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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魯伊動心

晨曦被學院開除了,聽到這樣的訊息,大家都沒有覺得意外,當眾指責一位高階的神官,並把他氣得犯病,開除這樣的處罰都顯得有些輕了,想必學院也知道,如果懲罰太過嚴厲的話,必將引起安德森家族的強勢反彈,到時候肯定會鬧得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從這種處罰上也可以看出學院那種想要息事寧人的態度。

果然,西利領隊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作說明,只是匆忙宣佈了這個決定之後,便開始了下一個議題。

此時不用參加試煉的學員已經被遣出了教室,他們將會在學院的安排下接受新的工作,但蘇瑤卻固執地留下了晨曦,對此,西利領隊出奇地視若無睹。

西利從隨從的手中取出一幅巨大的地圖,把它懸掛在教室的牆壁上,他指著地圖上的某一點嚴肅地說道:“這裡就是我們此次試煉行動的目標,它是位於豐澤平原和內明行省交界處的落日峽谷,根據我們接到的報告,這一帶最近有一股魔獸極為猖獗,它們經常襲擊附近的村鎮,甚至有些地方的教堂也被侵犯,一些神職人員已經傷亡,我們判斷,應該有某些邪惡的人類在指使它們,我們的任務就是去消滅這些魔獸和異教徒。”

見眾人都在用心地聽著,西利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此次的行動由我帶隊,但是你們必須明白,試煉不同於你們以住在課堂上的學習,這是一場真正的戰鬥,而你們所面對的,也是毫無人性的魔獸和邪惡的異教徒,相信以你們現在的實力已經可以和他們一戰,但我必須提醒你們,面對敵人,一定不能心軟,哪怕有一瞬間的遲疑與軟弱,都可能讓你屍骨無存。”

他冰冷的聲音在教室裡迴盪,很多人從來都沒有經歷過實戰,他們對這次殘酷的試煉也變得有些恐懼起來。

西利此時卻顧不得安慰這些貴族少爺和小姐們,他仍然冷冷地說道:“此次的行動你們每個人都不能帶僕人,所有人都必須服從我的命令,不準單獨行動,後天早上在學院門口集合,預計半個月之後回來,當然,我希望你們每一個人都能完整地回到帝都,在出發之前,你們可以處理一下自己的事務,過了集合時間不來報道者,一律開除!”

拋下這些冷冰冰的話語,這位全身重甲的西利領隊大步地走出了教室,在隨從的簇擁下頭也不回地走了。

看著身邊眾人憂心忡忡的樣子,蘇瑤覺得有些好笑,只是一次試煉而已,真有這麼可怕嗎?在來到帝都之前,她已經可以單挑地龍,何況現在自己的實力已經遠勝從前,至於殺人嘛,她簡直覺得自己的雙手上已經沾滿了鮮血。

蘇瑤帶著晨曦走出教室,這才想起在出發之前,自己應該向魯伊先生告別,而且自己已經很久都沒有見到他了。

魯伊先生仍然在實驗室裡不停地忙碌著,他正在研磨著一塊彷彿獸骨的東西,看到蘇瑤進來,他只是微微地抬了抬頭,便開始白著眼睛抱怨道:“啊,原來是你這個偷懶的傢伙,收了我老人家的報酬,得了我的好處,卻也不來上班了,讓我一個老頭來做這些粗活,難道你的良心不會受到譴責嗎?”

在這位大陸上最傳奇的大魔導士面前,蘇瑤就像他的孫子一樣隨便而調皮,她在魯伊身邊坐下,輕聲地笑道:“對不起啊,魯伊先生,我最近實在是太忙了,都好久沒來看您了呢,不過這次除了來看您之外,我還要順便請個假!”

“請假?”魯伊撅著嘴,花白的鬍子都翹了起來:“你都曠工很久了,剛來了一會兒,就想找我請假,算了,作為老闆,我現在要正式的解僱你,以後你都不用再來了!”

聽了魯伊的話,蘇瑤也有些緊張起來,她拉著魯伊的手臂晃動道:“魯伊先生,您真的生氣了?好吧,我答應您,忙完了這次試煉之後,我會像以前一樣,天天來這裡幫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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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伊甩臉看了看蘇瑤,把手臂從她手中掙脫出來,輕嘆了一聲說道:“不是我生氣,也不是我非得解僱你,只是我知道,從此以後,你再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閒暇了!”

“魯伊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蘇瑤對魯伊的話有些不解。

“什麼意思,嘿嘿,你現在可是帝都裡的英雄,大名鼎鼎的安德森少爺,經過這次試煉之後,皇帝肯定會對你委以重任,到那時,你哪裡還會想到我這個老頭子!”魯伊嘟著嘴,像個孩子一樣嘟囔道。

蘇瑤哈哈一笑,再次拉著魯伊的手臂說道:“啊,原來你說的是這個,您就放心好了,以後不管有多忙,我都會常來看您的,您已經幫了我很多的忙,我還沒有來得及回報您呢,放心吧,您所需要的魔法材料,很快就會源源不斷的運回來,而且我走的這段時間裡,就讓晨曦在這裡幫你吧,她可要比我能幹多了!”

“你記得就好,為了你的什麼計劃和生意,已經浪費了我很多的寶貴收藏了。”魯伊起頭來看了看晨曦,似乎眼前一亮,隨即搖頭道:“算了吧,這麼漂亮的女僕,你捨得讓她來幹這些粗活?再說,她自己也未必願意陪我這個老頭子呢!”

不等蘇瑤提醒,晨曦已經蹲下身子對魯伊說道:“魯伊先生,能夠為您工作是我天大的榮幸,我怎麼會不願意呢?”晨曦小巧的鼻子微微皺起,顯然在忍受著房間裡怪異的味道。

蘇瑤在一旁拍手道:“魯伊先生,你看,晨曦她願意幫您,您不是一直都希望這房間裡有一個美麗的女孩嗎,晨曦就是,您知道嗎,晨曦今天做了一件特別拉風的事情,納罕老師想收她為徒,被她拒絕了呢!”

“哦?”魯伊終於抬起頭來,仔細地打量著晨曦,然後點頭讚道:“果然是個美麗的女孩,你拒絕了納罕嗎?哈哈,做得太好了,這麼好的女孩,幹嘛要跟著那些神棍呢!好吧,艾倫已經被我炒了魷魚,以後你就是我的僱員了,那個……艾倫,這裡已經沒你什麼事兒了,你可以走了。”

“啊?”蘇瑤有些鬱悶,但也只好極為失落地往外走,身後傳來魯伊那彷彿帶著笑意的聲音:“小妞,哦不,小子,別忘了你說的話,我的材料,還有,要經常回來看我……”聽到這些,蘇瑤釋然一笑,腳步也變得輕快起來。

晨曦已經從魯伊手中接過那塊獸骨,用心地研磨起來,做慣了家務的晨曦顯得比蘇瑤更加的細緻和麻利,魯伊滿意地點了點頭,又有些好奇地問晨曦道:“不是每個人都能抵制住誘惑的,說說看,你為什麼要拒絕納罕呢?你難道不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嗎?”

晨曦頭也不抬,不加思考地說道:“他並不是真心的想收我為徒,而是想誘惑我背叛少爺,我可沒有那麼傻。”說完之後,晨曦又抬頭看了看魯伊,搖了搖頭,羞澀地說道:“對不起,魯伊先生,我以為還是在和少爺說話呢。”

魯伊對晨曦的道歉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說道:“背叛少爺又有何不可,艾倫那小子有什麼好,他對你很好嗎,我倒是不覺得。”

晨曦彷彿沉思了一下,才輕聲地說道:“我幾年前就已經跟著少爺了,以前少爺對我並不好,他甚至有時會打我罵我,但事後他又總會向我道歉,其實少爺們是不必向女僕道歉的,而且他道歉時甚至哭得比我還要傷心,從那時起我便知道,少爺的心裡肯定有著天大的委屈。”

魯伊嘆了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那你有沒有感覺到艾倫最近有什麼變化?”

晨曦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回憶著說道:“少爺好像比以前隨和了,也不像從前那麼任性了,但我知道,他心裡的委屈肯定更多了!”

“哦?你為什麼這樣想?”魯伊突然對這個女孩的想法非常好奇。

“因為我知道少爺長大了,而且是突然之間就長大了,因為我覺得長大是一個很殘酷的過程,而能讓人突然之間就長大的,肯定是某種非常大的挫折和打擊。”

晨曦回憶著說道:“我從小也是個任性而又貪玩的孩子,但在我十二歲那年,我的父母在一個月之間全都病死了,我就感覺,就是在那一個月之間,我突然就長大了,我變得不再任性,我變得勤快,變得隨和,變得溫柔,因為我要照顧幼小的妹妹。”

晨曦嘆息了一聲,又繼續說道:“我能夠感受到,少爺的心裡肯定也藏著天大的秘密與委屈,不然,他也不會像我一樣突然就變得成熟了!”

魯伊沉默良久,終於搖了搖頭,輕聲地問道:“如果有一天,哦,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發現艾倫欺騙了你,你也能原諒他嗎?”

晨曦幾乎沒有思索就回答道:“當然,我知道少爺就算欺騙了我,那也一定有他的理由,他不讓我知道他的某些事情,肯定是為了我好,我能感覺到每個人心中的善與惡,我相信少爺,也相信我自己。”

魯伊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他蒼老的心田裡突然湧出一股莫名的欣喜與感動,就彷彿發現了世間最為純淨無瑕的水晶,那種晶瑩剔透的光亮彷彿能照進每一個人的心中,使人們心中那些陰暗的角落都能變得光明起來。

魯伊再也無法壓抑內心的激動,他終於再次對著晨曦輕輕地問道:“親愛的女僕小姐,現在我像納罕一樣向你提出請求,你願意做我的徒弟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