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旦是第五位皇帝,武周不算,李隆基是第六位皇帝。後來武則天遺言去了帝號,稱天大聖皇后,但李唐宗室依舊沒有將她收入族譜。倒是因皇后親政這一說辭補上了空白,所以唐朝歷來都不算武則天是皇帝。
而此刻李俏直言李漼是第十八位,而不是第十七位,就等於要名正言順的稱武則天為皇帝。這影響可就太大了。
大殿內鴉雀無聲,誰也不敢說話,甚至大氣都不敢喘。
“韋相~”
“臣臣臣臣……”
“七叔父~”
李潤:“……”
“九叔父~”
李汭:“……”
李俏看向趙金柱。
趙金柱愣了一下,隨即福至心靈,手中長戟勐然一頓。
砰!
長戟砸在地面上發出一聲悶響。
砰!
第二聲,五十名金吾衛整齊劃一。
砰!
第三聲。
噗通一聲,韋保衡跪倒在地聲嘶力竭的大喊:“聖人聖明~”
李俏滿意的點點頭:“就是一個數字嘛,朕又沒說別的。”
就是一數字?
還沒說別的?
還用說別的嗎!
李潤和李汭對視一眼,其中還真有區別。
低頭不語。
算了,你是皇帝,你不說別的我們就當做你不識數得了。
不識數就不識數吧,李俏也想的明白。
看兩位叔父這架勢……用不了幾年自己就是李唐宗室年歲最長的人了,長輩一個沒有,剩下都是弟弟妹妹,到時候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武周可以說是將唐玄宗推向巔峰最重要一個階梯,他從不認為唐玄宗的名聲和實際功業相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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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是造車,李世民是開車,李治是飆車,李顯李旦有點打擺子但是有武則天保持朝政速度也不慢,武周那是一路狂飈,唐玄宗只是踩了幾腳油門,然後這位開著車呢轉頭和後座的楊貴妃親親我我,最後翻了車。所以他認為武則天的功業遠遠超出她的歷史評價,也應該給一個理性的歷史評價。
不過現在正是一切亂糟糟的階段,沒必要在此事上大費周章。
李漼臥床多日,一切喪葬事宜,甚至包括陵寢早就準備妥當,倒也是省了不少事。
己時初,也就是九點多一點,大明宮內各主要殿宇已經披掛白綢布,長安城內寺廟鳴鐘,鐘聲沉默壓抑,讓整座長安城都沉浸在壓抑的氛圍裡。
百官進宮瞻仰拜別李漼,至午時李俏展示已經加蓋玉璽的衣帶詔,百官齊拜李俏口稱聖人,也算是確立了李俏皇帝的身份。同時程儀也確定下來,停朝一旬(十天),禁娛樂葷腥一旬。
至於李漼是第十八位皇帝的事情也沒人深究,如此忙亂的時刻,也沒人掰著手指頭數數到底是十七還是十八,他們想來在這種重要的問題上禮部錯不了,禮部的人是識數的。
面見朝臣後,一匹匹駿馬從長安出發奔向唐朝各地,宣佈皇帝駕崩的訃告。
朝局不穩,事急從簡,第二日李俏扶棺至太州,也就是後世之渭南,先皇下葬。
唐,第十八任皇帝李漼,諡(念是)號唐昭聖恭惠孝皇帝,廟號唐懿(念易)宗。
第十一日,鹹通十四年六月二十八,晴!
太陽剛剛初升,金黃色的晨曦照耀長安城,讓這座好似蟄伏巨獸一般的城市逐漸甦醒,迸發出勃勃生機。
尤其是東區已經有車馬出現在大街上,及至詡善坊和光宅坊的大街上更是絡繹不絕。
大部分人都騎著馬,有一部分豪奢的有僕役牽著馬匹,再豪奢一點或者身份更尊貴一點的就坐馬車,在這其中一輛蹣跚的牛車吱扭吱扭的搖搖晃晃,顯得尤為顯眼。
雖然天色尚早,但盛夏十分,此刻氣候卻分外適宜,而每一個人臉上都帶著一絲笑意,沒有早起的困頓。
“劉大人~”
“陳大人~”
有奴僕的兩人在馬上相互拱手。
在唐朝文人墨客也都是身手矯健,騎馬更是必會的技能。
“陛下今日登基繼承大統,沒有登基大典,按照大朝會規矩,卻又改了時辰,讓老臣憂心忡忡啊。”看上去五六十歲的陳大人穿著五品朝服,卻在馬上手捋長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是啊,祖制怎可隨意更改。”四十餘歲的劉大人不住嘆息。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拱手,和其他同僚打招呼。
這一聲看似普通寒暄卻有著不一樣的深意。
陳大人表示自己維持祖制的意願,劉大人附和,但含元殿上誰出面附和就難說了,而且這麼做主要能表現出自己對禮制的堅持,表明自己堅定的決心以及優秀的品質。
當然,這只是表面。實際上能晚起一個多時辰兩個時辰,心裡早就樂開了花也覺得舒坦很多。但這事不能說,即使再舒坦也要表明自己堅定維護禮制的優秀品質,實則兩人心裡也許都在罵對方夠無恥。
大朝會與常朝不同。
唐朝上朝可分為三種。一是每年元日(農曆大年初一)、冬至的大朝會,這是在含元殿舉行。
二是每月初一朔日和十五望日的朝參,在宣政殿舉行。
這兩個朝會都是天亮時,也就是五更十分開始。
第三種是常朝,也就是單日上朝,隔一天一次,也是在宣政殿或者紫辰殿舉行。
三種朝會禮制不同,參與人員也不同。
常朝無儀仗,參與人員都是在京五品以上實職官員,以及員外郎、供奉官、御史和太常博士等閒散官。
朔望日朝參殿上要設黼扆(這兩個字你們肯定不認識~府移),也就是龍座後展開的屏風。同時設躡席,也就是腳墊,點燃帝王爐,設香桉。儀式非常莊重。
而今日大朝會外加新皇登基,更勝朔望朝參。
在京九品以上官員都要參加,讓丹鳳門外的大街上更顯熱鬧。近千人聚集,有商販攤位擺放著各種早點,顯得像一個喧鬧的集市,但這一切在丹鳳門下卻顯得分外渺小。
往日丹鳳門早已開門,但今日朝會時間變更,丹鳳門雖開卻沒有讓朝臣進宮。
吱扭吱扭的老牛車晃晃悠悠,每個人都不由自主的閃開通道。
大唐坐牛車上朝只有一人,蕭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