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建醜聞所引發的媒體狂歡持續了五天之久,瘋狂之後,向來喜新厭舊的娛樂圈很快就忘記了這個人物的存在。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這件事給他們帶來的也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給他們一個華夏的偶像團體扶不上牆刻板印象。
也只有極少數的粉絲還會持續關注夢龍接下來的發展。
週五下午五點半,京北三環某所大學宿舍。
“已進場,不能帶手機,我存包去了。”
“哦。”
馮欣然在躺在床上和自己的閨蜜雀斑妹發著資訊。
雖說是閨蜜,但這冰冷的文字以及不帶表情符號的闡述完全像是兩個陌生人。
退出了社交軟體,半坐起來靠著枕頭的她長嘆一聲。
“我又不是說再也不去了。”
她語氣有些哽咽,抱起雙腿蜷縮起來,將頭埋進被子裡,不一會兒就傳來一陣輕聲抽泣。
雀斑妹走了,整個宿舍就只有她一個人。
馮欣然,霍克眾多粉絲中的一個,而像她一樣的還有很多人。
去年九月,大四在讀的她在好奇心驅使下買了一張夢龍演唱會的門票,因為不想獨自一人去還帶上了她的三個閨蜜,幾人在和黃牛的鬥智鬥勇下僅花了四百塊錢買到票。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9月17日的那一次的偶然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
國際貿易兼修小語種專業的她在聽著那個彈著吉他的少年唱《i‘m yours》時被深深吸引,無可控制的在接下來的每個週六準時出現在東城區深水灣文化藝術中心門口。
從b區到a區,從坐票到站票,不到三週的時間馮欣然已經從一個去看演唱會的普通觀眾變成一個全副武裝的偶像粉絲。
霍克十八歲生日那天,由於粗心沒買到票成為她最大的遺憾。
在嘗試出高價購買二手票,黃牛卻被有關部門帶走後,馮欣然和無數人擠在狹窄的咖啡廳內看完了那場表演。
那個少年在唱歌時朝她看了好幾秒,即便頭上滿是汗水卻仍然保持微笑,讓她徹底淪陷。
時間能改變很多人,就像她的幾個閨蜜中有兩個人選擇追求學業不再關注偶像發展,而她和雀斑妹卻堅持了下來,而這也讓她們之間的關係徹底改變。
1月日那天,三年來馮欣然第一次同雀斑妹大吵一架,長達一週的時間兩個人都沒有回宿舍居住。
過年後勉強和好的兩個人在相處中形成了新的默契糰粉向左,唯粉向右。
馮欣然的床位在右邊。
馮欣然一直堅信他對偶像的瞭解和熱愛要高於雀斑妹。
這不僅僅是她買了更多的單曲ep,親臨過霍克西瓜創作榜表演現場,還因為她參加過那場名為【眾星捧月】的聖戰。
這是她內心深處最大的秘密,永遠不會和雀斑妹提及。
摸了摸自己右手上【金玉滿堂】的手鍊,馮欣然止住抽泣,用巴克萊斯的髮卡扎好自己散開的長髮。
她開啟膝上型電腦點開一個網路直播,一邊自嘲道:“為什麼群裡好多說不去的都在說謊?嘴上說要放棄,結果......”
一秒鐘後網頁重新整理開啟,酷愛音樂平臺的標識無比清晰。
時間回到上週六。
在得知吳建出事,夢龍《逍遙嘆》打榜計劃取消的那一刻馮欣然的心情非常復雜。
晚上看著對面捂著被子抽泣的雀斑妹,她的內心竟然湧起一絲針尖般的欣喜。
誰叫你們只給克總唱0秒,現在遭報應了吧,活該!
誰叫你們要打榜的是《逍遙嘆》不是《天涯》,現在全部完蛋了吧,活該!
只是又想起見不到他唱歌,他的電視劇也可能會因為這個愚蠢的隊友被耽誤,馮欣然心情又變得不好。
這不就意味著只有在四月底《星聞女孩》第45集才能見到他了嗎?
都怪這個垃圾團!
看著自己桌子上堆了山一般高的霍克封面專輯以及那一沓沒有刮開的投票卷,馮欣然十分慶幸自己沒有浪費這些投票券在垃圾團的打歌上。
等湊夠一百五十張投票券就能兌換到他19歲生日演唱會的入場門票了。
聽見對面雀斑妹漸漸變大的哭聲,她皺皺眉不知道該不該去安慰。
其實馮欣然很想用她學的小語種和雀斑妹說一句:“i told you.”
雀斑妹已經在網路上戰鬥了整整一天。
在週六中午華盛兄弟發出圍脖兄弟二人組單獨打榜的訊息時雀斑妹就進入戰鬥狀態。
哦,井巍然和付博文組了個“巍博”組合,網友稱為圍脖兄弟。
【你們這還有沒有團魂,那麼快就要拋下團隊獨自幹了?】
【華盛到底還有沒有契約精神,之前你們成立二人組兩邊活動大家都忍了,現在這個不能!】
【打榜也就算了,還帶上“前夢龍團吳建的隊友”這樣的名頭,這人血的饅頭可好吃?】
其他幾家糰粉立刻對圍脖兄弟的行為口誅筆伐。
不一會兒圍脖兄弟cp應援會管理出了一篇通告,引發血雨腥風。
【燕雀安知鴻鵠志,矇頭猶唱逍遙嘆:不是我們cp個站購買的四千盤專輯,你們這些燕雀連打榜的機會都沒有,現在自己出了問題卻要苛責兩個為了事業而不懈奮鬥的努力的人。至少我們的偶像在為前進而努力,你們安知鴻鵠之志?】
作為圍脖兄弟最大的粉絲群體,這篇通告相當於直接宣告圍脖兄弟和夢龍一拍兩散。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誰管你們這群宅在公司的燕雀?
學經濟學的雀斑妹一直是個禮貌人,但週六這天她因為發表不健康文字在圍脖上被封了六個號。
忙活了一天到週日晚上,馮欣然覺得自己再不去安慰一下雀斑妹真的說不過去。
就當她準備暫時放下芥蒂時,霍克的一條圍脖讓她不知所措。
而雀斑妹則瞬間滿血復活。
“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會離開!”雀斑妹激動地跳起來自言自語,“他一直都在為這個團隊默默付出,承擔一切的流言蜚語,我就知道!我就是知道!”
馮欣然就像個木頭人一樣被晾在一邊。
緩過神來仔細看來無數遍他的圍脖,又聽雀斑妹那邊放了無數次那個十五秒的影片,馮欣然的內心不可控制的燃起怒火。
“憑什麼!”她直接抓起一張專輯準備摔向門外,就在正準備出手時看見封面上那張對自己笑的臉。
這張專輯最後還是沒丟出去。
“憑什麼?”馮欣然帶著惱怒和不解大聲朝雀斑妹說道,“我們辛苦給他應援是想讓他獨立發展,而不是讓他去做別人嫁衣,你說憑什麼?!”
這樣的對話在這幾個月發生了好多次,幾乎每次馮欣然都是強勢的一方。
而這一次身份反轉。
本想嘲諷她一番解氣的雀斑妹最後沒有付諸行動,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讓她有了新的體悟。
“你說你是唯粉對嗎?”雀斑妹反問道,“結果他做出的決定你不但不支援,還盡是懷疑。”
“那是因為”馮欣然當然要反駁。
“你究竟是他堅定的粉絲,還是只是夢龍其他人的黑子?”雀斑妹波瀾不驚的問道,“或者說在這種關鍵時刻糰粉也好,唯粉也罷,真的重要嗎?”
馮欣然被雀斑妹這話問的突然無法反駁,嘴巴一張一閉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週五一大早,雀斑妹前往火車站坐上前往滬上的列車。
“最初的愛是始於顏值,陷於才華。”雀斑妹也不看馮欣然,背對著她冷聲道,“既然你決定不去,那希望你留住對他最後的愛,不要出坑回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