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茗雪最終以九成的價格,買走了這一車布料。
與這批貨一起被打包出售的,還有那輛半舊的板車。
易茗雪仔細看過了。
關鍵位置都是好的,回頭自己只需要重新再刷遍漆,就能正常使用了。
車伕見她年紀輕輕的,還擔心她不會趕車。
尤其這一車貨物,東家為了節約成本,其實遠超正常的重量。
這要是換作其他人,或許是個問題。但對易茗雪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她告別布料商人一行後,又去集市上補充了一輪物資。
先給幾個蘿蔔丁各買了些書本和筆墨紙硯,這些東西在風雲鎮上是沒有的。
她計劃著開春之後,得把幾個大的送去學堂。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教育。
尤其這還是一窩隨時可能黑化的小反派。
除此之外,家裡倒塌的堂屋也需要修繕。
她得再隔一間臥室出來,讓男娃和女娃們分開睡。
哦,對了!還得給鼕鼕搭個馬棚。
易茗雪一路計劃著,不知不覺就逛了一下午。
待到她計劃回程時,已經是酉時三刻。
而且還隱隱颳起了大風!
易茗雪趕緊收拾好東西,駕車離開了岐陽鎮。
可惜,天公不作美。
就在她離開鎮子後不久,開始下起了瓢潑大雨。
已經下榻在驛館中的布料商人,見這大雨說來就來,不由的後怕不已。
“辛虧咱們提前把貨物轉手了!否則,要是碰上這場大雨,就算不違約,貨也要折損大半。”
車伕蹲在火盆邊,凍得直搓手,聞言還有些擔心道,“不知道那姑娘現在咋樣了!這樣的鬼天氣,怕是不好趕路!原以為叫她撿了個大便宜,沒想到她運氣這麼差。”
此時此刻,運氣差的易茗雪還真的遇到了一個難題。
倒不是那車布料淋雨的事兒。
她剛出岐陽鎮不遠,就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把那一車貨物全部放進了空間裡。
隨後自己輕裝簡行,一路跑得又快又輕鬆。
但她今天確實有點倒黴。
居然在半路上,遇到了一群山匪劫道。
雖然打劫的物件並不是她。
一處陡峭的埡口處,十幾個手持砍刀的劫匪攔住了一輛馬車的去路。
那馬車一看就是外鄉人過路的。
經過這種窮鄉僻壤,不僅不知藏富,居然還大喇喇的在馬車上掛著深海珠簾,以及一些鎏金佩飾。
這麼明晃晃的把“老子有錢”寫在臉上,不被山匪打劫才怪。
易茗雪不想蹚這趟渾水,偷偷將鼕鼕藏在密林中,自己則是耐著性子貓在一堆亂石後面看熱鬧。
只希望他們能速戰速決,別耽誤她回家吃晚飯。
不過這群悍匪也著實彪悍,很快就將車伕給制服。
領頭那人還發出了得意的大笑,“娘了個腿,哥幾個今天真是走運,竟然碰上頭大肥羊!”
說著,他用力一把掀開車簾。
誰知,裡頭空空如也,連個土疙瘩都見到。
土匪頭子先是一愣,隨即發出一聲憤怒的爆喝。
“草他媽,人呢?東西呢?”
其他劫匪也同樣是一臉茫然,“這麼豪華的馬車,裡頭咋是空的?”
那車伕不過是拿錢辦差,還是個臨時快接的急活兒,哪裡知道旁的。
劫匪們撲了個空,氣得衝那馬車就是一通揮刀亂砍。
易茗雪看得那叫一個肉疼。
“嘖嘖嘖,這車看著挺值錢的,真是可惜了!”易茗雪忍不住搖頭吐槽道。
“確實——”
突然,她的身後傳來一個陌生青年的聲音。
易茗雪心中大驚,猛然一回頭,同時掄起一拳就攻了上去。
被那人手忙腳亂的給躲開了。
說話的是個青衣男人。
他長相普通,衣著普通。
但悄然出現在易茗雪的身後,還未被她察覺,明顯一點也不普通。
“你是誰?”易茗雪壓低聲音,警惕的問道。
男人指了指那輛被劫匪砍得稀巴爛的馬車,驚魂未定道。
“本來是拿錢幫他們護送這輛馬車的,誰知道半路遇到了劫匪!還好我溜得夠快。”
易茗雪面色狐疑。
“那你躲到其他地方去,別擱這兒暴露了我的行蹤。”
誰知,男人竟然像塊狗皮膏藥一般,還湊得更近了一些。
“我不!你選的這地方隱蔽。而且你一看力氣就很大,要是真被發現了,我也能多個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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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茗雪無語。
要麼怎麼說易茗雪今日倒黴呢。
那男人簡直就是個烏鴉嘴,他話音剛落,居然真叫兩個劫匪發現了他們。
易茗雪剛想出手,不料對方已經扭頭高聲喊道:
“快來人呀!這邊還藏了兩個!”
一群山匪正愁找不到地方發洩,聞訊立刻一窩蜂的圍了上來。
那青年男人見狀,臭不要臉的往易茗雪身後一躲。
隨即大聲喊道,“你們找她,錢都在她身上呢!”
“??!”易茗雪氣極。
恨不得一巴掌把男人扇進石壁裡。
她不想惹事兒,只得舉起雙手,解釋道,“幾位兄弟,你們別聽他胡說!我就是個路過的,我家就住在風雲鎮上,要是有老鄉指不定咱們還認識呢。”
一群山匪凶神惡煞的看著她,沒有一個人說話。
那領頭的將她上下打量了兩遍,正準備說話。
不料這時,人群中居然真的走出兩個熟面孔來。
一人雙耳殘缺,一人右腿歪瘸。
二人見了易茗雪,激動得就跟見了殺父仇人一般。
指著她的手都在哆嗦,眼睛裡更是浸出了血淚。
“是你!居然是你!”
“老大,就是她!是她割掉了我的耳朵,打斷了我兄弟的腿!”
易茗雪盯著二人看了好半晌,終於反應過來,於是恍然大悟道:
“是你們啊!你們不是海沙幫的嗎?怎麼改道做山匪了?”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穿越當日,差點把她家幾個蘿蔔丁一鍋端掉的那兩個人販子。
說起這個,那兩個劫匪就是一肚子氣。
他們原本確實隸屬於沙海幫,結果被易茗雪打殘之後,在大幫派哪裡還混得下去。
尤其現在這亂世荒年的,他們除了打劫別的啥也不會。
最後只得上山,當起了土匪。
“寒暄夠了沒有?”領頭那人一揮鋼刀,立刻便將一塊石頭劈成了兩半。
“老子才不管你們以前是有情還是有怨!……”
“……錢呢?立刻把錢給老子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