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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九章 籌劃

王樸的意思自然是把事情鬧大,武選清吏司的官員故意折辱王騰,往小了說,是對方心胸狹窄,往大了說就是文武之爭了。

眼下,王騰聖眷正濃,如果故意將此事宣揚出去,那武選清吏司的官員定然吃不了兜著走。

只是,如此以來,王騰可就與文官結了仇,日後再想做事,一定會遭到加倍的阻攔。

王騰已經過了熱血衝動的歲數,他知道,自己升官升的太快,已經得罪了不少文武大員,如果此時再與兵部的官員不死不休,即便最後大獲全勝,獲利的也不一定是自己!

王樸並非無腦之人,王騰分析過後,他遺憾地嘆了口氣,“賢弟,是我思慮不周,只是,如此以來豈不是白白便宜他們了?”

王騰只能寬慰道:“無妨,這筆帳先記下,以後再算”。

“也罷,先看看他們的態度吧”

翌日,果然有兵部隨員登門造訪,此人竟與王樸相熟,一直在吏選司擔任員外郎的職務,原本吏選司喝斥王騰之後,吏部上下都在暗暗叫好,誰曾想,轉眼間王騰就得到了皇帝召見。

能夠讓皇帝留膳的人物,放眼大明也寥寥無幾,這時候,眾人才意識到,王騰不是個簡單人物,倘若事情鬧大了,誰也脫不開干係。

因而,吏選司員外郎登門拜訪的時候,帶來了足夠的禮物,又表達了相應的善意。

熟人來訪,王樸自然不好搪塞,於是,事情又交給了王騰的處置。

印信、官服都已經送來了,王騰也不願多事,開採金礦的訊息一出,他又將成為眾矢之的,當務之急卻是早早離開京城。

由此一來,雙方各取所需,可謂皆大歡喜。

兵部官員臨行之前,王騰送給了他五百兩銀子作為報酬。

有王樸的這份情分在,以後王騰在兵部也算多了個眼線。

此時,阿濟格兵臨昌平的訊息已經傳了過來,朝中文武大為驚恐,昌平可是京城門戶,一旦有失,京師必為震動。

這可如何是好?

這時節,有人想起了王騰,要求他即刻引軍前往昌平,抵禦建奴。

建奴豈是等閒之輩?

阿濟格兵鋒正盛,王騰真要是對上他們,十有八九會傷亡慘重。

借刀殺人的主意是楊嗣昌出的,他巴不得盧象升一系的人馬死的乾乾淨淨。

就算王騰畏敵避戰,楊嗣昌也可以藉機治他個抗命不遵的罪責。

誰曾想,王騰竟然接下了差事,只是開口索要餉銀,這讓楊嗣昌的佈置完全沒了用處。

不過,廣靈軍招募新卒,朝廷便沒有出一兩銀子,現在,王騰開口索銀,戶部怎麼會給?

戶部推脫,兵部又不聞不問,一時之間,王騰成了人見人厭的貨色。

王騰沒想到,自己的京城一行竟然如此坎坷,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自己朝中無人。

如果關鍵時刻,朝中能夠有人力挺自己,王騰又怎麼會無人問津?

看來,之前只顧地方,不顧中央的做法還是太片面了,此番回去,定要拿出個章程:誰是楊嗣昌的敵人,誰可以利用……

昌平戰事正酣,王騰兵將無多,自然不想攙和進去,於是他帶著親兵繞道別處,一路疾行,終於趕回了蔚州。

崇禎九年六月,阿濟格連勝六場,重兵把守的昌平淪陷,事後,建奴擄走人丁四萬有餘,訊息傳出,天下皆驚。

原本王騰大勝建奴,眾人還覺得建奴不過如此,可是,此番昌平的戰事讓人重新意識到了建奴的犀利之處。

阿濟格太過厲害了,明軍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天子接連下詔,授意宣大軍將即刻引兵來援,絕不能讓建奴踏入京師一步!

有道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恰在阿濟格戰無不勝的時候,這時,盛京又傳來一個駭人聽聞的訊息:黃臺吉建國了。

阿濟格取得的一連串勝利為黃臺吉建國創造了有利條件,於是,大清國出現了。

作為開國功臣,阿濟格進封為多羅武英郡王,阿巴泰晉封為多羅饒餘貝勒,餘下軍將人皆有賞。

訊息傳出,正白旗、正藍旗軍馬士氣大振,他們也是有國家的人了!

作為開國功臣,八旗軍將們戰意高昂,反觀他們的對手,昌平以東的明軍許久不聞戰事,兵備早已經荒廢了。

雖說有著戰兵的名頭,但是廝殺起來根本不是正白旗兵馬的對手。

阿濟格意氣風發,越戰越勇。

王騰回到蔚州的時候,明軍已經敗了二十場了。

盧象升雖然在保定死死擋住了阿巴泰,可是,他卻分身乏術,無法應對阿濟格的劫掠。

王騰有心殺敵,卻也知道此時不是自己出擊的時候。

京師一行,蔚州招募的新卒已經有了一定的基礎。

別的不說,單是郝搖旗、張頜麾下的新兵營便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原本瘦弱的青壯,經過一個月的調養,身體都粗壯了一圈,他們的目光更為堅定,力氣也變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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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給王騰一些時間,這些新卒必然可以成為真正的銳士,只可惜,朝廷催的急,留給王騰的時間不多了。

不過,王騰剛剛在京城惹了一肚子氣,這時候如果再不漫天要價的話,那也實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開撥銀一萬兩,這就是王騰獅子大開口的數額。

這麼多銀子,地方上肯定是沒有的,只能希望朝廷撥付,可是,戶部又不樂意,最終,在清兵壓境的壓力下,戶部給了五千兩銀子,餘下的部分依舊讓王騰自籌。

如何自籌?

自然是向大戶打秋風了!

靈丘縣令蔣秉之與王騰交好,無需催促,已經動員大戶捐獻了五千兩,蔚州知州魏源以身作則,也籌集了四千兩,廣靈百廢待興,自然拿不出銀子,不過,廣昌縣令的作為就令人不解了,他以地方窮弊為由,拒絕為王騰籌銀。

蔚州是王騰的治地,可是,他的勢力範圍始終未能進入廣昌縣。

這一次,王騰決定拔掉這個硬釘子!

廣昌縣的縣令不是別人,正是楊嗣昌的門生朱文典。

廣昌縣距離廣靈縣足有一百二十裡,王騰抵達縣城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了。

朱文典身著七品官袍,長身而立,看起來倒是相貌堂堂。

不過,王騰敏銳的很,他從朱文典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傲氣,這是文官面對武將天然的優越感。

王騰身穿大紅色的三品指揮同知服,衣上繡著虎豹,很是威風。

論品級,王騰要畢朱文典高出了數級,可是,大明朝文貴武賤的環境使得朱文典根本不懼王騰。

如果不是清兵入關,朱文典壓根不會出城迎接。

身為楊嗣昌的門生,朱文典自然知道自家師長的態度,這時候放低姿態,是為了不給王騰搪塞的藉口。

二人寒暄一番,王騰便入了縣城。

朱文典已經在城中訂好了酒宴,只等著王騰入席。

滿席間,除了王騰這個武將之外,俱是當地的文人鄉紳。

文人聚會,除了吟詩作對,高談闊論之外自然沒有其他的東西。

曹鼎蛟已經昏昏欲睡,他很想溜出去,又怕受到王騰苛責,當下只能打著哈欠,強行忍受著。

君不見,王騰尚在應付著嗎?

朱文典科班出身,在這樣的環境中自然如魚得水,他數次邀請王騰當場吟詩,王騰怎肯獻醜?

就算竊來後世經典,也會被這幫傢伙視作剽竊,既然文人看不起武將,那麼王騰就做個粗鄙的武夫好了!

酒過三巡之後,王騰再也忍受不住,“諸位,本官此番前來,是為糧餉一事而來!”

宴會之上,王騰此言可謂掃興之至。

朱文典陰沉著臉,“王大人,此宴只論私交,不談國事,可好?”

一眾鄉紳紛紛迎合,大有王騰不答便犯了眾怒的意思。

誰曾想,王騰不以為意,“若無國事,本官與諸位並無私誼!”

朱文典臉色大變,王騰這就是不講情面了。

殊不知,王騰剛剛在京城憋了一肚子氣,現在,朱文典又來這一出,王騰如何能忍?

在京城,動輒就是達官顯要,王騰不得不忍,可是,到了蔚州這一畝三分地上,王騰要是再受氣的話,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鄉紳們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王騰竟然不按套路出牌,現在倒好,原本準備的說辭全都沒了用場,這該如何搭話?

王騰冷冷一笑,朗聲說道:“盧督師正在保定與建奴浴血廝殺,爾等卻文恬武嬉!若非天雄軍,建奴已然衝至蔚州,到那時,諸位還有飲酒作樂的心思嗎?”

朱文典忍不住說道:“上陣殺敵,這是武將的本份,若是建奴兵至蔚州,只能說王大人禦敵不力,於我等何干?”

王騰放聲大笑:“真他娘的放屁!老子麾下軍將已經數月未曾發餉了,你讓他們餓著肚子開撥?我去你大爺的!”

朱文典漲紅了臉,“你這莽夫,粗俗,無禮!”

說罷,朱文典就要拂袖而去。

沒曾想,王騰早已經在門口佈置妥當。

朱文典一行剛剛來到門前,四名棒大臂圓的親衛便出現了。

朱文典嚇了一跳,“王騰,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騰好整以暇地坐在席間,“本官只想與諸位推心置腹地談談,現在話都沒有說完,朱大人就想走,未免太過失禮了吧?”

朱文典有心衝出去,卻又怕遭受皮肉之苦,萬一被一幫莽夫揍上一頓,那可就丟人丟大發了。

可是,就這麼灰溜溜的回去?

面上也過不去呀!

須得找個由頭!

朱文典念頭一轉,計上心來,“哼,本官倒要聽聽你有何話說”。

這就是嘴硬了,明明怕的要死,卻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王騰環顧四周,原本蠢蠢欲動的鄉紳大為驚恐,他們再也不敢隨意走動。

這幫混蛋,不嚇嚇他們還不老實!

這種隨心所欲的感覺好極了,王騰大為痛快,“前幾日,本官入宮見駕,聖上吃的是四個素菜,喝的是低劣的米酒,諸位,你們吃的是什麼?你們家中有多少銀子?”

一名鄉紳憤憤不平,“我等家資俱是世代積累,辛苦所賺,與王大人何干?”

王騰怒極反笑,“好,說得真他娘的好,你叫什麼?”

“鄙人鄭陽!”

王騰手指鄭陽,囂張十足地說道:“鄭陽是吧,恭喜你,今夜你家的莊院將遭遇賊寇襲擊,損失極為慘重,你放心,本官一定會為你找出兇手的”。

鄭陽仗著進士的身份一直橫行地方,眼下,卻受到王騰赤裸裸的威脅,他不禁怒火中燒,“你敢!”

王騰不屑一顧,“鄭員外,明日的這時候,只怕你已經不在了,你放心,汝妻女,我會好生贍養的”。

這是要殺人放火?

什麼時候武人這麼囂張了?

朱文典、鄭陽只覺得天旋地轉,其中,尤以鄭陽的聲音最為淒厲,“王騰小兒,你敢動我,我必殺汝!”

王騰嘆了口氣,“來人吶,鄭員外喝多了,送他回家吧”。

“諾!”

須臾,門外的侍衛便將鄭陽拖了出去。

有了前車之鑑,席間的鄉紳哪敢多言?

不知是誰,突然醒轉:“大人,鄙人聽聞建奴寇邊,很是不忿,願進獻紋銀五百兩,以做軍資”

王騰微微頜首,“很好,你叫什麼?”

“小人武遠”

“好,本官會上奏朝廷,表彰你的功勞!”

“小人章達,願獻紋銀六百兩”

……

不及片刻,鄉紳們便紛紛表態,他們可不想家破人亡。

朱文典吐出一口血,“你們,你們要與賊共事焉?”

文人殺人要動用陰謀詭計,可是,武人殺人不需要那麼多手段,誰都知道王騰殺人如麻,萬一此人真的縱兵劫掠,那又該如何是好?

“朱大人,我等一心為國,你言重了”

“是呀,王大人可是覲見過天子的人物,豈是賊?”

……

這幫殺才這就把自己拋棄了?

說好的共進退呢?

說好的對付王騰呢?

朱文典只覺得天旋地轉,竟然昏厥過去了。

沒了礙眼的人物,鄉紳們徹底沒了顧慮,他們馬屁如潮,只是片刻就出到一萬兩銀子的總額。

王騰不動聲色,自己這一齣戲,沒有兩萬兩的話可就虧了。

看來,餘下的部分還要從鄭陽身上想辦法。

鄭陽回家之後義憤填膺,他寫就了一封書信,準備聯袂鄉紳,共同彈劾王騰,在他想來,王騰如此跋扈,席間鄉紳定然忍受不住,那時候他登高一呼,便可收穫無數支援。

誰曾想,只過了半個時辰,家僕便哭嚎著報信:老爺,大事不妙,席間各家都投效了那王騰,進獻了一萬兩銀子!

鄭陽瞪大了眼睛,“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朱大人呢?朱大人沒有阻攔嗎?”

“朱大人已經氣昏了”

真昏也好,假昏也罷,朱文典已經失去了對局勢的控制能力,除了裝昏之外,他能夠怎樣?

大勢如此,無可奈何呀。

如若鄉紳們與王騰死磕到底,到時候王騰定然逃脫不了一個跋扈的罪名,可是,眼下鄉紳們投靠了王騰,到時候遭殃的就是朱文典、鄭陽了。

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