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打量她一眼,總覺得這女人的杏眼水眸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見過。
“我說你是不是聾了!我讓你和我們小姐道歉聽到沒有?”大丫鬟在叫囂。
林嬌澹澹地打量這丫鬟一眼,笑了,“你出門沒帶眼睛也就算了,你竟還沒帶腦子,
你看不到嗎,是你家小姐自己眼瞎,往我身上撞得,你看不到嗎!”
“你……”
“你什麼你,少廢話!”林嬌冷聲打斷她,“賠我糕錢!”
小丫鬟沒想到這野丫頭這麼蠻橫,氣得叉腰,“想讓我們小姐賠你錢,你也配!你知道我們小姐是誰嗎你!”
牡丹看著自家的丫鬟被人罵,心中隱隱地不高興,此刻也一臉惱怒地看著林嬌。
林嬌輕輕地掃這兩人一眼,將牡丹的怒容收入眼中,用手帕捂住鼻子,陰陽怪氣道,
“是誰?這麼重的脂粉味,你家小姐不會是青樓裡的小姐吧——”
世人對妓子,多持有輕視的狀態,她這話一出,就有圍觀的百姓對這兩人露出了不屑地神情。
小丫鬟氣得咬牙,“你!”
牡丹對眾人的輕視不以為意,她是頭牌和院裡普通的妓子是不一樣的,她憑藉身份結識了許多有權有勢的人,這是旁人求不來的福分。
這個野丫頭敢輕視她,她定要她知道厲害!
“臭丫頭你……”
話還沒說完,一道出塵絕世的影子已從酒樓衝了出來。
男人一身素色袍子,臉部輪廓清晰鋒銳,眉眼深邃冷峻,身形峻拔,氣度凌然。
牡丹覺得自己在酒樓那麼久,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男人,都沒有這個男人的十分之一好看。
她的呼吸不由慢了起來,視線緊緊落在這男人身上。
但這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跑到她對面的野丫頭旁,劍眉緊皺,語調溫柔又帶著幾分著急,“快兩個時辰,姐姐你去哪了?”
林嬌這才想起,走前忘了和阿承說一聲了,但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就隨口道,“我去買糕點了。”
阿承聽她說完,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不少,正要帶她回去,冷不丁看到地面碎成幾瓣的芙蓉糕,又看到她左手中孤零零的繩子。
深邃的墨眸微眯,陡然結了一層寒冰。
林嬌見他突然不高興了,還以為他見她手裡只有豌豆黃,沒有芙蓉糕,就解釋道,
“我給你和四河都買了糕點的,但是你的糕點不小心被這個討厭的人撞掉了。”
阿承眸光幽冷地看向林嬌說的人,帶著幾分戾氣。
丫鬟迫於他凌人的威壓,嚇得退後半步。
牡丹看向這個相貌出色的男人,心尖微微一顫,朝身邊的丫鬟秋月呵斥道,“秋月,你撞了人,還不快向這位姑娘道歉!”
秋月有點不情願,牡丹又喊了一聲,“快點!”
秋月這才不情不願地站出來,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含含湖湖的一聲林嬌根本沒聽清,她才不想聽什麼道歉,冷冷地伸出手,“不需要,賠錢就行了!”
什麼?秋月稍稍張大眼睛,不敢相信,就幾文錢的東西,這野丫頭竟還想要?
牡丹眸中劃過一絲鄙夷,很快掩下,寒聲命令道,“秋月,賠給這位姑娘。”
秋月不情不願地數了幾文錢,暗道這野丫頭真是小家子氣。
林嬌不會讓惹自己不快的人佔到一點便宜,果斷地接過那幾文錢,然後帶著阿承回了酒樓。
直到那道欣長的身影消失,牡丹才收回目光,“秋月,讓人查一下那個男人的來歷!”
“是,小姐。”秋月雖然不解小姐查那個煞神一樣的男人幹嘛,還是應聲道。
牡丹想起一事,問,“對了,我讓你查那兩個窮書生的親卷一事,有訊息嗎?”
那個威脅她的人,一定就是和這兩個窮書生關係很近的人,不然不會為他們出頭!
“小姐,那個叫杜若風的窮士子,家裡只有一個年邁的老母親和一個弟弟,林三湖還沒查出來。”
“弟弟?”牡丹擰眉,“讓人給我給我畫出他弟弟的相貌!”
她倒要看看,是不是這個膽大包天的人威脅得她!
“嗯!”
“還有有關林三湖的家人訊息,要儘快查出來!”
“嗯!”
……
林嬌和阿承走進酒樓裡,將手裡豌豆黃給他拿了一塊,“雖然給你買的芙蓉糕掉了,但是豌豆黃味道也不錯,你要不要嘗一口。”
阿承劍眉緊皺,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氣,並沒有說話。
林嬌以為他不信豌豆黃好吃,輕捏著一塊豌豆黃遞過去,“嚐嚐看?”
阿承深邃的黑眸微動,緩緩張開嘴。
林嬌望著他緋色纖薄的唇微怔,她是想讓他接過去的。
他眸光灼灼,眼底光華流轉,林嬌覺得與他直視,心臟在鼕鼕直跳,就踮起腳尖,將那塊糕點送入他的口中,飛快地收回手。
笑問,“好吃嗎?”
阿承喉間滾動,慢條斯理地嚥下那塊過甜的糕點,溫潤地笑了,“好吃。”
林嬌指尖輕顫,上面還似遺留著微涼的觸感,胸中的季動將要破土而出,她慌忙道,“那就好,我去給四河送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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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拎著糕點急急忙忙地跑了。
到了廚房她才停下,喊道,“四河,我給你帶豌豆黃回來了,快來嚐嚐看!”
四河聞聲歡喜地出來了,見她面色微微有點紅,就問,“姐,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紅?是不是哪不舒服?”
“不是。”林嬌擺擺手,已經緩過來了,隨口道,“我想著你喜歡吃豌豆黃,就急著送來了,跑得有點急。”
林四河心中一暖,滿腔感動,“姐,你對我真是太好了!”
“嗯,快吃吧。”林嬌沒有撒謊的慌亂,澹定道。
她將豌豆黃給了林四河就去大廳招呼客人去了,這時候何平還沒來,她仍舊要做掌櫃的活。
但是下午很久一段時間,她都心不在焉,一度懷疑她心臟是不是出毛病了,剛才為什麼跳這麼快!心那麼慌!
不知怎地,她腦海裡不斷閃過阿承那張冷峻精緻的面龐,還有他緋色微涼的唇。
她搖搖頭,將這些令她慌亂的記憶驅散。
就在這時,一個臉上帶著斜長刀疤的高壯男人進入了酒樓,直奔她而來。
她看著這個高壯、身材魁梧的男人,微微擰起了眉頭。
這人,好像來者不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