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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夢滄海已桑田 (中)

2013年1月2日!!

怎麼可能??!!

“1月2日……我是聖誕節那天去喝的酒……這麼說,我整整醉死了一個星期!?這怎麼可能!?”

呆立良久,金鋒銘突兀的又是一陣煩悶,“罷了罷了,管他呢。”然後隨手扔了蘋果4代手機,埋頭走進浴室。

可是,當他開啟水龍頭是,卻發現根本不出水,只有一連串噴氣式的聲音,然後就像一個得了咽喉感染的病人,咳嗽幾聲,吐出濃痰一樣,噴出一股水,略帶一點暗紅色,濺在水槽內,頓時一股腥臭味升騰。

“混蛋的物業公司!”金鋒銘罵了一聲,強忍著嘔吐,無奈的嘆了口氣,“一事不順事事都不順。這叫什麼事?”

還好,這裡是高檔別墅區,當時為了預防這種停水的狀況發生,而給業主帶來不方便,每一棟別墅在設計時都新增了自動蓄水的裝置,可以儲蓄十噸的儲備用水。同樣,也有發電裝置,足以提供業主的日常使用。可以說完全杜絕了停水停電帶來的不便。足以支撐到恢復正常狀態。不得不說,雖然這裡的別墅非常的貴,貴的足以讓全市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人望而卻步,但是絕對是非常理想的居住之地。

別的金鋒銘也不願意多說,也不願意多想。他現在就想好好的洗一個舒服的熱水澡,一切都等洗好澡再說。物業公司搞什麼鬼,一個星期了都沒有回覆供水,就算有儲備水電,也無法支撐兩個星期的消耗啊,必須得好好的敲打敲打他們。

等到全身浸沒在熱乎乎的浴缸裡了,隨手開啟浴缸的按摩裝置,一股股的按摩氣泡自浴缸底部湧起,撞擊著疲憊的肌肉和神經,皮膚的觸感似乎敏銳了許多,流水掠過皮膚,柔柔滑滑,好似愛人輕撫,金鋒銘就覺得特別的舒服。

“等等……這種感覺……”

嘩啦!

金鋒銘猛地突破水面,坐起上身,一臉的惶恐和不安,眼裡盡是駭然,“這種感覺……為什麼這麼熟悉……我一定在哪裡經歷過,到底是……對了,那個夢,那個夢……”金鋒銘嘴裡嘀嘀咕咕著,臉上盡是奇怪的表情。

因為,在那個奇怪的夢裡,他就曾經被浸在某種液體中,當時的觸感,此時依舊清晰異常。

最後,想不出所以然的他又一陣煩惱,又“嘩啦”的躺下,身軀破開浴缸裡的水面,沐浴露的泡沫,隨著流水,溢位浴缸,濺溼一地。

“我真醉的不輕啊。”金鋒銘一陣苦笑,如是想道。

洗了一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渾身似乎有了那麼一點力氣,隨後金鋒銘來帶大廳,在冰箱裡找了一些麵包牛奶什麼的,吃了起來。可能是醉死一個星期的原因,金鋒銘發現自己的胃口出奇的好,而且,食量似乎也出奇的大,把冰箱裡儲備的食物都吃了個乾淨,而胃裡卻絲毫沒有踏實的感覺,似乎,還在餓著。

無奈,金鋒銘拿起手機,想要叫外賣。

可是,怪事發生了,居然一點迴音都沒有,號碼撥出去了,卻彷彿石沉大海,既沒有鈴聲,也沒有“你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的

經典女音,總之什麼都沒有。

“怪了……”接著,金鋒銘又撥打了幾個快餐店,結果一樣。然後,不信邪的金鋒銘撥打一個他認識的送外賣的手機,通了!

可是,嘟嘟嘟了好久,最後的回饋確實“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天哪,我就知道,這移動公司的經典女音居然給我一種踏實的感覺,難道我戀上她的聲音了?”

確實,在死一般的寂靜之後,有一個人類的聲音,而且是如此美妙的聲音,在你耳朵出現,該是何等的令人心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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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撥打……嘟嘟嘟……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呃……再打一次。這小子有生意不做,太不地道了。餓死我了。”

嘟嘟嘟……滴,接通了……

“喂,小張,我是金哥,給我送一份快餐,蒜子抄辣椒,別給我放洋蔥……喂,喂?你說話啊……”

電話雖然通了,可是完全沒有聲音,不,確切的說,沒有人說話的聲音。因為金鋒銘清楚的聽到,電話的那頭,傳來粗重無規律的呼吸聲,還有咕嚕咕嚕的喉結上下滑動的聲音,以及咯咯咯的齜牙咧嘴之音。當然,這完全不是某種曖昧誘人床第之音。這,金鋒銘想了想,似乎是餓了不知道多久的野獸,突然發現美味的鮮肉而發出的聲音。

“呃……吼……”

突兀的,電話的那頭,傳來野獸的嘶吼,似乎那只飢餓的野獸,被某個人用食物誘惑著,能看不能吃,然後發出的憤怒的吼叫。它在警告你,不給它食物,就把你給撕裂了,撕裂你的皮肉,吞噬你的內臟。

在金鋒銘發愣的那會兒,電話的另外一頭,傳來咀嚼金屬以及塑膠的聲音,似乎電話那一頭的野獸,姑且這麼說,因為它的表現太像了,它在咀嚼用於通話的手機,以此來慰藉自己飢餓的腸胃。而伴隨著沙沙的聲音,預示著訊號不穩定。

咔!

那頭完全沒有了聲音。

金鋒銘拿下電話,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不至於吧。小張什麼時候養了一條狗,忘了餵食了,居然餓成那樣?”

金鋒銘便不再理會,自己還餓著呢,你小張無緣,做不了我金少的生意,有的是人願意伺候我,於是又打了一個送外賣的。

不過,卻是反饋,該電話已經關機了。

金鋒銘不氣餒,只能感嘆自己的運氣不好,便撥通下一個號碼。

同樣,關機!

“幹!”金少的脾氣雖然很好,可是當人倒黴的時候,很少人能夠控制處情緒。很明顯,金少現在發火了。

“最後一個,再打不通,你們這些開快餐的,送外賣的,都給我滾出九河市。別再這裡給我丟人!”

而事實上,或許金少的人品也是不錯的,或許老天也不忍心九河市的餐飲業地震,這決定九河市餐飲界未來的電話,真的就通了,而且,一打就通。

“喂……”高興的金少還沒來得急說話,電話的那一頭就傳來鬼一般的嘶吼。

“救……

救命啊……救命!救命!!!救救我!!”似乎有什麼恰著對方的咽喉,又或者,他長時間沒有很水導致嗓子乾裂,以至於,聽筒裡傳出來的聲音,沙啞,抽風,而且斷斷續續,如果不仔細的辨認,真的難以相信,那是人類發出的聲音。

“喂,等等,你說什麼,你說清楚一點,怎麼回事?”金少聽的出來,驚的一身冷汗,對方不是在拿自己開玩笑,很明顯,對方正面臨著生死存亡的關頭,不然,不會擁有那種聲音。這點,金鋒銘還是聽得出來的。

“喪……喪屍……到處是喪屍……快,快來救我……我,快……啊……”

這是,聽筒裡又傳來一絲異樣的聲音,野獸飢餓的吼叫,還有撞擊的聲音,還有尖銳的指甲劃過牆壁的聲音,等等,似乎還有劇烈的不正常的心跳的聲音,抽風一樣的呼吸聲……一時間,電話那一頭的聲音,無論鉅細,悉數的透過若有若無的訊號,傳到金少的耳朵裡。

而此時的金鋒銘,彷彿被“葵花點穴手”點了一樣,拿著電話,一動不動。因為,此時在金少的腦海中,形成了一片由昏暗與光暈組成的奇異的景象……

……無數的人形野獸,不顧一切的撞擊著牆壁,房門,野獸的利爪,撕扯著牆壁,留下一條條縱橫的劃痕,帶起一片細沙煙塵。房間裡,依稀有幾個人,半數躺著,不知死活,兩個人拉扯著嗓子恐懼的吼叫,頂著房門,抵擋野獸的衝擊,而那個接電話的人,則恐懼的用力喊著“救命”。還有一人,半趴在地上,無聲的哭泣,卻沒有一滴眼淚……

“怎麼……怎麼會……”看到眼前的景物,金少有點不知所措,“這是……”他很想深入的思考一下,到底為什麼眼前會出現這樣的,有聲音構成的景象,對,就是因為聲音遇到阻隔而震盪,由此構成的景象,就像《夜魔俠》裡的主角一樣,雖然盲目,卻可以根據聲音,來看世界。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可是,電話那頭的雜亂的巨大響聲打斷了他的思考。

圍牆,倒了!

接著,是無數的吼叫,真的非常像《生化危機》電影裡喪屍的吼叫,低沉,沙啞,野獸一般,透著對鮮肉的無比渴望。還有,人類慘叫,絕望,恐懼,無助,憤怒,甚至還有含著哭泣的笑聲。

“救……”

“命”字沒有說出,卻是一個野獸興奮的,可以進食的吼叫。

緊接著,“咔嚓”,尖銳的牙齒咬斷骨骼的清晰聲響,然後是快速的咀嚼聲音,肉裡的骨渣子時不時咯牙齒,發出“咯咯”的聲音,還有,進食的空隙,也有“嗚嗚”的聲響,不知道是野獸的喘氣聲,還是將死之人絕望的求救,激射的血液猶如那擠爆的西紅柿,哧哧作響。

因為電話一直通著,加之金少莫名其妙擁有了聽聲成像的能力,金少此時就像在看一場野獸進食的記錄片。不同的是,進食者,似乎是被稱為喪屍,起碼剛才那人這麼說;而被食者,卻是人類。

一時間,金少完全沒有了食慾,甚至大有將胃裡的食物盡數吐出來的趨勢,背脊,寒意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