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有點禪機。”林燦點點頭，越看越覺得這尊佛像極有味道。
佛像中的雙目，應該是兩顆珍貴的貓眼寶石，看上去熠熠閃光。雕出的雙目活靈活現，無論你站在屋中的哪個位置，那雙眼睛就像是一直在跟隨著你移動。
“我要是盜賊，我就把這尊佛像偷回去供起來，每天燒香拜佛祈求平安。”林燦說著，走到桌案前點上三炷香，然後恭敬向佛像施禮參拜。
“阿燦你有佛緣。”宴靈芝笑眯眯看著林燦，就像看著自己的親孫子。等到林燦上香完畢，她才慢慢在靠牆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隨意擺擺手：“你們也坐。”
林燦和晏子楚依言坐下。
就聽宴靈芝說道：“昨晚那個小賊最先進來的就是這個房間。她應該對我很熟悉，知道我每天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這裡。
人都有一個慣性，會把最重要的東西藏在自己最常出現的地方，這樣才會更加安心一點。”
“確實。”林燦四下看看，用腳在地上跺跺：“這裡似乎也沒有什麼密室。”
“一目瞭然咯。”宴靈芝一笑：“其實我們李家傳承的秘寶，就在這間屋子裡。”
“啊~”林燦大吃一驚，馬上猜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眼神已經溜到供在桌案的玉佛上面。
“這尊玉佛，就是我們李家傳承的秘寶。”宴靈芝微微點頭：“這件事可不要亂說哦，這個世上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這個秘密。”
“師傅你真不該告訴我……”林燦心頭溫熱，衝著宴靈芝眨眨眼睛：“不過我好像也不喜歡多嘴……”
“可是……”晏子楚從驚駭中清醒，張口結舌說道。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宴靈芝擺擺手，主動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兩個後輩：“因為整個李家知道秘寶是什麼的人只有家主，其他人概不知曉。
所以我就使了個金蟬脫殼之計，按照雙面佛的模樣大張旗鼓託人訂製了一件這樣的雕像，在一次家族聚會的時候把它迎進家門。”
“高明！”林燦拍手稱讚：“人們都會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會保持固有的思維定勢。所以覬覦秘寶的大賊，他們不會關注這麼一件雖然價值極高、但不是他們最終目標的東西。”
“就是這樣。”宴靈芝點點頭：“雙面佛安放在我的佛堂中，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
某個深夜我把祖傳的秘寶替換了上去，又把那個價值不菲的贗品徹底毀掉。於是這世界上就只有一尊雙面佛，只不過世人眼中看到的、和現在擺在我桌案上的不是同一尊而已。”
“師傅你殺伐決斷，果然是巾幗英雄。”林燦豎起大拇指稱讚：“要是我早生幾十年，一定要跳出來追求你，把你娶回家。”
“你這個小家夥！”宴靈芝哭笑不得：“說著說著又把話題帶到溝裡！我們在討論這麼嚴肅的問題，你卻在跟我搞笑！”
“沒有啊，我說的是我的心裡話……”林燦摸摸鼻子：“說回正題，眼下我們需要討論兩件事。第一，這個盜賊是什麼人；第二，這個盜賊是不是給師傅你下毒的人。”
“第一個問題很好解決。”宴靈芝淡然一笑：“我隨時可以找出那個盜賊。阿燦你這麼聰明，知不知道我怎麼能做到這一點？”
“你跟蹤了那個盜賊？”林燦脫口而出，然後自已也笑了起來：“不可能。師傅你這麼奸、肯定不會打草驚蛇，必定還有其他辦法。”
宴靈芝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難道姑婆你裝了監控？”晏子楚撓撓頭：“可是監控對找出盜賊也沒有什麼用啊~”
“你們可真有腦子！”宴靈芝看看林燦：“只要我把這個人叫過來，你馬上就能判斷出她是不是那個盜賊。”
“難道你在她身上做了什麼暗記？”林燦的腦子飛快轉動：“能是什麼暗記呢？在那樣的情況下，師傅你不可能親自動手，那就是在房間裡有所佈置咯！能夠什麼佈置呢？顏色？氣味？”
他猛然抬起頭，和宴靈芝微笑的眼神交匯在一起。
“難怪……”林燦笑了起來：“我的鼻子是很靈的。剛才進來這個房間的時候，就感覺到屋子裡的異香有點不同。不過後來注意力完全被雙面佛吸引過去，所以沒有再想那麼多！”
“我這裡燒的香都是特別訂製的，裡面新增了一種特殊的香料。”宴靈芝說出事情的真相：“這個佛堂平時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只有我自己每天進出。
所以只要某人偷偷來過這個房間。三天之內、就算她洗一百個澡，還是會殘留一絲佛堂特有的淡淡香氣，出賣她的形跡。”
“那就不是問題咯。”林燦一笑：“我甚至都能猜到那個人是誰。只是不知道，她和給師傅你下毒的是不是一個人，或者同屬一個勢力。”
“這就要你們兩個去調查咯。”宴靈芝點點頭：“儘快找到證據把壞人找出來，我這麼天天裝病實在憋屈。”
“推演一下吧。”林燦摸著下巴開始自言自語：“第一種可能，下毒的人就是盜寶的人。他們把師傅毒倒，就是為了方便進來四處搜查。”
“好像有點不對勁。”晏子楚搖頭：“似乎有點本末倒置，想要進來搜查有很多機會，不必冒著毒死姑婆這麼大的風險吧？”
“跟我想的一樣。”林燦讚許點頭：“所以，這個盜寶之人反而洗脫了嫌疑。她可能是趁著師傅身體不適過來佔點便宜的，並不是事情的始作俑者！”
“那這個幕後黑手的目的，就是想把姑婆幹掉咯！”晏子楚憤怒說道：“如果說這人是家族內部的人、想要爭奪家主之位，那他真是十惡不赦！”
“好像又有點不對勁。”林燦搖頭：“如果用這種卑鄙的方法去爭奪家族管理權。就算是他們得逞了，將來清算起來、他們難道就不怕承擔欺師滅祖的惡名？”
“這正是我感到疑惑的地方。”沉默半晌的宴靈芝接話說道：“按照我的判斷，現在家族內部沒有人敢明目張膽對我下手。
可是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所以我感到十分蹊蹺。莫非他們就認定這種方法神不知鬼不覺，誰也不會看出破綻嗎？”
“即使不知道什麼原因，難道之前師傅你就不會懷疑有人故意戕害嗎？只要不是弱智，沒有人會用這種方法冒天下大不韙、來奪取家族控制權。”林燦點頭：“所以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別有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