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的漂泊，總算有了家的感覺。
季母去準備晚飯了，青兒雖說是第二次來到這裡，仍是感到親切不已。
只是，經過那個古井時，眉頭皺了皺，卻也沒有多言。
一旁的季舒心裡咯噔一下，古井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眼下自己已是得到了神級巫術，但仍是瞧不出任何古怪。
青兒的功夫還不如自己，她又如何感知得到。
思索間，季父引著二人來到了客廳。
季舒按下心頭的疑慮，打算等空些好好詢問她一番。
畢竟，這方古井不知多少年了，父母又與它朝夕相伴，若有什麼差池，怕是自己後悔都來不及。
隨手摁開遙控板，只見熒屏上東子正跟七公練拳，古樸的造型，憨憨的神態，季舒不禁笑出了聲，還真是巧了。
“這是我舍友，前陣子剛拍的，”季舒指著螢幕上的東子，對著兩人說道，“沒想到這麼快就上映了。”
青兒頓時來了興致，眯著眼看了一會兒，很快就感覺索然寡味，嘴角撇了撇，“動作太假了，這人一看就不會功夫，都是裝出來的...”
季舒愣了愣，心道這麼假的動作還是自己設計的呢，無奈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舒，我突然想起件事兒，這些日子市面上有好家老字號都在賣地黃丸，”季父突然想起了什麼，冷不丁地問起，“地黃丸不是你自創的嗎，怎麼...”
“嗯是我授權過的，不錯啊，貨都賣到西陽來了，他們的藥效果還不錯吧。”
是了，都過了大半年，也該打出名堂來了。
“怎麼說呢，”季父微微沉思了下，這才開了口，“應該還行吧，只是總覺得沒有你之前帶給我的好用。”
哎，幾家老字號不給力啊，過去這麼久了，還是搗鼓出來個半成品，過些日子還要給他們培訓一番才是。
吃過晚飯後，季母收拾了間客房，青兒住了下來，次日一早兩人告別了二老，驅車回到了上杭。
藥館外圍那副對聯不見了蹤影，只有那塊“杏林聖手”的牌匾孤零零地高懸在門頭。
估計是王穎不好意思太過高調，季舒緩緩搖了搖頭。
店裡一男一女正在選購藥丸，王穎儼然一副掌櫃的架勢，不停地講解著幾味藥丸的用法、療效。
季舒對著她笑了笑，徑直拉著青兒坐了下來，正打算泡壺茶，不料茶罐裡早已空空如也，心道這娘們都不喝茶的嗎。
很快，兩名客人選好藥離去了，王穎一陣風地撲了過來，帶著些吃驚的表情，“還以為這次又要幾個月呢，嘖嘖，半年多不見青兒大變樣啊，就是掌櫃的太不靠譜了...”
青兒捂著嘴輕笑著，調侃道，“穎姐也越來越漂亮了，掌櫃的雖然靠不住，這不還有你嗎...”
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青兒嗎，王穎臉上的笑容呆滯在了那裡，隨即上下打量著她，雖說之前接觸不多，但給自己的印象就是清冷。
眼下分明有了幾分自己的真傳，若是在大街上，估計都不敢認了。
“咳咳，前些日子出了點事兒，青兒的性格改變了不少，習慣就好，”季舒乾咳了幾聲，心道莫說是你，便是自己也覺得怪異無比。
“穎姐你現在熬製的藥丸怎麼樣，店裡不缺貨了吧。”
一提起這個，王穎頓時興奮起來，喋喋不休地說個不停，直言自己一手炮製的藥丸，效果更勝眾同泰這幾家老字號。
季舒輕聲笑著，也沒有打斷她，心裡卻有些不解。
滿打滿算，王穎開始熬製藥材也不過幾個月時間，如此想來，要麼她在盲目自信，要麼眾同泰這幾家太過拉跨。
“嗯很不錯，眼下也沒客戶上門，穎姐不妨熬製一爐，也給青兒瞧瞧。”
王穎給了個白眼，嫌棄道，“不就是信不過我嗎，找什麼藉口，切...”
話剛說完，就去雜貨區拿出了一個黝黑的藥爐，賭氣地說道，“試試就試試，這些日子服過藥丸的客人都說好。”
好吧，顧客就是上帝，上帝的話總不會出錯。
青兒瞧著鬥氣的王穎，頗覺得有些好笑，看她年紀還要長自己幾歲，眼下就跟個孩童似的。
一會兒功夫，只見她已是熟練地分揀好了藥材，茯苓、山藥、熟地黃...
看著一地的草藥，青兒不禁皺了皺眉，記憶中也沒這個藥方啊，輕聲問道，“穎姐，你這是要熬什麼？”
“地黃丸啊，掌櫃的沒給你說起過嗎？”王穎頭也不抬，開始升起了火，隨口應了一句。
“沒聽說過，幹什麼用的？”青兒仍在沉思，疑惑地看著一旁的季舒，只見他神色有些尷尬，心下更是詫異，好端端的這是啥表情。
“補腎啊。”
青兒乍聽到這話一陣驚愕，隨即化作咯咯的笑聲，古怪的看著季舒，蹭了蹭他的衣袖，揶揄地說道，“沒想到夫君也有調皮的時候...”
NND，為啥當初要選這幾味藥，說起來還要怪那連海陽，要不是他虛的厲害，自己也想不到上來就弄地黃丸。
“青兒誤會了，這可是正經藥，滋陰補腎，專治腎陰虛，”季舒辯解了幾句，說著說著就連自己都覺得有些歪了，索性住口不言。
忙不迭地轉過視線，看著手不停歇地王穎，只見她把一樣樣草藥有序地投入了爐內，分量不差分毫，只是時機掌握的還欠了少許，再看下去，爐火時大時小，雖說這種差異肉眼看不出，但整個過程下來藥效可就差了不少。
不過，對於一個新人來說，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眾同泰不管怎麼樣也算是多年的藥企，難道連區區新手都比不上。
季舒雙眼緊盯著她，心裡卻佈滿了疑惑，扭頭看了下旁邊的青兒，只見她也是興致不減，似是在揣摩王穎每一步的用意。
兩炷香後，火勢漸漸緩了下來，絲絲幽香透過爐蓋飄散開來。
不錯，僅僅這香味已有了七八成火候了。
再用心琢磨下細節，不出一年時間想必就能出師，真看不出來，這八婆大大咧咧的性子，倒也沉得下心，這些日子估計也沒少下功夫。
話說，東子跟她進展到哪一步了，剛才看她的姻緣線似乎毫無動靜。
“怎麼樣，掌櫃的給打個分唄。”
思緒早已飄至九霄雲外的季舒，乍聽到這話才回過神來，裝作沉思的樣子，肅然道，“七八十分吧，勉強夠得上優秀。”
王穎頓時小臉一萎，帶著些委屈，可憐巴巴地說道，“明明都很好了，才七八十嗎？”
“是啊，我看都比得上可滋二長老了，怎麼也有九十來分吧。”
卻是青兒幫忙搭著腔，王穎得意地瞅了瞅掌櫃，面帶挑釁，“您老給說說，哪裡不夠優秀了？”
“時機不對，火候差了些，藥效估計只有八成。”
“才八成啊...”
“眾同泰他們的藥丸當真還不如你剛才熬製的？”季舒頓了頓，雖說有些打臉，但想了想還是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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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穎也不接話，直接走到櫃檯後面拿出了一盒藥丸，遞給了他。
季舒拆開了盒子，摳下一粒，暗暗打量了一番，這才吞了下去，真氣霎時運轉，藥丸化作汨汨液體隨著真氣流轉。
六成藥效，不能再多了。
怪不得老爸和王穎都對他們的藥丸頗有微詞，這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你說的對，這藥丸僅僅只有六成效果，”季舒笑著說道，心裡卻是猜測不止。
成色不錯，藥材全對，只是藥力始終引而不發。
究竟他們弄錯了哪裡，或者說漏掉了什麼。
王穎輕手輕腳地靠近了些，小心地看了看店門，低聲道，“掌櫃的你是不是對他們留了一手啊...”
季舒臉色霎時一黑，還沒說話，旁邊的青兒咯咯笑了起來。
“留個毛線啊，配方都是一樣的，熬製的方法也沒瞞著，誰知道這幫人真是扶不起...”
王穎挑了挑眉毛，露出瞭然的表情，“哈哈我都懂，掌櫃的放寬心，剛才我啥也沒問過...”
“掌櫃的咱們可是老熟人了，你不會...”
“想什麼呢，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還用得著藏嗎？”季舒無奈地聳了聳肩，有氣無力地說道。
汗，還真以為自己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