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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考核開始

北方十月早上的氣溫還有涼,尤其是這種靠近海邊又植被茂盛的地區,除了低溫之外,溼度也十分的高。學員們昨晚來的比較晚,目視範圍只能達到有限的幾十米,根本看不清駐紮周圍的地形。早上起床後學員們才發現,這個駐紮是在幾個相連的山丘的山腳下,山丘並不高,但高度也都在百米左右。

由於溼度較大,山丘的上有一層雲霧環繞,讓人看不清山丘後面的景色。

孫韶峰走出營帳,緊了緊衣領,順便抬起手看了下昨晚與狙擊槍配套的溼度計和溫度計,不禁感嘆,軍品果然是軍品,靈敏度比自己買到民用版要強太多。他抬頭看了看天空,祈禱著,這層雲霧在太陽升起之後就會被驅散,否則按照現在的溫度和溼度,今天肯定會下雨了。

孫韶峰十分羨慕今天進行單人考核的飛行學員們,由於有大量菜鳥的加入,搜救隊和“敵人”的經驗都不高。雖然飛行學員們的經驗也不多,但是畢竟是一個人,比較靈活,並且也容易變通。再加上今天這個可能有雨的天氣,各種搜尋裝置的功效又進一步降低。考核的難度也大大的降低了。

六還沒到,學員們就已經來到了營帳外,集合在了一起。與學員們一起集合的,還有二十多個海軍陸戰隊官兵,不過比較奇特的是,這些陸戰隊官兵中,有幾個尉官。這在清一色的列兵和士官中,十分顯眼。

六已到,但是卻不見關衡出現,甚至連王長源中尉也不知去向。孫韶峰馬上就想要帶領學員們散開,因為他以為這是教官們給的考驗。另一邊的陸戰隊員們的想法與孫韶峰也是一樣,已經有一名少尉正在出列,看來是想讓大家散開。但是就在此時,所有人的耳麥中,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所有參加本次考核的海航學員和陸戰隊員們請注意,下面進行本次考核的第一個專案:找出我們!你們需要在0分鐘的時間內,找出我們的位置。為了照顧你們這些菜鳥,給你們一個提示,我們只有八個人。其他陸戰隊員警戒駐紮,不允許參加這項活動。好了,考核開始。記住,你們只有0分鐘的時間。”

所有學員在聽完以後,面面相覷,大家都聽出了聲音是關衡的,也就是暫時排除了命令作假的顧慮。接著,學員們就看到陸戰隊員們三三兩兩都散開,有的向著駐紮的周圍跑去,有的則是排成巡邏隊伍,前去巡邏。只有那幾個尉官,還站在原地,看來,他們也是來參加考核的學員,現在也正在消化關衡下達的命令。

孫韶峰決定與對方溝通一下,大家合作一起尋找,事半功倍。但是沒想到孫韶峰剛向陸戰隊員的方向走去,那幾個陸戰隊員就互相了頭,各自向不同的方向跑去。孫韶峰情急之下高聲叫喊,但對方卻沒有一人回頭。

孫韶峰伸出的手臂僵在了半空中,看著遠去的陸戰隊員,撇撇嘴:“默契還挺好。”完轉身回到了隊伍中,學員們面對這種找人的任務,有些抓瞎,畢竟只是訓練了不到三個月時間新兵,如何偽裝還沒有學好呢,找人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正在大家不知如何下手的時候,孫韶峰拿出了地圖,招呼大家聚在一起,向大家道:“大家都是菜鳥,所以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怎麼搜尋,但是一些大體的思路還是有的。首先,確定大範圍。咱們的耳麥通訊距離很短,昨天晚上檢視的時候,發現通訊距離只有000米。所以我們要以現在所在位置為圓心,畫一個000米半徑的圓。

其次,縮範圍,我覺得咱們可以從目視範圍下手。剛才命令釋出的時候,那邊的陸戰隊少尉正好在向外走,所以肯定有至少一名教官是能看到我們的,否則他不會選擇如此巧合的時間。如果讓那名尉官發號施令,那麼所有的人都會執行,畢竟他是現在這裡的最高長官。所以,肯定有一名教官在目視範圍之內。今天能見度略低,目視距離不會超過二百米。

最後,地形因素影響。我們後方就是山,如果我想觀察全域性,我絕對在那座山上埋伏。但我們面前是草叢和樹林,雖然視野不好但更加容易偽裝。所以我們前方的搜尋距離可以適當減少,山上的搜尋距離增加。

現在我就只能想到這些,大家有沒有什麼意見?”

芮及夫也積極的提供了意見:“我有一補充的,就是,偽裝時一般會選擇光影反差較大的地方。例如樹下、草叢、碎石這些地方。其中在樹下、草叢時會用飄帶裝的、質地比較軟的吉列服;在碎石或者地面不平整的土堆時,會用質地比較硬的斗篷等吉列服。我也就知道這麼多了。”

“好的。還有沒有補充的?”孫韶峰在芮及夫完後,接著問到。看到大家都沒有再補充的,孫韶峰道:“那麼,既然大家沒有補充的,那麼咱們就確定行動方案。

按照剛才咱們總結的,現在分頭行動。詹一飛,夏邑,張亦宇,芮及夫,你們四個上山。其餘的人,以駐紮為中心,呈扇形散開尋找。大家有問題麼?”

“沒問題。”

“沒有。”

“就這麼辦。”

........

確定大家沒有問題後,十人按照計劃開始尋找教官。

同一時間,關衡從瞄準鏡中將學員們的行動收入眼底。然後透過耳麥,與自己的戰友們開始聊天,沒錯,純聊天。甚至在聊天的時候大家開了一個賭局,賭的是哪一隊能找到第一個教官。大部分的教官們,傾向於陸戰隊員,畢竟這些陸戰隊員都是軍校畢業的,有一定的經驗。而這些海航學員,還只是新兵蛋子,不僅經驗少,而且也沒有學過反偽裝技巧。但是關衡孤注一擲的壓海航學員會取勝。原因很簡單,危機感,當人在遇到危機的時候,會激發出大量的潛能。海航學員們知道自己能力差,所有危機感會更嚴重。

不一會,關衡的耳機裡傳來了沙拉沙拉的聲音,聽起來像是腳踩在草上的聲音。等聲音消失了大概一分鐘後,耳機裡傳來了王長源微的聲音:“臥槽!剛才有個陸戰隊學員,從我頭旁邊過去了,他m的竟然沒有發現我!!!關衡,咱們隊不收他!!”

關衡也是一臉黑線,沒想到今年分配過來的陸戰隊學員這麼不讓人放心。就在關衡在犯愁怎麼像領導反映的時候,耳麥裡傳來了另一名戰友的聲音,只不過音量屬於正常水平了。關衡剛要讓他注意音量時,對方後面的話就把關衡到了嘴邊的話都給堵了回去。

“隊長,我被發現了。”

在距離駐紮不遠的一條車道旁邊,孫韶峰與自己的飛行學員戰友鄭何,正蹲在道路右側不遠處的一堆雜草旁嘿嘿的傻樂著。兩人中間,就是趴在地上,無奈的正在通知隊長的陸戰隊戰士張楚新。

幾分鐘前,孫韶峰和鄭何正在按照既定路線上搜尋,由於搜尋的範圍比較大,學員們每人之間的距離被拉開到了十幾米之多,孫韶峰在路的右側,鄭何在路的左側。孫韶峰的面前是一片比較開闊的草地,受北方氣候的影響,在北方地區野生灌木叢較少,野外地區的植物構成一般是野草和樹木為主。孫韶峰面前的這一大片開闊的草叢,由於十月氣溫降低,已經有了大片的枯黃,再加上今天的溼氣較重,所有的地方都有很多的露水。整個草叢不僅被露水壓得更加的低矮,而且顏色也變得更深。

孫韶峰的注意力大部分在草叢旁邊的樹林裡,但是在搜尋樹林時,視線無意間發現一塊凸起的草叢與周圍草叢的不太一樣,沒有周圍草叢那麼深的顏色,這引起了孫韶峰的懷疑。於是透過耳機呼叫了自己的隊友,距離自己不遠的鄭何從左側前來支援自己,另一側的韋孟在遠處警戒,同時舉起步槍,對準了那塊草叢,慢慢走去。

在距離那塊草叢還有十幾米的時候,孫韶峰停了下來,打手勢讓鄭何也停下。

孫韶峰對著那塊草叢喊道:“你被發現了,起來!”

看到喊完之後草叢沒有任何反應,孫韶峰又喊了一次。可這一次依然沒有反應。如果是不明就裡的人,看到現在這一幕,肯定會以為孫韶峰是個神經病。

孫韶峰看到草叢沒有反應,便將左手伸到右肩槍托附近,準備開啟保險。不遠處的鄭何和正在警戒的韋孟看到這一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這是要“開槍驗證”的節奏啊!草叢裡的人很有可能是教官,只要被擊中了,也是要出局的,即使開槍的人是本方戰友。

這一次,“草叢”也不淡定了。瞬間“草叢”就跪坐而起,十分無奈的道:“好啦好啦,你們發現我了。”

孫韶峰嚴肅的臉上,也浮起了一抹壞笑。快步走到張楚新教官旁邊,給了教官一個大大的擁抱。張楚新卻又一臉無奈的又趴到了地上,嗡嗡的道:“別管我,讓我靜靜。”

跑到張楚新旁邊的鄭何,先是驚訝的看著這個“逗比”的教官,接著與孫韶峰擊掌慶賀。

張楚新透過耳機給關衡報告完自己的情況後,就站了起來整理自己的吉利服。一邊整理一邊嘟囔道:“都賴這選裝,都賴這選裝。”

原來這次張楚新選用的條狀吉列服,是用防水布料做的,用途就是為了防止在雨天或溼氣較重的天氣裡,布料吸水後貼在戰士身上,將戰士的身形暴露出來。但是沒有想到,這竟然成了最大的破綻。周圍的草都被水壓低了,顏色也染深了,只有這一處草叢,還與乾燥時相差無幾,可疑指數瞬間從零上升至一百。

本來這位張楚新教官還想在最後時刻補救一下。譬如利用新兵經驗不足、毛躁和第一次成功時警惕性下降的毛病,透過不作為,將對方吸引到自己身邊,然後他就可以用近身肉搏或者隱蔽拔槍瞄準等手段來個大翻身。

可沒想到對方的表現十足是一個老兵油子,不僅在幾十米開外就舉槍前進,還叫上了戰友一起從兩個方向逼近(由於視角的關係,張楚新看不到背後遠處警戒的韋孟)。兩個人來圍困就算了,張楚新相信憑藉自己的近身技術,還是能搞定兩個人的,但沒想到兩人在距離自己十幾米的地方就停下了。在這個距離上,張楚新可就只能打掉一個人,而且就算自己引爆身上所有的手雷,也傷不掉對方。但是張楚新心中還抱有最後一絲幻想,希望兩人繼續前進,但是在看到孫韶峰將左手伸到槍托位置時,張楚新知道,幻想破滅了。他完全相信,這個如此細心和膽大包天的孫韶峰,絕對不會再冒險前進了,下一步肯定就是開槍。所以只能“投降”了。

已經“被俘”的張楚新,只能“叛變”成孫韶峰隊的戰士,加入搜尋自己“前戰友”的行列中去。聽著自己耳機中,教官們的吐槽,和學員們的狂喜,張楚新覺得,需要給自己扳回“面子”。於是張楚新就一邊搜尋著四周一邊透過耳機對著孫韶峰。

“孫韶峰學員,你為什麼在進入戰場前不把保險開啟呢。剛才我看到你還要在快開槍前才開啟保險。”

嘈雜的頻道內為止一靜,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大家都想聽聽孫韶峰的回答。

“報告教官,是這樣的,我在進入戰場時就已經開啟保險了,做那個開啟保險的動作,純粹是給你看的。”孫韶峰壞笑著,毫不留情面的回覆道。

頻道裡全是各種憋笑的聲音,張楚新則被堵得一句話都不上來,正在張楚新想著如何回應時,孫韶峰的補刀降臨。

“報告教官,希望您在打分的時候,也記得給韋孟打分。因為在剛才他一直在您的身後警戒,給我和鄭何的行動提供了安全保障。我覺得您應該是沒有看到他,所以在這裡報備一下。”

這一次教官們再也憋不住笑了,整個頻道裡全都是各種魔性的“哈哈哈”的聲音。張楚新黝黑的臉已經尷尬的變成了炭黑,奈何這群損友們還都在落井下石。幸虧張楚新並不是一個心胸狹、極度好面子的人,即使是面對如此的“損招”,他也沒有大發雷霆,甚至是生氣。學員們發現,不僅僅是張楚新,關衡帶領的這一隊教官,在私底下都是清一色的無節操無下限,並對於所謂的“面子”嗤之以鼻,在私底下各種黑自己,各種黑別人或者是被別人黑。

孫韶峰覺得這是這隊教官在性格上最讓人佩服的一。

因為自黑並不難,難的是被別人黑依然能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不去計較。大部分自黑的人,心內的想法都是將自己的黑出翔之後,別人就不會再黑他了,這其實是一種十分好面子的狀態。一旦遇到在他自黑後,還在被別人黑的情況,那麼這個人就會開始翻臉、開始錙銖必較,因為他認為自己這是丟了面子。

但是關衡和他領導的這隊教官們,卻在被別人黑時,依然能保持著大度的心態。僅僅是這一,就值得學員們佩服。不過教官們的容許被黑,不代表他們容許任何地方都可以被黑或者自黑。例如,教官們從來不黑與自己身上這套軍裝有關的任何事物,不管是自黑還是被黑,都不。從來不黑家人,也從來不在應該嚴肅的場合搞笑。他們黑的最多的,是在訓練或者戰鬥時的搞笑事情。於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學員們,也開始各種黑訓練或戰鬥上的事情。

在訓練中是很少開黑的,孫韶峰也只能透過這種正規的方式,來搞笑一下了。孫韶峰覺得,自己和自己的戰友們,要在這無下限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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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陸續有教官被學員們發現,但是不幸的是,好多學員由於經驗的不足還是被教官給“反殺”了。例如上山搜尋的四個人,張亦宇在經過一片碎石區的時候,不知道是該他幸運還是不幸,將一塊石頭不心踢了出去,打到了前方的石頭上,但是卻沒有發出石頭碰撞的聲音,覺得懷疑的張亦宇就掉入了在那裡偽裝的教官的陷阱。

還有陸戰隊學員,畢竟是有一定的經驗,並沒有出現被“反殺”的事情,但是在找得教官的數量上竟落後於海航學員們。

半個時很快就過去了,最終學員們也只是找到了六名教官,其中海航學員找到了四名,陸戰隊學員只找到了兩名。

在成績通報出來之後,並沒有進行總結,而是直接由王長源中尉將今天擔任搜救隊員的戰士們挑選出來後,馬上帶著這支隊離開了營地。至於早飯,只能在路上解決了。

留在營地的士兵在用完早飯之後,也需要進行分隊。一隊擔任搜索隊,去搜尋飛行員;另一隊,駐守營地。

由於搜救編隊是去往其他的“敵佔區”,所以派出搜救隊的營區,是不用擔心與熟悉的面孔拔槍相向的。不過,孫韶峰好像很喜歡那種熟人對戰。

吃完飯後,坐在營帳外擦拭槍械的孫韶峰,嘴裡碎碎念著如何百步穿楊搞定自己戰友們組成的救援隊。正在孫韶峰腦洞大開,無限yy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雨來。駐紮後方的山頭已經被雲層所遮住,無形中將這幾座只有百米高的山丘,展現的如巍峨山嶽的山腳一樣。

霧氣已經幾近消散,能見度有所提升,但是綿綿的細雨,卻給部隊的官兵們帶來更大的問題——紅外線裝置效用大減。

而對於擔任狙擊手的孫韶峰來,還有一個影響,狙擊槍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