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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孩童

醫院內特有的消毒水味道瀰漫四周,加上中央空調的悶熱感,讓人有一些壓抑,耳邊傳來的是護士和醫生急促的腳步聲以及車輪劃過的痕跡,前方不遠之處就是急診室,重傷且生命垂危的似乎是一個小女孩。

即便是在醫院之中,國人好事議論的性格依然沒有任何的改變,陳奎僅僅只是坐在走廊之上就已經將發生交通事故的校車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據說出事的是幼兒園的校車,看著一個個的小朋友在手術臺上哭喊著,畫面的確讓人非常的揪心。

坐在走廊之上的陳奎看著眼前不斷被送過來的孩子們,他心裡也相當的不好受,似乎透過這些孩子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如果女兒長大了上幼兒園的時候也遇到了這樣的事故那還怎麼辦?

這種無力感倒也讓陳奎變得更加的煩躁,不過這兒童醫院在當地相當的有名,而且醫生的配備人員也是毋庸置疑的,應該可以搞定。

很快,下一批孩子也被送了過來,他們受的傷比較輕,只要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或是進行簡單的包紮就可以。

有交警專門守候在這城樓的入口處的位置,一些收到通知的家長心急火燎的衝了過來,情緒非常的激動,但是這時候讓家長進來很可能會影響到救援和醫治的工作,只能夠先行將他們攔住。

陳奎搖了搖頭,站了起來,走到了樓道最裡端窗戶的外面,伸手把窗戶架高,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了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望下去,在醫院入口已經陸陸續續的有著計程車的到來,每一個計程車上面都有著慌亂的三三兩兩的家長趕了過來,孩子在每個人家長心中都是寶。

“叔叔這裡不可以抽菸…”

剛把菸頭咬在嘴裡,一道清脆的男童聲音從陳奎的身後傳來。

陳奎轉過身,看見一名身穿著病服的小男孩站在自己的身後,嘴巴嘟了起來,氣鼓鼓的看著自己,黑色的眼珠子在不斷的轉悠。

有些尷尬呀。

陳奎只得將煙收了起來,不管如何在醫院裡抽菸的確是不好的行為,而且還要讓一個小孩教育自己遵守公德心,總覺得有一些難為情。

“小朋友,你是什麼人?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的爸爸媽媽呢?”

陳奎微微的彎下,直接開啟了忽悠模式,避免自己的尷尬。

小男孩的皮膚很白,臉上有一些雀斑,大大的眼睛,有一種看見金童玉女之中的金童的感覺。

“爸爸媽媽在忙工作呢”

小男孩搖了搖頭道。

“叔叔以後不可以在醫院裡面抽菸,醫院裡面不可以抽菸的喲”

“我知道了”

陳奎嘴角微微的抽搐起來。

“你沒事吧…”

陳奎又問道。

“我沒事,我就是肚子有一些餓了,現在快到開飯的時間了呢…”

小男孩側過了身子,看向了在他的身後不遠之處包扎著傷口的小朋友,大部分都在哭,其實倒也並不是因為疼痛難忍,而是有一個人在乎其他的孩子,都會跟著一起哭了起來。

護士們一邊做著傷口處理,一邊還要哄著孩子,語氣異常的溫柔。

外面被交警暫時攔住的家長們,在外面不停的爭吵,。忍不住想要衝進醫院。

總之。

這一層樓給人的感覺非常的亂糟糟。

再轉身,陡然發現站在自己身後的小男孩已經失去了蹤跡,陳奎有些奇怪的左右張望了一下,毫無人影。

現在的小孩子

跑的還真的是快,看來以後的女兒長大了一定要看緊的,一不留神就走了,那可就要哭死。

看來人瀕臨死亡的時候都會胡思亂想,竟然想到了自己女兒長大的時候,就算是女兒能夠亂跑也要到三四歲吧,如果我真的能夠活到女兒三歲的話,那癌症應該是治療好了吧

我真希望我能夠活到那個時候。

陳奎露出微微的苦笑。

果然,這年頭沒有不怕死的人。

陳奎回到長廊那邊坐下的時候,前方的急診室裡面走出來三名護士和兩名醫生。

一名男醫生,一名女醫師以及三個護士。

“沒事的,我們已經盡力,我相信病人家屬會理解的,畢竟我們是醫生不是神…”

男醫生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伸出手搭在一旁女醫生的身肩膀之上安慰道。

女醫生眼睛紅紅的,很顯然強忍著淚水。

看來又是一場人間慘劇。

作為父親的陳奎心陡然的揪了起來,在沒有結婚沒有女兒之前,對於生老病死看的相當淡,雖然說也知道有人治療不了去世的,但絕對沒有感同身受的感覺。

可現在,作為一個女兒的父親,看著病床之上推出來的屍體,那模樣肯定就是校車之內的小孩,年紀也不過比自己的女兒大上三四歲而已,此刻卻已經化作了一具屍體,一想到如果自己的女兒也這樣,陳奎的心都揪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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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髮人送黑髮人,世上最悽慘的莫過於此。

可以想象,當著死去孩子的父母得知這個噩耗的時候,將會有多麼的悲痛。

這的悲痛會糾纏一輩子。

陳奎張了張嘴,想要說些安慰的話卻也不知道如何說起,畢竟自己只是一個路人而已,不管是對著醫生,對著死去的小孩子,還是對即將到來孩子的家人自己終究只是一個路人

忽然

陳奎陡然的發現,在這女醫生的後方,剛剛勸解自己不要抽菸的小男孩,忽然的出現,左顧右看,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從急救室之內只見一個身穿著病號服的小女孩緩緩的走了出來,那走路的姿勢相當的飄逸,給人一種似乎在飄著的感覺,眼睛之中透露出的是迷茫的神色。

勸解的陳奎禁止抽菸的小男孩看到這身穿著病號扎著兩條馬尾辮的小女孩頓時眼睛亮了起來,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急救室裡面怎麼還會有小女孩?

這是怎麼回事?

陳奎有一些奇怪,按道理來說急救室裡面應該是絕對不會讓小孩進去的,可是這扎著兩條馬尾辮的小孩的確是從急救室內出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

疑惑不解的陳奎將目光落向了女醫生那裡,或許是由於一時太過於激動,女醫生忍不住的手滑了一下,將蓋著屍體的床單滑落在地,露出了病床之上小孩的屍體。

面容竟然跟從急救室內走出來的扎著兩條馬尾辮的小女孩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