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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流寇之患

王騰財大氣粗,自然不把幾千兩銀子放在眼裡,殊不知他這一番作為落到馬科眼中,卻成了膽小怕事的行徑。

只是脅迫一番便得了天大的好處,馬科喜上眉梢,他開始琢磨著如何將利益最大化。

壽陽城還有不少府庫,要不要再奪幾個?

馬科的慾望沒有止境,若不是顧及王騰的兩千兵馬,他早已經圖窮匕見,強取豪奪了。

如今,卻是要動動腦筋。

有時候,馬科不禁有些遺憾,如果劉宗敏爭氣一些,與王騰拼個兩敗俱傷,他便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哪裡需要這般瞻前顧後。

不過,也算王騰識相,交出一座庫房。

庫房中的東西馬科早已經看過了,裡面都是大堆的糧秣,這可是難得的寶貝,只要聯絡到商家,自然可以折成現銀。

千里做官為吃穿,馬科勞心勞力,為的就是升官發財!

翌日,軍卒來報,“蔚州守備王大人求見”。

剛剛得到了好處,馬科心情不錯,“讓他進來吧”。

進入廳堂,各分賓主落座之後,王騰直入主題,“馬大人,壽陽位居要道,我等佔據之後,流寇絕不會善罷甘休,依在下之見,不如未雨綢繆,分而治之”。

馬科抿了口茶水,笑道:“王大人是想劃分防區吧?”

王騰微微頜首,“正是”。

馬科詭秘一笑,“本官也有此意”

“大人的意思是?”

“北門、東門由廣靈軍駐守,南門、西門本官坐鎮,不知守備意下如何呀?”

馬科果然奸詐,如此以來,廣靈軍的防區正好囊括了城牆出現豁口的區域,這可是一件不小的工程。

不過,王騰沒有拒絕的理由,當下就好硬著頭皮應承下來,“便依大人所言!”

又閒談了一陣,王騰告辭離去,不知不覺間,馬科又佔了一次上風,頓時有些春風得意。

離開縣衙,王騰徑自來到了城牆豁口的位置。

攻城的時候,王騰巴不得豁口能夠再大些,那樣的話,奪城會更加容易些,可是,奪城之後,王騰又希望豁口能再小些,因為這樣以來,城牆的修繕工作會容易許多。

修繕城牆意味著要清理碎石雜物,搬運巨石泥土,這可都是體力活。

一夜的休整,廣靈軍堪堪恢復了幾分體力,他們褪去甲衣,輪番勞作。

此情此景落到壽陽百姓眼中,當即引來一陣竊竊私語。

自古以來,官軍也好、賊軍也罷,他們修繕城牆的時候可不會自己動手,只會白白指使城中百姓。

據說,南城的馬科便是如此,天剛亮,他便徵召青壯修繕城牆了。

怎麼到了北城,官軍們卻自己動手?

這也太過奇怪了。

入城之初,廣靈軍寬赦“從逆”,嚴懲賊盜的行徑贏得了不少百姓的信任,他們都覺得王騰是個好官兒。

附逆從賊,本是禍事,可是,王騰硬是變禍為幸,寬恕了壽陽百姓。

不少人甚至得了一兩銀子!

這在以往幾乎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古人講究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廣靈軍和善待民,百姓自然想投桃報李。

這一日,廖六終於按耐不住,他找到監工的童一貫,“這位大人,修繕城牆這等髒活,累活,哪用得著軍爺動手?”

童一貫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

“我有一幫兄弟,這幾日閒來無事,可以過來幫忙”

“不知工錢怎麼算?”

廖六漲紅了臉,好像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大人,前幾日我們受到賊人脅迫,做了叛逆,可是王守備非但沒有追究反而給了我們的一兩銀子的安家費,這等恩情,我們一直想要報答”。

童一貫有些尷尬,“原來是這樣,是我小覷了你們,不過,這修繕城牆的事情是王守備主持的,用誰做工,我說了不算呀”。

“請大人代為通秉”

童一貫覺得這是好事,當即頜首應承下來。

不多久,王騰便聽到這一條頗為意外的訊息,“壽陽城的百姓要幫我們修繕城牆?”

“是呀,大人,這是好事,這壽陽城還不知道要待到什麼時候,如果能與本地百姓交好關係,長遠來看,這是有利無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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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騰深以為然,“那便答應他們,事成之後,再給他們些工錢”。

“得令!”

有了王騰的吩咐,童一貫很快將訊息帶回軍中。

出乎意料的是,廖六竟然已經聚集了一幫兄弟,他們侯在外頭,頗為躊躇,“大人,如何了?”

這些百姓真心想要幫忙呀,童一貫很是感慨,“大人答應了”。

廖六大喜,“成了,王守備瞧得起咱們,咱們壽陽城的漢子也不能讓大人看扁了,走吧,快些動手,早點完工!”

廖六一番吩咐,百餘名青壯當即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

別說,有了當地青壯的加入,修繕工程進行的很快。

五日之後,破損的城牆完工了。

如果僅靠廣靈軍自己,說不定還要多費幾日。

王騰聽罷之後大為感慨,這就是軍民一心的威力呀,怪不得要走群眾路線,看來,這條路以後要多走走。

入城之後,馬科早已經派人盯緊了王騰的一舉一動,當聽說壽陽百姓的義舉之後,他很是不忿,“這幫賤民,真他娘的該死,老子要修繕城牆,他們便推三阻四,不肯派人,怎麼到了王騰那邊,他們卻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副將乾笑道:“大人,多半是因為王騰付了銀子吧,若不然鄉民又不傻,難道還會白白出力不成?”

馬科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副將,“王騰是給了銀子,不過壽陽百姓並沒有收下”。

副將嗔目結舌,“王騰已經夠傻了,難道這些百姓更傻?”

馬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王騰只不過是一個守備,就算有百姓的支援又能怎樣?

孫猴子無論如何也逃不出如來佛的五指山!

馬科穩住心神,開始琢磨著如何瞞天過海,賣掉糧秣。

範永鬥作為山西最大的糧商,自然是馬科的首選,一番考慮之後,他派出親信聯絡範氏,只要價格到位,他不介意做一筆大的!

想到白花花的銀子,馬科的心情瞬間好轉起來。

有人歡喜有人愁,馬科志得意滿,打了敗仗的劉宗敏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出征時候的五千兵馬,到現在只剩下一千多人,真不知該如何面對闖王!

趙薄也逃了出來,不過,此人似乎一肚子怨言。

劉宗敏心中有愧,畢竟他逃跑的時候沒有帶上趙薄,差點把他葬送在城內。

以後有機會的話好好補償吧,劉宗敏看著滔滔的河水,嘆了口氣,“趙薄,軍中的存糧還可用幾日?”

趙薄不屑一顧,軍中哪有什麼存糧,前些日子擄獲的財物都丟在了壽陽城,這三日的吃食都是軍士打獵捕魚、刮地三尺才湊出來的,心中的怨氣忍無可忍,終於迸發出來:“方圓三十裡之內的鄉民都已經逃了個乾淨,弟兄們把野菜根都挖了出來,要是再不想想辦法,這幾千人馬便要活活餓死了。”

劉宗敏聽罷,神色更顯憔悴,他搖了搖頭,道:“趙薄,你有什麼好辦法?”

趙薄比劃了一番,咬牙切齒地叫道:“殺回去,殺那王騰一個回馬槍,我們損兵折將,那王騰也元氣大傷,要是這時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財物、錢糧、人馬可就都有了。”

瞅著興致勃勃的趙薄,劉宗敏又嘆了口氣,他指了指身邊的部眾,不無蕭瑟地說道:“數年心血一朝盡喪,趙薄,你看看他們,你看看身邊的這些弟兄,你覺得他們還能再與王騰殺嗎?”

五千人馬只剩下一千人,這確實是一個巨大的打擊,趙薄攥緊了拳頭,狠狠地打了幾拳,沒錯,部眾膽氣盡喪,正是猶若驚弓之鳥的時候,別說讓他們打仗了,就是官軍追來的訊息都有可能讓他們潰逃千里。

難道就這麼認輸了?趙薄不甘心,“頭領,那王騰壞我們好事,不把他剝皮抽筋,我實在是不甘心吶。”

劉宗敏狠狠地往壽陽的方向望了一眼,道:“我又何嘗不是?可官賊士氣正旺,此時迴轉,不但起不了奇襲的效果,反而有可能為官賊所趁,一個不小心就是全軍覆滅呀!”

趙薄覺得劉宗敏有些危言聳聽了,可仔細想來,其言辭懇切,未嘗沒有幾分道理……

壽陽城,一直盯緊流寇動向的探馬來報:劉宗敏收斂人馬渡河而去。

賊首離開,王騰終於可以分出心神,考慮怎麼剿滅叛匪了。

劉宗敏離開,並不意味著流寇徹底消失。

要知道,逃出生天的賊人足有一千六百多人,除卻追隨劉宗敏的賊寇,依舊有五百多人不知去向。

興許是連日的劫掠讓流寇嘗到了添頭,這些賊人結拜而行,無惡不作。

王騰待在壽陽城已經接到了不少士紳的求援,他們懇求廣靈軍出兵剿匪。

這本是待價而沽的事情,卻讓馬科搶了過去。

士紳們身家頗厚,為了劫匪,他們進獻了一筆不小的銀子。

接到銀子後,馬科果然出兵。

只可惜,流寇十分狡猾,馬科的五百兵馬出城數日一無所獲。

賊人似乎被官軍激怒了,他們變本加厲的劫掠村寨,百姓苦不堪言。

壽陽山嶺居多,百姓多結寨而居,要是賊人聚眾結夥,趁人不備,大有可能破村擄寨。

三日前,王騰雖然已經加派人馬通知各村寨加強戒備,嚴防賊人偷襲,可連日來,還是不斷有鄉民殞命。

賊禍不除,百姓不得安寧。

真正的豪門大族都居住在郡城大縣之內,等閒流賊根本奈何不了,真正深受其害的卻還是那些貧苦百姓。

無論是吃穿住行,哪一樣都需要出門勞作,鄉民們無法整日整夜的坐吃山空,他們總有人抱著僥幸心理,認為流賊不一定會出現,可現實是殘酷的。

餓瘋的了流賊手持利器,成群結夥地襲擊鄉民。

壽陽與盂縣、榆次相鄰,兩地百姓深受其苦。

壽陽城外劉家莊,距離州城的那場剿匪之戰已經過去了七日,這些時日,莊中的百姓不敢出寨,只能待在村落裡等候官軍釐清匪患的訊息。

據說附近已經有三個村寨遇襲了,四散逃出的賊軍糾結到一處,竟然也有了不下百人的規模,這些人馬對上廣靈軍軍的話自然討不到好處,可若是用來偷襲鄉民,擄獲財物,卻也是綽綽有餘的。

畢竟,村落裡的壯丁有限,不可能每一次出寨都派上近百人護衛呀。

前些日子還好,過了立冬的節氣,天氣漸冷,地裡沒有什麼農活,鄉民們可以安心地待在家裡,不必去擔憂地裡的收成。

可三五日的時間過去,鄉民們儲存的柴禾、食物漸漸告竭。

第八日,劉家莊內的食鹽消耗一空,可供燃燒的柴禾更是分配的乾乾淨淨,莊主劉得柱愁眉不展,必須去城外砍些柴禾,再去縣城採購鹽粒了,要是再這麼等下去,用不了多久,莊內的丁口就會因為無鹽可食、無火可用生出疾病出來。

冬日裡的壽陽寒冷無比,劉家莊裡已經有兩個孩子因為吃不上熱飯犯上了傷寒症。

必須去縣城一趟,村內沒有醫工,兩個發了燒的孩子如果不能及時得到醫治,很有可能丟了性命。

村寨內的土方子都已經試遍了,可卻無一奏效。

柴禾、食鹽都是日常用品,短缺不得,而孩子的傷寒卻又是迫在眉睫的要緊事。

無論是出於哪方面的考慮,劉家莊都得派人去一次縣城。

如今村中有三百個青壯,出於防守方面的考慮,必須要留下二百人以備不測,畢竟誰也不知道流賊會不會趁隙攻來。

思來想去,能夠派往縣城的人手滿打滿算只有一百人。

如果放在劉宗敏侵襲之前,只是三五個漢子便可以安安全全地走上一遭。

可現在遍地流賊,沒有一處安生之地,誰也不敢肯定,一百個壯丁能否威懾住宵小。

劉得柱清點了一番武器,只有二十杆槍頭生鏽的木槍,一柄不知道猴年馬月的鐵刀,以及八十三柄上山砍柴用的短刀。

猶豫一番之後,劉得柱決定讓出寨的漢子帶上所有的鐵製武器,剩下的人手都用竹槍來替代。

看守村寨的人手也只得替換了清一色的竹槍,得虧還有王守備傳下的竹槍禦敵的法子,不然的話窮苦鄉民上哪裡去找防身的武器?

準備妥當之後,一百名鄉民護著五輛牛車出寨而去。

鄉民們需要到附近的山坡上砍些柴禾運回村寨,然後才能出發去縣城。

挑選出的這一百多個漢子都是劉家莊裡數得著的好漢,他們用了一個時辰的功夫砍滿了整整五大車的柴禾。

砍柴的過程當中,沒有流賊出來滋擾,這讓鄉民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流賊消失了?

將柴禾送回村寨之後,牛車上載著兩名生病的孩子,浩浩蕩蕩的隊伍再度出發了。

往日裡去縣城採買的時候,鄉民們一路上歡歌笑語,樂聲不斷,可此番入城,鄉民卻悶頭趕路,無人喧譁。

前路坎坷,誰也不知道會遇到些什麼。

未知意味著危險,劉家莊的青壯草木皆兵,屁大點的事情都要防備一陣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