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麻利地將豆漿盛好,明謹兒彎腰遞給了孩童。
視線停留在孩童的腰間,那裡掛著一枚上好玉塊雕刻的玉佩,其上更有麒麟圖案,最中間字樣乃是單獨一個玉字。
這孩童姓玉?
明謹兒腦門兒一跳,關於這玉姓人家,她自也是有所耳聞的。
名義上是鎮上大戶,實際上是京中搬來的。
而且在天子腳下那種富貴繁華地都能混得風生水起的大戶人家,到底為什麼搬來了這麼個小鎮子上?
當初初聞玉家人的事蹟時,明謹兒就一直好奇得很。
只不過這些大戶人家的想法興許和他們也大有不同。
這些閒事不是她該管的。
將思緒強行拉扯回來,明謹兒又多嘴問了句:“是要在這裡喝,還是帶回去?”
稚童小臉微凜,一臉傲嬌道:“瞅著你是挺機靈,沒想到人不可貌相。”
明謹兒滿臉黑線。
“當然是要在這喝,不然我還能端著一隻碗回去?”
索性將碗給稚童放在桌上,隨後明謹兒雙手在圍裙上抹了一把,好意告知:“如果在這喝的話,那我們這裡是提供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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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童嘁了一聲:“別人用過的碗,我嫌髒。怎麼可能用?”
明謹兒忽然不想和這稚童掰扯了,小小年紀,竟然還挺講究。
稚童用過豆漿後,將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明謹兒暗歎,不愧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出手就是闊綽。
本來還在操持著給旁人盛豆漿的劉氏,一看到桌上的銀兩,當時兩眼放光,明顯已經被財迷了心竅。
她放下手中的活計,匆匆上前來。
“小少爺出手就是不一樣,竟然給這麼多。”
一錠銀子足夠他們家大魚大肉上好一陣子了。
明謹兒卻並沒打算攤了這些銀子,畢竟人家稚童也沒說將剩下的銀子打賞給她們。
“嫂嫂,將零錢拿出找給這小少爺吧。”
明謹兒語態淡然。
她們出門做生意,最主要的就是要講誠信,腳踏實地才能走的更遠,
可是劉氏一聽這個,登時不樂意了。
明明人家白白送上來的銀子,明謹兒竟然不收。
“可是明明……”
正欲反駁,看到明謹兒神色明顯有點兒不悅的時候,劉氏乖乖閉嘴,順著明謹兒的話去找零。
“不用了。”稚童用明顯不屬於他的女帕擦拭著嘴角,一臉心滿意足:“你們這裡的豆漿味道不錯,所以剩下的銀子當打賞你們了。”
既然稚童都這樣說了,若是再拒絕也不大合理。
明謹兒索性親自打包了著平時製作的吃食,用油紙袋塞給了稚童。
“銀子不能白收,這些吃食你拿著,以後有需要可以再來。”
稚童垂頭看了眼手中的大包裹,嘀咕了句:“真是個麻煩的女人。”
明謹兒沒想到少年老成,這話竟然是從一個小孩兒口中說出來的,她挑眉,正打算再說啥的時候,稚童垂頭身影已經淹沒在了人來人往中。
一上午過去,眼瞅著到了晌午,做的豆漿已經全部賣了出去。
今日收成不錯,明謹兒打算多買些葷食材,回去做給全家人吃。
沈母身子骨越來越差,再不及時補一補的話,說不定哪天就虧損太多了。
買了兩斤五花肉,這震驚到了劉氏。
她對著生肉吞了口唾沫,雖說沈家眼下在明謹兒做了小本生意後,吃穿用度已有了大幅度的提升。
可是五花肉卻是所有的肉類中最貴的一種。
平日裡只能遠遠瞅一眼,就心滿意足了。
劉氏試探性詢問:“買這麼多五花肉是又想到了做什麼新吃食嗎?”
“不是。”明謹兒莞爾一笑:“只是想給全家人改善一下生活質量。”
銀子不是省出來的,越是能花銀子的人便愈能賺。
“咱們回去做紅燒肉吃。”
聽到明謹兒如此說,劉氏的雙眼都熠熠生輝。
“好嘞。”
一路趕著牛車回家,卻發現家裡有些熱鬧。
明謹兒略微有些怔仲,立在門口處依稀能聽到院中沈母在和人有說有笑。
與劉氏一同走進去,只見一大群人圍坐在院內唯一的小石桌旁,口中議論著啥。
劉氏轉頭過來,滿臉的厭惡:“他們怎麼來了?”
對於這些人,明謹兒並不瞭解,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隨後詢問:“嫂嫂認識他們?”
“這是咱們家的遠房親戚,最後一次見到是我出嫁時。”劉氏嘀咕:“那時候你還小,應該是不記得。”
明謹兒聳了聳肩,對這些不感興趣。
將牛車安置好後,明謹兒提溜著那兜子五花肉進了院子,沒想到身後的劉氏跟上來,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這些五花肉可莫要拿出去,恐怕不夠這些人塞牙縫的。”她緊張兮兮:“我可是見識到了他們有多無恥,簡直是吃人不眨眼。”
明謹兒垂頭看了眼五花肉,尋思籠統買了沒多少,此刻拿出去,說不定不落好,還會被這群遠房親戚稱之為摳搜。
她任由劉氏去了。
“謹兒,還不快些來見你姨母。”沈母一轉頭便見明謹兒在那杵著。
姨母?
不是說遠房親戚麼?
可轉念間明謹兒就反應過來了,劉氏口中的遠方親戚指得興許是不經常來往的親戚。
明謹兒在沈母面前還是乖巧懂事的,她快步上前,朝著沈姨母行禮:“明謹兒見過姨母。”
周氏乃是沈母的妹妹,當初由於面容姣好,所以嫁給了一鎮上有名的大戶人家,只不過將將嫁過去,就因為夫家生意上賠了錢,全家搬到了一貧瘠小村子裡住。
眼下,周氏仰頭瞥了一眼明謹兒,爾後用帕子捂嘴嗤笑出聲:“還以為給你家二郎尋得童養媳有多驚豔呢,如今瞧瞧,也只不過是勉強能看而已。”
明謹兒抿唇。
看來這是來者不善啊。可她也不是吃素的,別人既然都騎在她脖子上了,那她也實在沒必要退讓。
居高臨下看向周氏,明謹兒將大半個日頭都擋住:“姨母說得有道理,我這皮囊自然抵不過姨母。畢竟如今姨母半老徐娘,風韻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