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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青陽 〇八 箭與風

此時,明殊再一看,竟將他身體周圍那一層金鐘罩也看得纖毫畢現。

慢慢地,明殊感覺到了那一層金鐘罩中靈力流動的痕跡,此時明殊才知那靈力並不是靜止的,是流動的!

流動則說明有密有疏,則說明,明殊能夠找到縫隙!若是如此,明殊的箭,說不定能夠穿過那一層屏障,刺中對手。

只要距離夠近,只要足夠專注,她一定能夠做到。但是如此近的距離,若是放箭,絕對會驚動對方。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對方察覺不到自己的舉動。時間不夠了,明殊必須立刻想出辦法來。

就在這個時候,明殊忽然想到,若是隱伏是將自己的靈氣與四周環境融為一體,那是不是也可以試著將自己的箭也與環境融為一體。箭本是死物。若是靜止不動,是不會有人注意的,明殊拉弓會引起人的注意便是因為拉弓的動作與環境產生了巨大差異。試想若是在一個靶場當中,人人都在射箭,你拉弓便絕不會引起人的注意了。

於此相類,若是讓弓箭運動的節奏,頻率都和環境融合,自然地契合沒有突兀,那麼是不是就能夠讓箭隱藏起來——猶如隱形的箭一樣。

這個想法讓明殊不由自主地覺得興奮,不管能不能夠成功,明殊都不可能不去嘗試。

想到此處,明殊便緩緩抬起手,她做這些動作都不用刻意,因為此刻她的氣息已經和四周的環境完全契合。她做這個動作,就猶如是一支竹子在風中搖動一樣,絕不會有任何突兀。

明殊慢慢地試著,降低自己靈氣的流動的速度,緩緩地引導自己手中的弓和箭,讓它們和自己,和這片竹林都成為一體。

這個過程十分緩慢,在明殊已經減慢減輕氣息之後,這個過程更是慢得如同草木的生長一般。若是一般的人,自然就不能耐住性子繼續下去,可是明殊不是,她最不缺的就是一顆不被外物所動的心,她所要做的,就只是把這件事堅持下去。

慢慢地,明殊就能夠看到,竹子當中那條淺綠色的靈氣脈絡,流向自己的手臂,透過自己的身體,然後,進入了自己的弓箭當中。他們的氣息終於融合到了一起。

雖然在明殊的靈識當中,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其實對於他人來說,不過片刻罷了。在這片刻當中,那人更加接近了明殊。

此時,明殊已經準備好了,她慢慢地拉弓,將箭對準那個人。

那人身體周圍的金系靈力緩緩流動,每一條流動的靈力之間都結合得十分緊密,但只要它是流動的,就不可能不留下縫隙。明殊所需要的,就是能夠覺察到這縫隙的專注力與強悍的敏銳感。

突然一瞬,就在那人抬起左腳的時候,明殊感覺到了一股風,是融合在竹林平常的風中由於那人靈力流動變化而帶動的一絲十分微小的風,但對於已經將專注力發揮到極致的明殊來說,這小小的一絲風拂過她的耳朵,就像是突然爆發的嘯聲一般。

就是那一瞬,明殊毫不猶豫,脫手放開箭!

箭無聲前進,它的軌跡隱藏在竹林中靈力流動的縫隙當中,雖然並不快,但是卻沒有一點動靜,就好像它不過是隨著風而落下的一片竹葉——除了明殊,沒有人能夠感覺到它。

在明殊隱微之術的感覺當中,箭的前行,如同搖曳的竹葉那般緩慢,但是在別人眼中,這箭卻快得根本沒有辦法用眼睛分辨!

到了!如此準確沒有絲毫偏差,箭頭刺入那條縫隙,其勢不可擋,瞬間劍剝開那層金系靈力的外殼,突然之間就化出強大的氣勢,變成殺氣騰騰的長矛。那人已經來不及阻擋,雁翎箭衝來,一箭洞穿了他的腿部。

那人悶哼一聲,癱倒在地。

這個時候,明殊已經將第二支箭搭上弓。第二次做這件事,明殊的動作更是流暢熟練,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背上已經遭了第二箭。

箭透過風中靈氣流動的縫隙,頓時便讓箭的威力與速度都得到了數倍的提升。這一箭堪比三石重箭,深深扎進了對方的背部。

兩箭之下,這個尚是凡人身體的靈脩頓時便無法動彈。就是此時了,若是現在不走,等那人恢復過來,明殊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明殊收了弓,幾步便踏出竹子叢,飛快向竹林外的澤芳園方向奔去。

在奔跑的時候,明殊的隱微之術小心地感覺著四周的動靜,如今,她的隱微之術已經能夠像許多高明的通靈之術那般感知到附近半里之內靈氣的異動。走出沒有幾步,她就發現了在她前方一個正在快速前進的靈脩。

不是小星,也不是夏扶遠,那麼,就是敵人!

明殊靜下心,沒有一絲猶豫,緩緩搭箭拉弓,將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遠處那人身上。

此次,這個人離明殊的距離比起上一個要遠出至少十倍。但明殊相信自己。

她將自己的氣息隱藏到最低,當此時,這片竹林裡許許多多微小的聲音都傳進了明殊的耳朵,慢慢地,遠處那人的細微動靜也傳入了明殊的耳朵,雖然他正在離明殊越來越遠,但他遠離的速度,卻遠遠比不過明殊隱微之術範圍延伸的速度。

明殊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將這弓緩緩拉得大開,由於超出了她臂力的極限,明殊拉弓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明殊深吸一口氣,捕捉對方的靈氣流動,不放過一絲風流動的氣息,然後,突然,放開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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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明殊有史以來射出的最有力的一箭,那箭射出的尖銳聲音滑過耳朵,簡直是呼嘯而去。

只聽見一聲箭刺入人身的悶聲,那人“啊”地一聲,噗通倒下。

明殊立刻起身,飛快往前去,在前進的同時她的手已經抽出第二支箭搭在弓上,她要趁著這人起身之時再給他一箭。

但是待走得一近,明殊吃了一驚。她知道自己這一箭射得重,卻想不到竟是這樣重、這樣巧,竟是直中他心口,雖然沒有貫穿這人,但心口中間的這人已經倒在地上流血不止,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無法用法術為自己治療,無法拿出靈藥吞下去,這一箭已是讓他腦中一暈完全沒有反抗之力。

靈脩作為修仙者,身體再是比凡人強橫,但也不能如草木斷肢重生,若是這樣下去,這個人只怕就要死在這裡。

明殊雖然下的是重手,卻並沒有害人性命的意思,她還要待在青霄派,更不會做出殘害同門的惡事。

想到這裡,明殊加快腳步,跑到那人身邊。

這人自然也是少昊宮的弟子,腰帶上繡著“五”,看來年紀也不輕了。他胸口正湧湧地流出鮮血,兩眼已經翻白,卻還有一點氣。

明殊從不怕死人,她幼時也曾見過死人,見過她家中的胡伯伯為了自己和母親死在別人刀下,見過洪水之後數不清的浮屍餓殍,在這個亂世當中,所有人都習慣了死亡。

明殊堵了他的傷口,可是不知為何,那傷口仍舊流血不止,僅憑一點碎布哪裡能行,此時,那人的肢體已經開始抽搐,明殊卻依舊平靜,她的心中並沒有任何因死亡帶來的恐慌,她僅僅是在考慮,若是這件事追究下來,她該怎麼應對。

便在這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天水回生——”

明殊自陷入沉思,身後這人的氣息又沒有殺意,於是明殊竟是連他接近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這一道法術降下之後,一層薄薄的藍光籠罩住這躺在地上的少昊宮弟子。明殊看著源源不斷

的靈力從四周匯攏,都轉進了那人的傷口當中。在靈氣的蘊養當中,那傷口以明殊可見的速度癒合。

明殊身後之人走上前,拔出箭頭。那血流漸漸止住,傷口也逐漸變小,最後,一道白光輕輕閃過,那傷口癒合如初。

若不是那人的衣服上還有血跡,說不定明殊要以為這人根本就沒有受過傷。

施展回生術的人當然就是夏扶遠,他松口氣道:“幸虧來得及時,不然真要弄出人命了。”

雖說傷口已經癒合如初,但這人血氣已經受損,一時還醒不過來。見他性命已然無憂,明殊所擔心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她站起來,這時候她應該馬上去找小星。

“師妹且慢。”夏扶遠喊道。

明殊停下腳步,隨口回答道:“我現在要去找小星,你的潮汐盞在她身上,說不定還有人會去找她麻煩。”

夏扶遠上前幾步,道:“不用擔心了,我已經確定過,他們今晚確實只來了五人。你後面那人,我也已經解決了。”

明殊只見到了兩個人,剩下的三人,當然就是圍攻夏扶遠一人去了,而夏扶遠以一敵三,在無潮汐盞的幫助之下竟也贏了,而且似乎還沒有受一點傷,著實讓人覺得驚訝。

夏扶遠接著又道:“是我連累了師妹……如今已經過了宵禁的時辰,若是我們貿然走出竹林,被巡視的弟子看到,恐怕就不妙了。”

違背宵禁並不是大罪,卻是要受到重罰的。到時夏扶遠就要去做苦工,不要再妄想參加第二天的年試了。

明殊一想,果然如此,想來這群人打的就是這個主意,一方面對付夏扶遠,讓他犯了宵禁,無法參加年試的比試,一方面順手牽羊,拿走他的潮汐盞。現在是有明殊與小星在,若是明殊和小星不在,他們必然還有另外一番計劃。

“師兄的意思是?”

“在竹林當中捱上一夜,這竹林少有人來,應該不會巡夜的弟子發現。”

明殊想了一想,卻說:“不好,你明日還要比武,還是先休息較好。”而且,明殊自己也用盡了力氣,實在是沒有力氣再在竹林當中晃盪一個晚上了。明殊又道,“這裡出去就是澤芳園,我在澤芳園有認識的人,說不定能夠讓我們借宿一晚。”

夏扶遠並不想冒險,卻見明殊說完,已經邁出步子,顯然已經不在乎夏扶遠的意見了。

夏扶遠也只能跟上,決定到時再做計較了。

明殊問道:“那幾個人怎麼辦?”

“除了那個受傷不能動彈的,其餘幾個我都施了定身法,不到第二天早上是解不了的。若是被巡夜的弟子碰到,那也只能怪他們自己運氣不好了。”

明殊自己吃過一次虧,這次就更加注意,又問:“若是他們反咬一口,說是你搗鬼,怎麼辦?”

夏扶遠忽然笑了起來:“這怎麼可能?在玉墀臺上我之所以答應,不過是想他們先閉上嘴,再怎麼我也是青陽宮的弟子,他們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挑釁,我是決不能在這種時候拒絕,丟青陽宮的臉的。可這幾個人真是愚笨至極,還真當我是個軟柿子了?只不過他們也只敢背後耍花樣,若是真要鬧開來,不說我自己、我師傅,你當我們宮主是吃素的?到時收不了場的就不是我們,而是這幾個蠢蛋和少昊宮了。”

明殊心中一想,確實如此,她如今已經不是無根浮萍一樣的侍者了,而是青陽宮段彥名下正正經經的青霄派弟子,自然不能受人欺辱。不過轉而再看這個師兄,在玉墀臺上,他待人謙遜有禮,明明看上去不到三十的年紀,有一股老道士一般死板的迂腐之氣,只怕也沒有幾個人料到,在背後他竟也是會如此表情狂妄、出言不遜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