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個莊嚴肅穆的老者走了上前,念了一大串雲裡霧裡的咒語,虔誠地接過身旁遞過的青鼎,緩緩來到了潭水邊緣,彎腰躬身九十度,站起身子,雙手高舉青鼎,鼎中的液體絲絲灑向譚中。
潭水霎時間泛起陣陣青霧,遮蔽了整個高臺,便是臺上的幾人也有些看不清了。
臺下跪著的近百人更是一動也不敢動,直到老者輕喝一聲“起”。
眾人這才站起身來,面向高臺肅然而立。
牆外的季舒瞧的是一陣心季,巫術之中倒也有類似的祭術,按照傳承來說,目前的一切都還只是前奏,接下來就是正戲了。
上百人的隊伍,宗師境三人,那老者便是其中之一,也是修為最高的一個,離自己也不過半步之遙。
另外兩人分別在高臺的右側和後屋,其餘約莫二十餘人的真氣境,剩下的倒不足為慮。
自己也沒有稱手的兵器,如今對方人多勢眾,眼下還需要好好想個辦法先救了兩個女童再說。
思索間,兩個全身黑袍裹得嚴實的壯漢抬著一杆畫戟上了臺。
季舒眯眼望去,頓時欣喜,畫戟一人多高,看那兩人吃力的樣子怕是不下兩百斤,月牙般的利刃在火光照耀下閃爍著懾人的幽光,長柄之上更是斑駁不堪。
好一個神兵利器,怕是有些年份了,估計是這幫妖人不知從哪裡的墓葬處挖來的。
晉升之後力氣倒是不缺,只是系統雖有戟法,卻是不曾操練過,眼下情況緊急,也只能當做棍棒勉強一用了。
“小子,這是什麼鬼地方?”女鬼打了個哈欠,隨口問了句。
“噓,小聲些,此地是一個祭壇,您老瞧瞧,是不是天煞宗那幫人?”
畫卷一陣飄忽,躍過院牆落在了一棵槐樹上,幾個呼吸的功夫又回到了懷裡。
高臺之上,儀式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那老者顯然是本次血祭的主持者,一會兒時間已經面向潭水鞠躬三次,每次都是不同的咒語,臺下的眾人也是三跪行禮。
再看那兩個女童,此刻早已嚇得沒了魂兒,渾渾噩噩地站在臺上,目光呆滯地看著遠方,像是在等待命運的審判。
“怎麼樣,可有發現?”季舒壓低了聲音,急迫地問道,臺上的儀式就要到了尾聲,若是再無辦法只好強殺四方了。
“不錯,正是那賊道的同門,小子你怎麼想的?”女鬼的聲音裡有些疑惑,這小家夥不會打算蠻幹吧,此處可有上百人,好手也不少,若是直接動手怕不是個愣頭青。
“我打算救了女童就走,您老有什麼高招?”
“高招?小子你要找死我可不攔你,雖然老孃知道你是大宗師境,可雙拳難敵四手,這裡還是人家的巢穴,一著不慎,後續的援兵接踵而至,你能殺得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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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舒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我又不瞎,所以才問你有辦法沒?”
“沒救了,先逃命吧...”
得,就知道這娘們靠不住。
不過有句話她倒沒說錯,血祭一事極為隱秘,行此逆天之舉定有萬全準備,此地想必離天煞宗不遠,待截下女童還要抓緊跑路才是。
這是一場惡戰,季舒深吸了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暗暗思索該怎麼應對,高臺的後方屋子裡藏著一個宗師境,不可糾纏。
高臺左側是一個演武場,稀稀落落地閒置著不少兵器,右側則是一方空地,幾個真氣境的弟子正在研磨著些草藥,估計是遲些用於祭祀。
正對著自己的便是那跪著的上百名信徒,都有些武藝在身,但總體算不上高強。
粗略籌劃一番,左側貌似是個更好的突破口。
只是離那高臺遠了些,從院牆到那女童約莫三四百米的距離。
右側雖然更近,但那個宗師境的漢子護衛在那裡,少不了一番惡鬥。
心下已定,季舒突兀地把畫卷塞到了揹包裡,箭步繞著院牆左行。
“小子,你幹嘛,老孃告訴你這是在找死...”
“閉嘴,”季舒低喝了一聲,“早知道不帶你過來了,就會添亂。”
“哎,小子,快些收手...”女鬼清厲的聲音頃刻間高昂了起來。
季舒神色一緊,呵斥道,“你再吼大聲些...”
轉眼間已來到了轉角,季舒勐地甩出了匕首,匕首匹煉一般劃破黑色的長空,狠狠地扎在了遠處的青石上,霎時炸裂之聲響起,碎裂的石塊鋪滿一地。
十來名信徒奔了出來檢視動靜,緊隨其後的正是那幾名仍在搗鼓藥材的弟子。
季舒無暇觀察他們的動作,往前百餘步,腳下用力,踏著牆上的磚塊邁了入院,隨即收斂腳步,片刻功夫來到了那處演武場。
只見高臺之上奔下了三人,為首的正是那宗師境的漢子,七八名信徒也怒喝著跑了過來。
演武場上兵器倒也齊全,季舒大致掃了眼,撿了把長劍直直地衝著三人而去。
“好膽,竟敢闖我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