的原因,後者則焦急於塵緣閣的事故。

“看來今日你是奈何不得我了!”戒嗔向後退去,冷笑過後,轉身便跑。

他只思索片刻便向著她離去的方向追趕而去,不知為什麼此次的見面,總覺得她的身上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偏偏又說不出什麼。

“你的膽子還真大!只可惜你沒進去,否則如今這火海之中便會有你一個了。”戒嗔出現在塵緣閣門口,看著青顏,想到她的難纏,很是可惜地說著。

“是你搞的鬼?”

“是又怎麼樣?若不是你們多管閒事,這黴運可不會自己走到你們的身上。”

“你——!青平,殺了他!”

她心痛至極,臉色更顯蒼白,從沒有哪一刻她如現在般憤怒,如現在般被殺意填滿了所有理智,看著戒嗔的視線猶若看著一個死人。

“我去——,我要為我的幾個哥哥報仇!”凌珊淚流滿面,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青平見此,留在她的身邊,金陵寺的情況未明,身為她的護衛,他不能讓她置於險地之中。

“我讓你去殺了他,不!活捉,我要將其五馬分屍,扔入山野喂狼,我要讓他屍骨無存,永墮地獄!”

她緊握雙拳,雙眼充血,緊緊地盯著青平,身上散發出的殺意與煞氣,令後者心神一陣。

“小姐,青平的職責是保護你!”

“舅舅都死了,你保護我有什麼用?”她嘶喊著,哽咽著,蒼白的臉上落下兩行冰冷的淚水,這一刻所有的悲傷爆發,所有的怒火燃燒,所有的理智盡失,只剩下痛,只剩下江惜仁的身影於腦海之中閃動,他的維護,他的寵溺,他的瀟灑,他的傲氣,他的......一切的一切都還是那麼清晰,可她卻要面臨永遠失去他,想到舅舅是母親唯一的弟弟,是江家唯一的血脈,是外祖父、外祖母的驕傲,她便無限自責,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這般大意,竟讓舅舅死無全屍?

青平定定地看了她許久,終究出手了,而此時的凌珊因悲憤而失去理智,處處殺招,卻處處受限,手臂之上,左肩都因此而受了重傷。

與此同時,大雄寶殿之中湧出大批的僧眾,竟全是當初了緣堅持留下的殺手,他們手持長劍,殺意森森地看著她,一個九歲的女童,卻讓主人多次吃虧,幾次暗殺,都沒有找到機會,此次的行動,即是針對常天佑,也是針對她,否則又怎麼會將刺殺前者的行動放在楠竹山?目的便是引她來此,只要她肯來,那麼明年的今日便是她的祭日。

青顏誓死如歸地看著越來越近的殺手,嘴角微挑,雙目斥紅,她已經死過兩次,對於她來說死沒什麼可怕的,只是......想到江惜仁,她閉了閉眼,而後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背靠牆壁,冰冷的目光望向他們。

“小姐——”青平見此,大驚失色,剛想衝將過去,戒嗔一腳踹飛凌珊,轉身便將其攔了下來,而此時的凌珊已身受重傷,自保可以,想要趕到她的身前,卻是做不到了。

“小姐——”到了此時,她方覺得自己太過衝動,若一開始就讓青平動手,自己保護小姐,情形也不至於到了此種境地。

於此時,為首的殺手一劍刺向她的胸前,一旦刺中,必將擊穿心臟,屆時即便華陀在世也將無力回天。

鏗——噗嗤——

然那長劍在距離她身前一寸之時,一柄軟劍從天而降,輕易地挑飛了此劍,並一個迴旋踢落在對方的胸前,頓時那名殺手口噴鮮血,身體拋飛,狠狠撞在遠處的牆面,緊接著落在地面,又吐出一大口鮮血,直接斷氣身亡。

青平與凌珊見她得救,頓時松了口氣,然這顆心還未完全放下,便見她被來人抱起,飛身落在院中的高榕樹頂端。

“是你——”青顏大驚,之前戒嗔出現,她還以為他已經被擊殺,或者重傷逃走,就是沒想到他會忽然出現。

“怎麼?你認識我?”他眸光微縮,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情感,卻並不令人討厭。

“我——”

“小姐——”

她剛想說什麼,便聽見下方兩人焦急喚著,而後拼命的向此處衝來,任憑身後的攻擊如何凌厲,也只是躲過致命攻擊,這般拼命的打法,令她心頭一暖地同時,也更覺心痛。

“有他在,我不會有事,你們全力阻殺,今夜我要拔了他的虎牙,讓其一生都無法忘記今夜的痛;記住,戒嗔的命留著,五馬分屍的痛若不賞了給他,將是他此生最大的遺憾。”

常天佑詫異地望向她,因為站在樹上,她的身體如風中落葉,飄搖不定,然目光堅定,不見一絲膽怯,右手緊握匕首,左手抓著自己的手臂,小小的身子散發出的威嚴即便是自己也無法忽視,充滿稚嫩的俏臉之上淚痕仍在,顯示著她內心的悲傷並未散去,只是隱藏了起來,他不由好奇,這究竟是怎麼樣一個女子竟可以堅韌如斯?

“你倒是信得過我,就不怕我雖不與他們是同夥,卻也有可能是個壞人!”他隨手打殘一名飛身而來的殺手,視線卻落在她的身上。

“看樣子你武功極高,對付他們也應是小菜一碟,不知可否幫忙將這些螻蟻滅殺?”她無心與他閒談,始終望著受傷的凌珊,此時後者已經幾近力竭,若再不去相救,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一怔,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這才明白她擔憂的是什麼,隨即帶著她一躍而下,將其扔向凌珊,自己則提劍鑽入殺手之中,與青平雖是首次合作,兩人卻異常默契,只幾個回合,院中除戒嗔昏死過去以外的所有敵人均死無全屍。

塵緣閣於金陵寺中是獨立院落,並不與其他之處相連,故而整座寺廟只有這裡起火,而當廝殺結束之時,火焰也隨之熄滅了,潔白的雪地之上一片焦黑,看不清其中究竟燒燬了什麼,也無法辨別其中有幾具焦屍,然其中有屍體卻是能夠看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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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步上前,望著那幾具屍體,跌坐在地,顫抖著雙手,一把抓住灼燙的灰燼,好似能夠自其中感受到他的存在一般。

“舅舅,你真的就這樣走了嗎?”她喃喃低語,淚水顆顆低落,背影微顫,凌珊身受重傷,臉色蒼白,再看到眼前一幕,原本心中那一絲僥倖徹底消失,平日堅強的面具在這一刻全面崩潰,傷心痛苦的憔悴模樣令青平一怔,而後走上前去,扶著她行至青顏的身後,一行主僕三人默默哀悼與悲痛。

常天佑皺了皺眉,在他看來沒有確定屍首的身份,一切都還待調查,或許會有轉機,身為上位者不能夠很好的控制情緒,是不可取的,他想到了小胖妞......那般雲淡風輕,臨危不亂的模樣,比起她真真是強了不知多少,虧他還認為兩人有相似之處。

“你親眼看到他們葬生火海了?事實未清,就開始傷心落淚,被傳為神童的貞渝郡君也不過爾爾!”他冷哼著,完全不將三人的悲傷放在眼中,冷漠地說完,就在她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匆匆離去,完全沒了剛來時的友好模樣。

青顏猛的站起,到了此時才恍然,自己真真是亂了陣角,舅舅他們究竟有沒有被困其中,還沒有調查清楚,只看到了連天的火海就一味的傷心,如今再看凌珊與青平,完全受到了自己的影響,尤其是前者,受了重傷不說,心靈也跟著受到了打擊,內外交加之下,傷上加傷,豈不有生命危險?思及此處,她暗暗自責與自省,同時也開始思考,若舅舅無事,當時火勢那般焦急,他又是怎麼從中逃生,現在又在哪裡?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