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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六章鬥地主

這是一家很普通的酒館,從外面看很是普普通通,就像所有路邊的酒肆一樣,一個很普通甚至是有些破舊的牌匾,屋內的擺設裝飾也很是簡單,幾個桌椅板凳,樓上是一個個獨立的雅間,雖然普通,但是在這裡吃飯的人卻很多,基本上等同於二十一世紀的網紅打卡店,每天的客人,絡繹不絕,據說這店的廚子是前朝的御廚,吃著御廚做的菜,大家不僅僅享受的是美食,還有那帝王般的待遇。

話說關於這間酒肆還有這麼一個故事,估計是店老板掙錢了,看到店鋪有些老舊,於是就翻新了一次,雕龍畫鳳,異常豪華,裡面的桌椅板凳也換上了豪華的梨木,然而讓店主人沒想到的是上門吃飯的人突然就沒有了,門可羅雀,店主人可謂是賠的底朝天。

店老板很奇怪,菜還是那些最新鮮的菜,廚子也還是那人,價格也還是以前的價格,怎麼就沒人上門吃飯了呢,難道這大明帝國的官員突然都改吃素了,吃素自己店裡也有啊,店老板著急難耐,後來託人百般打探,終於得到了原因,很簡單,你家的酒肆太豪華了,大明帝國的官員都清官,都是只領著朝廷微薄俸祿的好官,他們怎麼可能有銀兩去那麼豪華的酒肆聚會飲酒,談古論今,大明帝國的官員是最要臉的,不喜與那些銅臭之物為伍,不喜與酒醉金迷驕奢淫逸的頹敗生活沾親帶故,大明帝國的官員都是好官,都是為民做主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大清官。為人民服務的好官,去豪華酒肆飲酒作樂,那是不存在的。

店老板也是明白人,自然懂得其中意思,無非就是做了小姐還要立牌坊,大明帝國的官員要臉,還要名聲與享受。店老板也是一位有魄力的人,二話不說就把店鋪砸了,又重新裝修,這一次店老板聽取了眾多食客的建議,酒肆的外面很是普通,普通的就跟王不死的長相一樣,但是內部的裝潢不能太過簡單,既要豪華,但又不能讓人感覺到裝修太貴,低調奢華還要有內涵。大明帝國的官員與文人都喜歡這個調。

很快酒肆就再次開門營業,人們發現酒肆的外觀可謂是醜不堪言,歪歪扭扭的酒肆倆字,一看就不是出自大家之手,估計是剛剛啟蒙的兒童戲作。楊樹木的店門有的地方已經破損,可以伸進一根手指。可是讓大家奇怪的是,就是如此之慘景的酒肆,吃飯的人反而多了起來,直到大家在裡面享受過幾次之後,才真正體會到酒肆的內涵。裡面的擺設都很普通,但都是前朝以前的物件,隨便一件也都要幾萬兩,字帖書畫許多也都是請的高人臨摹的,與真跡無異,就連一個小小的盆栽,說句不怕嚇死你的話,價格夠普通老百姓辛辛苦苦一輩子的,而且還是全年無休。

內部的一間間小雅閣,裝修亦是如此,低調中帶著內涵與奢華之感。

就像是二十一世紀的高檔會所,無非就是少了陪酒的姑娘,還有就是門匾破了一些。基本的服務內容也還是一樣的。

在一間雅閣,牆上掛著一幅黃公望的《水閣清幽圖》,此圖寫深山隱居之景,遠處峰巒跌宕,林木虛濛,近處溪水繞過山房,蜿蜒前行,溪水邊雜木叢生,野趣盎然。作者在構圖及用筆上,旨在描繪淡然、清幽的意境。 黃公望以草籀筆法,蒼茫簡遠,氣勢雄秀,有“峰巒渾厚、草木華滋”之評,當然了這是贗品,還有許多大家的孤品字畫,毋庸置疑,自然也是贗品,都是一些能人巧士臨摹的。但是從筆法上,構圖上,臨摹之人那也是一位大家。

靠近牆壁的兩側還有幾束盆栽,在這樣的季節綠色植物還能生存,可見店家還是下了大功夫的。

“我倆王炸你,一個小三,我沒了”。

“老郝,你應該說清楚一點,應該是下面沒了”,

“少點人身攻擊,趕緊掏錢,老不死,把上把的一起給了”。

沒錯,雅閣內坐著三人,郝連德,老不死,以及把畢生青春都獻給乞討事業的資深乞丐富甲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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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圍在一桌子前,沒有酒肉,只有一壺三杯,中間丟了一堆撲克。

酒肆畢竟是搞服務行業的,顧客的要求就是他們的追求,因此酒肆裡不僅僅賣酒,茶水也是提供的。

“此間酒肆坐北朝南,門在青龍位上,財位在正南,死太監,咱倆換換位置”。一位白髮蒼蒼,但是精神矍鑠的老人,掐指一算,侃侃道。

不用懷疑這位老人正是富甲一方,全天下敢直接稱呼郝連德死太監的整個大明帝國不出超過三位,很榮幸,富甲一方包括在內。

賭桌上無父子,自然也就沒有高低貴賤,因此郝連德隨意了許多,“帝師,你剛剛不是說財位在正西嘛,現在咋又變了”。

“你懂個屁,沒看到太陽落山了嘛”。

“額,好吧,帝師你說的很有道理”。

“有道理還不快點滾開,”富甲一方脾氣很不好,估計又輸了不少。

郝連德聳聳肩,無所謂,反正自己贏了不少,運氣好坐在哪裡都能贏錢。

換位子,洗牌,發牌,地主出牌。

“一條龍 ,三到十”。郝連德握著一副好牌,臉上掛著笑,僅僅才玩了幾把就贏了一千多兩,如果照此下去,自己一個月之內可以贏回一個大明帝國一年的GDP。

“哈哈,老郝,這麼巧,我管上”老不死看不得郝連德如此囂張,拆機器賣零件也要管上。

“哈哈哈,老夫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都多,玩鬥地主你們都是孩子,老夫大你們”,摸摸臉上的鬍鬚。富甲一方也很是得意。

“師父,咱倆是一夥的,都是農民”。老不死庫苦不堪言,自己最大的才是A,好不容易有出牌的機會,結果出了個豬隊友。

“一夥又咋了,老子眼裡只有正義,農民之中也有敗類。”

“額,好吧,你說的真對”,心中暗暗問候了自己師祖母一番,老不死只能無言的合上了牌。

“帝師,你大你出”,郝連德,讓步。

“哼,”一個鄙視的眼神送給郝連德,富甲一方接著道“一個小三”。

“哈哈,帝師,你真是親人呢,一個小四,”,郝連德高興壞了,小四也能有人送。

“管不上”,老不死悶悶不樂,手裡握著一把鏈,算是白瞎了。

“一個小四你都管不上,你啥牌啊,咱倆是一夥的,都是農民”。

“好吧,一個A”,

“哈哈,我一個二,”富甲一方快速的從手中甩出一張二,“紅心的,怎麼樣好看不”,

老不死感覺自己的小心肝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有這麼一位隊友想贏錢,你讓郝連德生兒子試試,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老不死無言以對,只能是伸出大拇指給富甲一方點了個贊,老鐵六六六支援一下。

“帝師,不好意思,我這裡有小王”。

“切,小王就牛逼了,我這裡有小朱朱,大王,怎麼樣專治各種不服”,

噗通,郝連德差一點跪了,“帝師,雜家是在利用工作時間陪你打牌,咱能不提聖上嘛”。

做賊心虛,工作時間賭博,郝連德也是心有不安的,畢竟自己還是逆順最後一位狀元郎,讀書人與賭博掛鉤,很影響形象。

“沒事,沒事,他敢批評你,我揍他,快點,管不管的上”。富甲一方得意洋洋,這是馬上要勝利的節奏了。

郝連德閉嘴,你連當今聖上都當牌出了,誰能管的上。

“哈哈,就知道你關不上”,富甲一方屁股翹的老高,滿臉堆笑。

“我三帶一,沒了,哈哈,快點掏錢,快點掏錢”。富甲一方把手裡的牌一丟,大勝而歸。

“唉,帝師,你先等一等,”郝連德急忙打斷富甲一方的得意,問道“三帶一是可以的,三帶兩也可以,可是你帶兩個還不是成對的那就過分了”

“三帶倆,沒有吧,老夫打牌從來都是有牌品的”。

郝連德從桌上的撲克中,掏出富甲一方夾在中間的一張四一張五“帝師,擱這呢”。

“咦 ,看錯了,看錯了,要不,你把這兩張當成九如何”。

“呵呵,四加五等於九,帝師算學學的真不賴”,一個輕蔑的眼神送給富甲一方,“我管上,我又沒了”。

氣急敗壞的丟掉手裡的牌,“又沒了,我祝福你下輩子還是死太監”。

“哈哈,下輩子的事情下輩子再說,掏銀子,掏銀子,這一次無論如何不打欠條”,

“不對啊,老夫算過,老夫今天天風氣順,禁忌無紅,”富甲一方手一指。“說,你們誰穿的紅褲衩”。

兩位半百的老人急忙捂住了褲襠,異口同聲道“你不要亂來”。

“我就看一眼,看一眼,肯定是你們有人穿了紅褲衩破了老夫的財氣。”

“打死都不”。

“切,真小氣”。

剛剛焐熱的三千兩又飛了,富甲一方有些心疼。

“帝師,你知道嘛,你在我眼中一直都得高風亮節,道德典範,一個唾沫一個坑”。

“那不是唾沫,那是冰雹”,同樣受到連累輸銀子的還有老不死,只要跟富甲一方一夥,自己必輸,這已經成為規律了,老不死心情很不好,聽到郝連德這麼誇獎師父,心中很不以為意。

“啪”一個爆栗子打在腦袋上,富甲一方怒喝“混賬玩意,不要打斷郝連公公說話,你繼續說”。

“那是說一不二的人,我曾經聽聖上說過,帝師曾經偷了寡婦一隻雞,說十年之後還她十隻,十年之後的承諾誰都沒放在心中,但是帝師還記得,果真送還十隻雞,而且還是應天府最出名的風流雞”。

“先不說偷寡婦雞這一道德淪喪之舉,就說還雞這事,十年的時間,人家那只雞是不是可以百世同堂了,而且人家養雞是用來下蛋的,不是吃肉的,再者說了,哪有只偷雞不偷寡婦的,買珠還櫝,很不好。”對於師父這一行徑,老不死打心眼裡鄙視。

“哈哈。那是自然,吃人家的雞,自然是要還的”

“所以,上次欠我的銀子是不是也一起還了”。

“額,啊,那啥,老不死,你不是說找死太監有事情要說嘛”,富甲一方急忙換了話題。

“我的事情不急,還是師父先來”。老不死推脫,絲毫不想為專坑徒弟的師父解難。

又是一個爆栗子,“叫你說你就快點說”。

富甲一方賴賬郝連德早已經習慣了,也不足為奇。

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老不死一直很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練習鐵頭功,清了清嗓子“老郝,是這樣的,王不死的身份你應該有些瞭解,”

這家酒肆的另一特點就是不知道店家用了什麼高科技,雅閣的隔音效果特別好,因此在裡面說話很是安全,

郝連德也沒用估計,點頭預設。

“十幾年前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很多東西早已經說不清,但我敢拿我的腦袋保證,王不死絕對是王家的種”。

郝連德點頭,“我見過那小子,這一點我也可以相信”。

“是這樣的,這小子不務正業,整日的就想著賺錢吃雞,前幾天給我打電話說又跟張家那丫頭一起合作做生意,你說男子漢大丈夫整日不思進取只想著掙錢”。

“徒弟,你等等,”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富甲一方開口了,“雖然你是老頭子的徒弟,但是為師不得不糾正你,天天不想著掙錢才叫不思進取,你看看為師,為師這麼大歲數了,每天都要乞討賺銀子,很辛苦的”。

“額,好吧,師父你說的很有道理”。為了不捱揍,老不死只能是放棄自己的觀點。

“老不死,咱們都不是外人,都是過了命的兄弟,十幾年的那件事,我也有些疑惑,有什麼事你就直說”。

朝堂政局,站隊很重要,可是也有那些人只重感情不重利益的,他們是戰友,是袍澤。

“其他人不管,我不能不管,王不死那小子年紀不小了”

“你是說婚姻大事”富甲一方開口問道“這你就不用擔心,我看張家那丫頭對王不死就挺有意思的”。

“張家那丫頭除了年紀大一些,也還是可以的,額,啊,師父,你不要打岔,我說的不是這事情”老不死急忙從富甲一方的話題中抽出來繼續說道“是這樣的,人不能一輩子總是做生意,讀書考科舉我估計那小子沒戲,當兵上戰場,我害怕白髮人送黑髮人,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你那錦衣衛門檻低,而且沒有生命危險”。

“錦衣衛,你是說你想讓王不死那小子當錦衣衛”。郝連德不敢置信,要知道王不死的身份可不一般,也算是名門之後,而錦衣衛,好吧,臭大街的職業不提也罷。

“是,錦衣衛是不咋地,但也是朝廷機構,吃皇糧的,總比白身強”。

為了王不死,老不死也是操碎了心,人不能一輩子碌碌無為,渾渾噩噩一生,人過留名雁過留聲,王家的種不能是孬種。

找王家人也是可以辦成這件事,可是太多人會有太多的顧慮,影響也會更大,因此老不死才想到了郝連德。

“可是,錦衣衛的名聲,”自家人知道自己事,郝連德也絲毫不避諱。

“無法,我看那小子的面相,不像是斷子絕孫的樣”

“額,好吧,”身為太監,就要有承受一切打擊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