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內事殿做了報備,趙玉接了燕國妖患的任務,因為失敗了一次,任務第二次發出,也有了幾分變化。
那玉簡赫然寫著:“燕國境內不明妖患,傷及平民。已有弟子前去,生死不知。望後來者斟酌。平妖患,記門派貢獻值兩千,得準確情報,獎勵貢獻值一千。”
趙玉收了玉簡,跟著王師兄客套一番,才領了下山的令箭。
卻是一方玉牌,上面刻著天機劍派四個大字。
被王師兄打入了一道法訣,玉牌才交到趙玉手上。
一路行到山門,便有守門的弟子要求趙玉出示令箭,用著法訣查驗了一番,趙玉這才從容離去。
天機劍派,地處深山老林。
趙玉看著地圖,此地到最近的燕國,都要三百裡地,多是荒無人煙的大山,狼蟲虎豹橫行。
凡人要想經過,怕是不死都要脫層皮,趙玉有修為在身,普通的猛獸看,倒也不怕。
既然要途經燕國,趙玉也不好當個過客,接了門派的任務,理應去檢視一番,做做樣子也好,順道還能拜會一下自己的二師兄,套套交情。
心下主意打定,趙玉便架著仙鶴而去。
這仙鶴乃是門中豢養,用來給修為低微的弟子代步。
當初吳晨能私有,都是仗著吳超群的名頭。
趙玉看的稀奇,不過成了核心弟子之後,知曉了不少,也就沒了興致。
畢竟只是代步的工具,沒有什麼修為。
不過坐在仙鶴背上,雖然不及御劍長空那般自在,倒也省了不少腳力。
一路三百裡,趙玉從晌午下山,到了傍晚,方才到了燕國境外。
遠遠的就能看到城牆,夕陽下,倒也有著幾分壯觀。
趙玉早就知道規矩,生怕驚世駭俗,遠遠的下了仙鶴。
因為是門中圈養,倒也不用趙玉操持。
仙鶴自己飛回天機劍派不提,趙玉從儲物袋中拿了一件青色道袍換上,又是將長劍收起,才不緊不慢的朝著城門樓子而去。
此時的趙玉,要是年紀再大上一些,活脫脫就是一個凡俗間的算命先生。
雖然生的眉清目秀,不過配上青色的道袍,趙玉也不顯眼。
此時已然到了酉時,正巧太陽落山。
不久後,城門就將關閉,按說這個時辰是進出關外,最為繁忙的時候,不過這城池,卻有些奇怪。
進城的人稀稀拉拉,都不用排隊,反是城池裡面,出城的通道被人擁堵的死死的,卻被那官兵起了擋馬樁,紛紛攔下。
“皇上有令,居庸關只能進,不許出!”不管那些擁擠的平民,官兵只是冷聲出言,有那妄想鑽空子出城的,都被抓獲當場,一番鞭笞,皮開肉綻。
這一幕看得趙玉都是心驚,若非自己進了仙門,逃過一劫,怕是被發配邊疆,也是這般的待遇。
雖然不忍,但趙玉也不好生事。
到了城門前,趙玉乘著接受盤查的空子,和那領頭的官兵搭話。
“這位官爺,什麼時候,居庸關有了這規矩?”趙玉一邊說話,一邊指了指那些出城的隊伍。
那校尉打扮的軍官嘴裡罵罵咧咧:“小道士,不該問的別問,須知道禍從口出,可別怪兵爺沒提醒你。”
“是是。”趙玉訕笑著,卻是乘著兩人靠近的時候,從儲物袋裡面摸了一大錠銀子,暗暗扣在手裡。
到了那校尉身邊,趙玉將手裡的銀子往對方手裡一塞。
常言道,有錢能使鬼推磨。
就是換個世界,這也是不變的真理。
校尉往懷裡一模,隨即立馬換上一張笑臉:“昨晚夢見祖墳上冒青煙,不想出門就見了貴人。”
一句馬屁話,說的趙玉都極為享受,走近到校尉身邊,兩人勾肩搭背的到了一個角落,趙玉這才問道:“還是那個問題,兵爺給個面子,與貧道分說一番。”
“這本來是掉腦袋的事情,小哥,我可就只跟你說,你可不能亂嚼舌頭根子,傳開了,我們都要遭罪、”校尉神色變了幾下,看在那一大錠銀子的份上,這才開了話匣子。
原來是燕國的妖患在民間傳的沸沸揚揚,國內局勢動盪,所以有不少人都想出關避禍。
燕國皇帝也是被逼得沒了法子,這才閉關鎖國。
要是等著人都逃了,那好好一個大燕國,也就要這麼沒了。
雖然事出有因,但趨利避害乃是人之本能,趙玉也不好妄自評斷。
“不知這妖患……”趙玉說著頓了頓,此來也是為門派任務,再不濟,也要探出一些訊息,不然空手回去,趙玉的面子上也掛不住。
軍官聽到趙玉發問,面露難色。
趙玉哪裡不知道深淺,又是一大錠東西塞進對方懷裡,這回可是實打實的黃金。
前面五十兩銀子,怕是這軍官一年的餉銀,五十兩黃金,就是看一輩子城門,也斷然賺不到。
軍官當即意動:“我也是聽到上峰的說法,準不準就不知道了。據說先是皇宮裡面,宮女太監一晚上死了足有上千人,國師發威,才把那妖孽驅逐,不過出了皇城之後,下面的城池就遭了秧。不時發生慘禍。”
“那國師難道不管嗎?”趙玉皺著眉頭,確實坐擁一國氣運,理應為民除害,自己這位二師兄有點不地道啊。
“說說不管,錢國師可是個好仙人。幾次出宮圍剿,只是那妖孽奸猾,每每國師出動,他就望風而逃,換個地方,繼續為禍。皇上生怕自己遭難,也不敢讓國師走得太遠。”校尉說了實話,其中也不免對皇帝的怨言。
畢竟當兵的也是老百姓,見不得天怒人怨。
趙玉當即瞭然,辭別了那校尉,眼見得天色已晚,就索性在城中找了間客棧住下。
修士交易,都是用的丹藥充當錢財,反之那真金白銀,也只有在世俗才能使得開,到了修士手裡,卻是棄之如僻履。
莫看趙玉打扮的不起眼,但儲物袋裡面,塞著數千兩黃金,白銀萬兩。
在客棧中住下,趙玉熄了燈盞,卻也不睡眠,就著床上打坐,吞服了一顆固本丹,便運轉功法,鍛鍊修為。
凡是到了脫胎境界,修士已然不算是凡人,早就離了五穀,更不用睡眠,一夜修煉,第二天依舊精神抖擻。
不過也有那貪婪口腹之人,離不得五穀。
趙玉雖是修煉,但卻也未入定。
自打聽了校尉說話,心裡總像是綁了一塊石頭,壓得趙玉難受。
卻說方才到了子時,空無人煙的大街上起了一陣怪風,就見得一道黑煙順著客棧的門縫鑽了進去。
原本大門口亮著的兩盞燈籠,也無端的熄滅。
在客房中打坐的趙玉猛然睜開眼睛,目光落在門外。
“道友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坐坐?”趙玉語氣從容不迫,但暗暗扣著劍柄的手掌,卻是出了一層冷汗。
房門外妖氣沖天,聞得就是一股腥風鋪面,趙玉哪裡不知道是正主來了,心裡直罵著晦氣,出門沒看黃曆。
扣著的門栓哐當一聲落下,趙玉掌了燈火,就見一個皂袍男子站在門外。
這人生的極為妖異,非是穿著長袍,趙玉都險些分不出男女。
“你們這些修道者,動不動就斬妖除魔,小道士,你是為我來的吧?”男子的聲音更是妖異,趙玉的心一下子就亮了。
雖然對方沒有動手,但是那妖氣凌冽,根本就不是脫胎境界修士可以匹敵的。
這是個硬茬子。
放在以前,趙某人早就鳳緊扯呼了,只是被對方堵了門,趙玉一時沒了去路。
將長劍扣回儲物袋,趙玉蒐羅了那張假冒偽劣的遁符,捏在掌心,隨時準備發動。
就是這頃刻的功夫,趙玉已經是一腦門子的冷汗。
出道至今,除了趙國皇宮中面對李道元,這恐怕是趙玉最為兇險的一次。
甚至這妖物的修為,還在李道元之上,趙玉估摸著,真要動手,只怕自己撐不上一個回合。
心裡亂糟糟的,趙玉面上卻故作鎮定:“前輩說笑了,人是人他媽生的,妖是妖他媽生的。都是他媽生的,像前輩你就不像是妖,而是人妖。”
滿嘴拉閒話,趙玉準備見勢頭不對就望風而逃,這個時候,也不管那遁符的副作用了。
只是不想趙某人一頓胡扯,那妖物居然著了道:“稀奇了,第一次見正道中人,居然有你這麼見地不凡的人物。老實說,這燕國的禍患,可不是我興風作浪。”
趙玉眼皮一翻,心裡自然不信這妖物的鬼話。
“小道士,你是哪門哪派的?”見趙玉不言,妖物忽的問道。
“在天機劍派修行,拜在掌教天機子門下。”扯了大旗出來,趙玉一邊觀察妖物的臉色。
果然男子眼中閃爍了一下,顯然是知道天機子的厲害、
“原來是天機劍仙的高徒,話說你我也有幾分淵源。”男子淡淡一笑。
趙玉還要說話,忽的和對方的眼神一對,趙玉只感覺一時間頭暈目眩,手裡扣著的遁符,卻是連發動的力氣都沒有。
“著了道了,我命休矣!”趙玉心裡最後一個念頭落下,隨即重重的倒在床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