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還未完全降臨，便下了一場大雪，誰也不知道這場寒冷的冬天將持續多久。
上京外城的人口一點一點在減少，每當難民們清早睡醒時，總能發覺身邊的某位老朋友失去了呼吸。
這也是在所難免。
冷風颯颯，難民們佝僂著身子抱在一起取暖。
而此時此刻的內城，卻與外城大相徑庭，這裡燈火通明，沒有寒冷，亦沒有半夜襲來的異種。
馬功明坐在躺椅上，感覺有些不妙，自從和凌峰軍火的代理人通了電話，這邊就沒有一點訊息，其他財閥就像是失蹤了一般，就連滲透到其他集團的間諜，也得不到訊息。
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即便是領兵反抗，那也得多少有點動靜，就算是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不會一點風聲也沒有。
對於財閥聯盟的軍力，馬功明多少有些瞭解，像是蜘蛛坦克這些重型火力，在整個廢土上，都相當出名。
至於凌峰軍火，從目前售往上京城的武器來看，一些高精尖的輕武器或許比財閥聯盟要強上不少，對於這場不知何時才能爆發的戰爭，馬功明雖然站在了凌峰軍火這邊，可同時也為黃尚捏了把汗。
如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樣，凌峰軍火的最高能力也就是生產一些輕型武器，那麼在數百臺蜘蛛坦克的碾壓下，凌峰軍火將不復存在。
不知何時，馬功明的額頭上已經浮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直起身子，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了。
看了一下表，此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
暗罵了一句，馬功明還是不情願的走到了門口，順著貓眼看去，眼睛不禁眯成了一條縫。
高峰。
他來做什麼？
儘管如此，他還是擰動了門把手。
滿頭白發的老人出現在他的面前，露出和善的微笑。
“我還以為你不會給我開門，這麼晚還來找你，打擾了。”他客氣道。
“沒事。”馬功明擦乾額頭上的汗，“有什麼事等喝上一杯咖啡再說。”
話落，他請高峰入座，身體僵硬的拿出了存貨不多的拿鐵。
用熱水泡了一杯，遞到了高峰面前，馬功明平復了一下心情，“聽說高總最近已經退休了，休假的滋味怎麼樣？”
高峰嘆了口氣，“一個人忙了一輩子，總是想著老了再休息，可等到真老了的時候，卻發現手中握著的權力和資產怎麼都放不下了。”
“高總不會是因為想和我談心才大半夜的來這裡的吧？”馬功明抿了一口咖啡，不露聲色的說道。
高峰複雜的望了他一眼，並沒有正面做出回答。
“你最近有沒有發現局勢有些不正常。”
果然。
聽了高峰的問題，馬功明並沒有作答，而是細微的點了點頭，“你說他們什麼時候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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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應該快了。”高峰露出無奈的笑容，“他們企圖和凌峰軍火展開戰爭，可我已經有了和對方交戰的經驗，事實上依靠我們的軍力，根本討不到好處。”
“那高總是怎麼處理的？”馬功明問道。
“妥協。”高峰的眼神中隱約傳來失落，“我不想提這些傷心事，畢竟已經過去了，我只是想適當的給財閥聯盟的老朋友們提個醒，和凌峰軍火對抗，是得不到好處的，甚至很有可能被反撲，到時候為時已晚，任何補救都將失去作用。”
聽了高峰的回答，馬功明那顆忐忑的心終於緩和了些許。
“那老朋友們的反應如何？”他問道。
高峰搖了搖頭，“和你一樣，我也被疏遠了，甚至被當成了凌峰軍火的走狗，我現在是兩頭不討好，唉。”
“這個凌峰軍火，究竟有多強？”馬功明挑了挑眉。
“多強？這我不得而知。”高峰沉吟了半晌，“我問你，如果財閥聯盟與第七艦隊交鋒的話，結局會是怎樣？”
“必敗無疑。”馬功明篤定的說道，“光是航空母艦上那些尖端的戰機發動一波空襲，整個上京城就會淪為廢墟，要知道，上京最大的軟肋，就是防空能力幾乎為零。”
“那我如果說，凌峰軍火不光抗住了第七艦隊的空襲，並給他們來了個回馬槍，你會作何感受？”高峰不著邊際的露出了笑容。
“你說什麼？！”馬功明眼珠子瞪得老大，“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
高峰點了點頭，“高氏集團的情報人員早就滲透進了凌峰軍火的大本營，所以我對他們頗有瞭解，也正是因為瞭解，我才放下了一切對抗的念想。”
“原來如此......”
馬功明心情緩和了許多，即便是現在，高氏集團也還是財閥聯盟中數一數二的強大存在，如果連高氏集團都無法奈何凌峰軍火的話，那就說明他站隊的選擇是正確的。
他舉起咖啡杯，剛欲張嘴，門外便傳來轟隆一聲巨響，緊接著，整座大樓都產生了劇烈的搖晃，手中的咖啡灑了一地，兩人皆是眉頭一皺，暗道不妙。
他們萬萬沒想到，財閥聯盟的老朋友會將矛頭率先指向了他。
辦公室外傳來沉悶的腳步聲，嘭的一聲悶響，紅木門直接被踹碎，數十名裝備先進的戰士擠滿了辦公室，過了數息，幾名肥頭大耳的西裝男人才緩緩踱步進入。
“喲，就連高先生也在呢，莫不成，兩個大男人在凌晨聚在一起，就是為了交流感情？”
說話的是一名肥胖的男人，禿頂，一臉兇相，站在馬功明面前的時候，肥碩的身子幾乎成為一個球。
王華騰。
財閥聯盟中金融行業的龍頭老大，即便是高峰在位的時候，也得給足了面子，他的產業遍布整個上京城大大小小的行業，資金幾乎滲透了每一家公司。
若不是王華騰只顧玩資本，若是發展實業的話，那麼高氏集團作為聯盟最強的地位，怕是要被更改了。
“你不也是，這麼晚了，難不成也是想和我們老哥倆聊聊？”雖然被數十把槍鎖定，可馬功明仍然沒有露出絲毫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