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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寄體

“好的,蘇瑤小姐,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已經是盟友了,請你慢慢的放鬆身體,放鬆意志,放棄靈魂對軀體的支配,放鬆,對……”

蘇瑤按照巫格的指導,使自己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慢慢地忘記了疼痛,忘記了思考,身體變得越來越輕,最後彷彿忘記了自己的存在。

突然頭頂一陣劇烈的震顫,她感到彷彿從一個桎棝中掙脫了一般,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與愜意,一種不必再依靠軀體和呼吸的自由。

這便是靈魂出竅的感覺嗎?我的靈魂被“趕”了出來?

她清晰地“看”到,自已此時正躺在草地上,片刻之後,自己的手指正在努力地摸索,然後費勁地從口袋裡找到那顆魔晶,用力地捏碎。

灰白色的粉未在指間消失,隨著一個短暫的吟唱,一團乳白色的光華將她包圍起來,她身上的傷口,骨骼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光華越來越微弱,最後終於消失,然後,她“看”見自己坐了起來。

她知道,坐在地上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巫格,這個惡魔的僕人,正在佔用著自己的身體。

巫格從地上站起,試著走了幾步,又跳了幾下,在草地上做了幾個翻騰的動作,像一頭撒歡兒的小牛般興奮。

蘇瑤一陣氣急,想大聲怒吼,卻偏偏喊不出聲音,而自己彷彿感到一種無形的吸力從天空傳來,升得越來越高,越來越遠,眼看就看不到草地上的軀體了。

那種劇烈的震顫再次從頭頂傳來,她感覺自己好像一隻自由的蝴蝶被捕捉了回來,又回到了原來的籠子裡。

“哈哈……果然是充滿活力的身體,真捨不得放棄啊,小蘇瑤,剛才的感覺怎麼樣,實話告訴你,那就是人類死亡以後的感覺,很舒服吧?”巫格在一個未知的地方大笑,聲音彷彿來自自己的腦海中。

蘇瑤從地上站了起來,頭有點暈暈的,思緒有些迷茫:“巫格先生,你現在在哪呢?我真的以為你要悔約了呢!”

“悔約?我倒是想,可是如果悔約就會回到最初的狀態,不過我真的很懷念剛才的感覺啊,那種擁有軀體的真實感覺,其實你所有的哭喊我都聽到了,哈哈,我就在你的腦海裡,現在你我的交流根本不用透過語言,你有什麼想法,我馬上就能知道啦。哈哈。”

“你……”蘇瑤感到這實在是一個大問題,那豈不是說,自己毫無任何隱私可言。

巫格大概還沒有從欣喜和興奮中恢復,他哈哈笑道:“放心吧,你那些小女孩的心事,我這個老家夥可不感興趣,我不會探究你的隱私,只希望你能記住我們的契約,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討厭這裡的一切。”

“當然,巫格先生是守信用的人,我蘇瑤肯定也會遵守契約,我也希望你能早一天找到新的寄體,到時候我就不用有這些擔心了。”

巫格打了個長長的呵欠,變得有些慵懶地說道:“完美的軀體很難找的,慢慢來吧,難道你會嫌棄我嗎?我可以給你許多幫助的。”

“幫助?”蘇瑤好奇地問道:“您能給我什麼幫助呢,比如說呢?”

“比如說……以我深邃如海的智慧,遇到難題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我可以改變某些規則把好運降臨到你的身上,甚至遇到自己難以戰勝的敵人時你可以把身體的支配權交給我,我幫你擺平他,這些難道不算幫助嗎?”

“這樣啊,聽起來好像還不錯,好吧,巫格先生,現在,讓我們離開這裡吧,話說這裡真的很美啊!”

“唉,如果你在這裡呆了一千年,你就會覺得這裡簡直像地獄,我現在要好好的睡上一覺了,希望當我醒來時,你已經把我帶進那繁華又墮落的花花世界了。”

巫格平靜下來,蘇瑤漸漸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也許他真的是“睡覺”了吧,蘇瑤活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身上的傷已經全好了,她甚至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找到了自己的獵刀,長刀在手,她彷彿又充滿了力量。

這個所謂惡魔僕人的巫格先生,看來果然有些門道啊!

蘇瑤決定先回到村子,然後再去帝都向官員們報告自己掌握的情報,她把獵刀背在身後,一步步向著蹬山的小路走去。

浩月帝都逍遙城座落在廣闊的豐澤平原上,它的西北是險峻冗長的多米爾山脈,那是一道人力難以越過的天然屏障;東面是豐澤平原上的內明行省,那是一個富饒的省分,駐紮著帝國最精銳的部隊。美麗而平靜的豐澤河在帝都南面緩緩流過,如一條寬大的玉帶般環繞在它的腰間,河上有一座寬闊而堅固的神龍橋,那是通往帝都的必經之路。

此時,蘇瑤正站在橋上默默地望著逍遙城。

傳說逍遙城建於一千多年前的神話時代,巍峨的城樓,寬闊的街道,華麗而繁多的宮宇以及如織的人流使它成為風鳴大陸上最為繁華的城市,更是眾多吟遊詩人歌頌的物件,甚至有神學家提出,這座偉大的城池也是光明女神降下的神蹟,理由是除了神靈之外,人類無法在久遠的年代之前造出如此雄偉的建築。

這是蘇瑤第一次來帝都,雖然自己的家鄉就在豐澤河邊,但常年的山村生活讓她對繁華有一種慣性的排斥,因為那預示著必須與人交際,而交際,正是她最不擅長的。

但她畢竟是一個只有十八歲的少女,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對周圍的事物充滿著好奇,當她走在帝都的街道上時,感覺這些所謂的繁華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討厭。

她向行人打聽著一個地址,她的美貌和謙遜讓事情進行得非常順利,得到行人的指點,她來到一座高大的府地門前,並順利地找到了她的同鄉米羅·湯普森。

米羅算是一個高大健壯的英俊少年,他的父親是一位虔誠的牧師,擁有全村最好的家境,父親把他送到帝國的騎士學院,希望他能夠成為一名騎士,日後光耀門楣,騎士學院畢業後,聽說他被分到城防官多克大人的手下,像他這樣傑出的年輕人,成為一名將軍必定是早晚的事情,似乎所有人都這麼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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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瑤的到來讓米羅感到意外,他快步來到蘇瑤面前,上下打量她一番,英俊的臉上流露出像在家裡時一樣炙熱的表情:“嗨,蘇瑤,你的到來讓我感到意外而欣喜,我們有兩年沒有見面了吧,你還是那麼美,啊,不,你越來越美麗了!”

蘇瑤對自己的容貌沒有太多的感覺,談不上什麼自卑或自信,但被一個英俊少年這樣讚美,還是讓她覺得心裡甜滋滋的。

“嘿嘿,米羅,你也是,越來越像一名英勇的騎士了。”蘇瑤憨厚地笑著,手指習慣性地絞動著衣角,顯示出山村少女特有的青澀。

“蘇瑤,你是特意來看我的嗎?哦呵呵,希望你不要給我否定的回答。”

對於米羅的熱情,蘇瑤有過一些朦朧的感覺,但她沒太在意,畢竟對於一個狩獵為生的平民少女來說,除了生存之外,她沒有這種閒情,儘管如此,面對米羅炙熱的目光,實話實說還是讓她有些難為情。

“米羅,我想見見城防官大人,當然,也順便來看看你,你知道……我不擅長說謊的。”

米羅頓時作出苦楚的表情:“蘇瑤,你還是這麼不解風情,你難道就不能先讓我高興一下嗎?唉……什麼,你要見城防官大人?為了什麼呢,你難道認識他?”

“不,我不認識,我只是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向他報告,你能為我引見嗎?”

米羅似乎有些為難:“這樣啊,城防官大人日理萬機,連我也很少見到他,有什麼事情,可以先對我說嗎,或許我可以向上報告的。”

蘇瑤搖了搖頭,滿含歉意地說:“米羅,不是我信不過你,這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好吧,蘇瑤,如果你堅持要這樣的話,多克大人晚上一定會回來的,因為今晚是普羅子爵舉行的舞會,很多貴族都會參加的,蘇瑤,要我說,你應該去舞會上開開眼界,學一學那些貴族小姐的優雅氣質,當然,你很美麗,可我說的是氣質,你懂嗎蘇瑤?”

米羅眼睛裡滿含著期待,他似乎非常希望蘇瑤去見識和學習一下。

“氣質?我想我不懂,那是很重要的東西嗎?我只是想見見多克大人,跟他說幾句話就行。”

米羅流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唉……蘇瑤,對於你的固執我無話可說,不過多克大人一定會出現在舞會上,到時候你會看到他的,前提是你必須先進入舞會,這個我可以幫你,多麗女僕回鄉下去了,你或許可以替換她。”

蘇瑤有些無奈,去扮一個女僕,大概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吧,應該不會比打獵更加困難。

“好吧,米羅,謝謝你的幫忙,那接下來就聽你安排吧!”

“非常好,蘇瑤,我向你保證,你一定會度一個最美好的夜晚的,貴族們的聚會可以讓我們學到很多東西。”

蘇瑤默默地嘆了口氣,好吧,就去見識一下貴族們的舞會,看看小姐們都有什麼樣的優雅氣質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