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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夢破

蘇瑤第一次看到一名男孩時產生如此驚豔的感覺,如果說高貴的傑明公子像一隻美麗的孔雀的話,那眼前的這個飄逸男孩,絕對是一隻凌空飛翔的野鶴。

那男孩見蘇瑤也在打量自己,似乎有了些靦腆,他稍稍猶豫了一下,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朝著蘇瑤緩步走來。

“先生,您好,我叫阿維拉,是剛剛入學的學員,我對您剛剛的言論非常的贊同,想和您交個朋友,您也是這裡的學員嗎,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叫阿維拉的男孩非常禮貌地詢問蘇瑤。

蘇瑤心中頓時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這個男孩果然不是帝都人,不然也不會不認識大名鼎鼎的安德森少爺,正因為如此,蘇瑤更加覺得他樸素而又親切。

“當然,阿維拉同學,我也是剛剛入學的學員,我叫艾倫·安德森,你叫我艾倫就好,同學如兄弟,彼此之間不用這麼客氣的,阿維拉,這是一個很好的名字,有些像女孩,呵呵……”

對於這位漂亮而又有些羞澀的阿維拉同學,蘇瑤非常樂意用自己假少爺的身份和他套近乎,她甚至對自己內心的想法有些好笑。

誰知在蘇瑤熱情的調侃下,阿維拉顯得更加羞澀了,他忙搖著手爭辯道:“沒有啦,艾倫,我的名字是我父親取的,阿維拉的意思是靈動而又英勇的,當然,這是我們族人特有的語言。”

在與阿維拉的交談中,蘇瑤大致明白了一些他的情況,他的家鄉在一個遙遠的山村,家裡人希望他能來帝都歷練,這次皇家學院開放,他是透過了嚴格的選拔才被錄取的,這讓蘇瑤非常佩服他,聽說平民們進入皇家學院的難度不亞於殺死一頭高階的烈龍。

隨著兩人的熟悉,阿維拉變得不再拘束了,蘇瑤發現,這個男孩有著和他年輕外表極不相稱的見識和博學,他知道山林裡很多高階魔獸的名字,甚至懂得它們的習性;他對各種魔法和藥劑都如數家珍,有很多古怪的名稱蘇瑤聞所未聞;他的家鄉流傳著很多美麗的故事,那些故事神奇而又令人感動。

看著阿維拉柔和俊美的臉,蘇瑤覺得,這個原本無聊的夜晚忽然變得美好起來,直到艾裡克請她回府時,兩人才依依道別,蘇瑤突然有一個奇怪而又可笑的想法,有一個假少爺面具做掩護,似乎更容易接近美男。

蘇瑤的生活似乎變得美好起來,每天在艾裡克的指導下練劍,在晨曦的陪伴下在公爵大人的書房裡讀書,偶爾會去學院找阿維拉聊天,日子過得非常愜意,只有在夜幕降臨的時候,她仍然會望著天上的點點繁星,想起那片自己經常狩獵的從林,還有那片生活了十多年的山村。

終於,在蘇瑤的強烈期盼下,迎來了皇家學院的第一堂魔法課。

魔法老師果然是那位嚴肅的光明持事納罕神官,這位平時不拘言笑的老人,此時正在講壇上細心地解說著。

“在學習各種魔法之前,我們首先要明白兩個重要的概念,什麼是魔法,它的原理是什麼?知道了這些,會讓我們的學習事半功倍。”

他輕輕抬起手臂,手掌向上緩緩托起,一個淡藍色的火球出現在他的手中,他又甩手一揮,火球消失不見,作了這個小小的實驗,他進一步解釋道:“眾所周知,我們這個世界是由各種元素組成的,但是除了我們肉眼可見的各種實物元素以外,還有很多元素以遊離狀態存在,我們稱它們為魔法元素,而所謂魔法,就是利用腦海中的精神力,去控制這些魔法元素的方法。”

見同學們都流露出思考或者明白的表情,納罕老師非常滿意,他正要進一步解釋,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臺下響起:“尊敬的納罕老師,剛才,您說我們這個世界是由元素組成的,我只是想問,這些元素又是從何而來呢?”

納罕老師有些不悅了,他不喜歡在講課的時候被人打斷,何況這個提問的學生正是他最不喜歡的安德森少爺。

他稀疏的白眉微微皺起,帶著一絲怒意回答道:“安德森同學,虧你還是一位接受過高階牧師洗禮的貴族,怎麼會提出如此淺顯的問題,這個世界所有的元素,包括我們人類,都是由神靈創造的!”

對於這個太官方的回答,蘇瑤有些不太滿意,因為她馬上又想起另一個問題:如果世界是由神靈創造的,那神靈是由誰創造的呢?

旁邊的座位上甚至傳來奧布萊恩小姐和喬巴一夥的小聲嘲笑,蘇瑤沒敢再問下去,因為納罕老師看起來就要生氣了。

納罕老師重重地嘆了口氣,以表達自己的不滿,淡淡地瞟了蘇瑤一眼,然後又開始講解起來:“明白了魔法的概念,我們就會知道,在魔法執行的過程中,有一個重要的前提,就是魔力,魔力就是我們精神的力量,每個人都是有魔力的,當然,如果你不是廢材的話,但是,沒有經過冥想訓練的你們,魔力肯定少得可憐。”

納罕老師閉上雙眼,作出冥想的示範,片刻之後,他雙手從身體兩側向左右一揮,眾人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一個巨大的漩渦在他的四周形成,那是在他的控制下快速流動著的魔法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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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現在你們所感知到的,就是魔法元素,它們被強大的精神力聚集起來,然後在元素契約的作用下,就會變成強有力的魔法,而所謂的元素契約,就是我們通常所說的魔法咒語。”

納罕老師走下講壇,在教室裡踱了幾步,嚴肅地說道:“以後你們都將是我的學生,我希望你們是優秀的,甚至將來能夠取代和超過我,因此,在傳授你們魔法咒語之前,我要先來測試你們對魔法元素的敏感程度,說得通俗一些,就是看看你們有沒有學習魔法的天賦。”

說著,他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閉上眼睛輕聲道:“現在你們學著我的樣子,集中你們的精神,去感知空氣中無處不在的魔法元素,想像它們的存在,感知和接近它們,並且和它們交流.”

眾人紛紛屏住呼吸,用心地冥想起來,蘇瑤按照老師教授的方法,盡力地感知著周圍的空氣,奇怪的是,她似乎並沒有感覺到空氣中有什麼元素,只感到一片空洞的虛無。

許久之後,納罕蒼老的聲音響起:“現在不要放鬆你們的精神,跟隨我念頌你們的第一條魔法咒語。”

“偉大的火之精靈王薩爾曼陛下,請凝聚您熱情的能量,助我燃盡這世間的邪惡吧!”

在眾人的隨聲吟唱中,大家欣喜地看到,在自己的手心裡,出現一個或大或小顏色不一的小火球,學員們紛紛興奮起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使用魔法,沒想到它是這樣的神奇。

納罕老師滿意地點頭,他看到人群中有兩個人的火球與眾不同,一個是安德森少爺的侍女晨曦同學,她手中的火球是一種幽幽的藍色,那代表著充沛而又旺盛的熱量。

另一個正是來自遙遠山村的俊美少年阿維拉,他的火球則是一種刺目的雪白,那是火之精靈的高度凝聚,周圍的人似乎都能感覺到那種炙熱的氣息。

無庸置疑,這兩人在魔法元素的感知上,有著驚人的天賦,假以時日,他們必將成為優秀的魔法師,其它同學也都有不錯的表現,但是……

納罕老師的眼睛陡然瞪了起來,他發現剛才提出淺薄問題的安德森少爺,正一臉茫然地看著眾人,他的手上空空如也,根本沒有任何的火球。

納罕有些惱怒了,他快步走到蘇瑤面前,嚴厲地質問道:“安德森同學,大家都在用心地學習,請問你在做什麼呢?在想家裡的美酒佳餚嗎?”

眾人回頭驚訝地望著蘇瑤,甚至有人在小聲地竊笑,蘇瑤急忙爭辯道:“不是的,納罕老師,絕對不是您說的那樣,我剛才也曾用心地冥想,可是……我彷彿並不能感覺到元素的存在,我只感覺到……周圍一片空虛。”

說到最後,蘇瑤的聲音幾乎就聽不到了。

納罕露出思索的表情,伸出手來放在蘇瑤的頭頂,默默地感知和探測著,終於,他睜開眼睛,搖頭輕嘆道:“安德森少爺,現在我必須很遺憾地告訴你,你的腦海裡沒有我們需要的那種精神力,你不能感知到任何的魔法元素,說得直接一點,在魔法這個高貴的領域,你註定是一個廢材!”

周圍一片譁然,晨曦第一個跑到呆若木雞的蘇瑤面前,拉著她的手臂輕聲安慰道:“少爺,您沒事吧,這件事情雖然非常的不幸,但您一定要振作起來,您是一位鬥氣武士,即使不學任何的魔法,您也會前程無量,況且,我一定會盡力保護您的!”

阿維拉和金望,菲麗斯以及康妮等艾倫少爺的好朋友紛紛過來安慰,阿維拉更是拉著蘇瑤的手承諾一定會幫她想辦法的,而以奧布萊恩小姐為代表的一夥人則是顯得無比開心的樣子,他們甚至已經開始小聲地慶祝了:這個傳說中的廢材,現在終於實至名歸了,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咱們一定可以用魔法狠狠地虐待他!

比起他們,納罕老師無疑是最刻薄的一個人,他以嚴厲無比的聲音對蘇瑤說道:“安德森少爺,我還有一個更壞的訊息要告訴你,我的學生全都是大陸上有名的魔法師,所以我絕不容許我的課堂上有一個毫無前途的學生,所以,現在,請你離開我的教室!”

蘇瑤木然地站了起來,心如死灰般向外面走去,這就是夢想破滅的感覺吧,一種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悲觀和無力感在她身上瀰漫開來。

晨曦等人想要跟出來安慰她,但被納罕老師嚴厲地制止了,蘇瑤轉過身來,向眾人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晨曦,阿維拉,菲麗斯,金望,康妮,我要謝謝你們,但請你們一定要用心地學習,相信我們有的是機會並肩作戰!”

她又轉過臉去對著麗莎和喬巴一夥說道:“當然,還有你們,更要努力地學習魔法,希望在下次的決鬥中,你們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說完,蘇瑤向著納罕鞠了個躬,便快步地向門外走去。

此刻,彷彿有一個聲音在她的心中呼喊:我是蘇瑤,經歷過無數次生死的蘇瑤,在困難面前從不低頭認輸的蘇瑤,我一定要強大起來,為了有尊嚴地活著,為了真正的自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