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主公，早上關於張邈背叛的分析，是否來自裡面那位先生？也是偷聽來的？”
荀彧聽到房間內，陷入短暫的安靜，忍不住問出這個問題。
聽到陳舟說了那麼多，他可以很肯定，曹操就是從這裡偷聽回來的，就等曹操承認。
“咳咳……”
曹操本來有些出神，突然被荀彧這一句話喚醒，尷尬道：“文若，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我這不叫偷聽，而是碰巧聽到，不過文若認為裡面那人怎麼樣？”
他認為單是偷聽還不足以讓荀彧判斷，把昨天曹昂寫的內容拿出來。
那些內容，曹操隨身攜帶。
荀彧接過攤開看了一會，剛開始他還好奇，看了一半，神色越發凝重，差不多看完的時候，瞪大雙眼，好像看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問道：“主公，這些都是來自裡面那人？”
“沒錯！”
曹操承認道。
荀彧說道：“如果是真的，裡面那人值得主公拉攏，但他是張邈屬官，只怕有點難。”
得到荀彧的評價，曹操更堅定了拉攏陳舟的心思，道：“有子脩的關係在，我認為不難！文若要對我有信心，等我把他查得差不多，確定沒問題了再拉攏。”
荀彧又道：“如果不成功呢？”
曹操眯了眯雙眼道：“如果不成功，他就是跟隨張邈造反的逆賊。”
好狠的心！
荀彧不意外，這句話會從曹操口裡說出來。
剛才陳舟也說了，在亂世不需要仁慈，曹操把這一點用的最徹底。
既然得不到，必須要毀掉，讓其他人也得不到。
“公子心裡好受一些了吧？”
陳舟擔心曹昂還無法接受屠城養兵一事。
曹昂苦笑道：“我沒事，請問先生，還有其他要說的嗎？”
陳舟透過窗戶，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不知不覺中午了，思考片刻道：“牢房裡其他人，都被帶下去問斬，我知道能活到現在，全靠公子幫忙，但我作為張邈的人，公子可能幫不了多久，早晚會有一死。”
曹昂很想說，就算現在把陳舟放出去，也不會有問題。
但話剛到嘴邊，陳舟恰好又一次打斷道：“我和公子投緣，也多謝公子來替我解悶，我想在死之前，送給公子一場功勞。”
曹昂好奇地問：“什麼功勞？”
“這幾天在牢房裡，我比較無聊，就想了一遍，曹操將來有可能的發展道路。”
陳舟不緊不慢道：“目前曹操只能侷限於兗州，連袁紹也擺脫不掉，但只要他按照我規劃的道路去走，不僅可以走出目前的困局，征服整個大漢北方，也是易如反掌，成為一個真正的諸侯。”
“看你什麼時候有空來找我。”
“我就把這個規劃告訴你，到時候你再告訴曹操，一定能得到曹操的重視。”
“可以成為曹氏宗室裡面的核心，和曹仁等人一樣。”
陳舟的話剛說完，外面偷聽的曹操愣住了。
曹操先是不可置信，但想到陳舟的分析能力，而後又很狂熱。
那個規劃，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曹操還是想得到，看看對自己是否有好處。
不過根據這番對話，他又在想，陳舟似乎真心想教曹昂，把曹昂當作朋友，沒有別的不好企圖，那麼拉攏的機會更大了。
“好狂妄！”
荀彧第一個不服氣，道：“此人有點能力不錯，但說話太狂妄，我和公達、志才他們，都不敢說出這句話。”
只是一個規劃，就能幫曹操拿下北方。
裡面那人，難不成還是神仙？
反正荀彧是不相信的。
曹操將信將疑，但是沒所謂，到時候再來偷聽，就能知道陳舟的規劃是什麼。
“先生，我真的可以幫你出去。”
曹昂還不願接受：“等我把你往上推薦了，這個功勞你自己拿，我不要。”
看到曹昂連功勞都不想要，陳舟無奈道：“再說吧！今天到此為止，我該回去休息了。”
聽到他們要出來的腳步聲，曹操三人趕緊躲到一邊，還不想被陳舟發現有人在偷聽。
回到牢房裡。
陳舟剛坐下休息，馬上又有人把酒菜送過來。
他開啟酒罈，灌了自己一口酒解解渴，心想：“差不多可以出去了。”
只要他把這個規劃告訴那位曹氏宗親的年少公子，就一定可以傳到曹操那邊。
曹操知道了，進而能知道自己的存在。
如果曹操被震驚了，有愛才之心，有可能來牢房一趟，但是他不清楚，曹操在外面把一切都聽到了。
“這樣做有一半的機會，能順利地，永無後顧之憂地出去。”
“希望能成功，如果失敗了，下次那位年少公子再來說放人，我就不能矯情，出去之後能跑路就跑路，曹操多疑又記仇。”
陳舟對自己的規劃，還是很有信心，畢竟有著對三國歷史和未來的預知，完全清楚曹操接下來的路怎麼走。
這些想法，又被他暫時放下。
安靜地等待。
——
曹昂走出雅間，正要回去找父親，放出牢房裡的陳舟時，意外地看到，曹操.黑著臉迎著自己走過來。
“父親，子孝叔父，還有荀先生。”
“你們怎麼在這裡？”
曹昂驚訝地問。
荀彧說道：“我們早就來了。”
“早就來了，那麼你們……”
曹昂大驚。
他剛才還說了幾句，對自己父親不太友好的話，豈不是都被聽到了？
看這情形，他們一定在外面偷聽了。
“哼！”
曹操生氣道：“子脩，在你眼裡，我就是那麼不仁不孝？”
果然是偷聽了。
曹昂哭笑不得，父親偷聽就算了，怎麼荀先生這樣的文士，也在外面偷聽？
他又覺得應該是昨天引起父親的興趣，今天就帶人來偷聽，先生差不多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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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回去。”
曹操又冷哼一聲，大步往外面走去。
曹昂只能跟上，路過荀彧身邊的時候，低聲道：“荀先生，救命啊！”
荀彧說道：“公子，你保重！”
剛才聊的話題，對曹操而言，太過敏感了。
“子脩，別怕！”
曹仁說道：“最多就是挨一頓皮鞭。”
曹昂：“……”
要不子孝叔父你幫我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