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帝京還要提防時不時出現的追兵和暗殺者,因此只能找這種結算快風險低的苦力活,夏以芙明白自己日日的供養是來自於司徒霆鈺千辛萬苦做苦工,頓時鼻孔酸澀。
眾人見工地上來了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個個都好奇的很。
“阿玉,那可是你家裡人,為何在這裡鵠立許久?敢是在看你了?”工人裡頭一個給司徒霆鈺指了指遠處。
他丟下麻袋一看,見是夏以芙,頓時慚愧到無地自容。
“我來看看你。”見司徒霆鈺準備逃離,夏以芙急忙追逐了過去。
司徒霆鈺只感自慚形穢,想不到在這種窘境之下居然和夏以芙劈面相逢了,夏以芙卻抱住了他。
“太髒了,阿芙。”司徒霆鈺的手忽而失去了力量,手中的麻袋一瞬間就砸了下來。
“阿芙!”
夏以芙居然有了落淚的衝動,她指了指地上腌臢的麻袋以及七零八落的石頭和其餘的東西,嘶聲道:“我日日用度就是你這麼賺來的?”
“阿芙,你先回去。”
然而這也不能勸退她,“你和我走,我不要你賺錢了,我們離開這裡。”司徒霆鈺可還在惦念今日份的結算呢,說什麼都不走。
但夏以芙已轉身朝遠處離開,見夏以芙高視闊步離開,司徒霆鈺只能尾隨,兩人停在了護城河旁,夏以芙讓司徒霆鈺下去洗濯,他清洗乾淨後夏以芙已挑選了一個石頭交給了他。
“什麼?”
“石頭。”那石頭和一般的石頭並沒有什麼區別,圓鼓鼓光溜溜,色彩也和雨花石沒任何區別。
司徒霆鈺還以為夏以芙喜歡,指了指周邊,“還有其餘色彩的,你還要什麼?”
“不要了,物以稀為貴,就這個了。”
到客店,夏以芙拿掉了斗笠已是汗流滿面,“生財有道,皇上,如你一般賺錢這怎麼可以?做生意來來回回也不過四個字兒投機取巧罷了,你明日……”
夏以芙最能投機倒把,附耳低言兩句,司徒霆鈺聽了後豁然開朗,頓時將一切都弄明了。
到第二日,司徒霆鈺到長街上做買賣去了,他兜售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石頭,一開始周邊人來人往,確乎沒什麼人多看一下,但自一個富家子弟詢問了價錢後,陸陸續續不少人過來。
隨後趨之若鶩。
隨後人山人海。
聽人給出了價錢,司徒霆鈺詫異,這平平無奇的石頭居然還價值連城,根據夏以芙的強調,今日不管什麼人給出了多少的價錢,石頭總是不會賣的。
有個富家子弟乘興而來,卻敗興而回。
夜幕降臨,司徒霆鈺攜帶了石頭小心翼翼回來,那石頭之前她是棄如敝履,此刻已視如珍寶,“你說說這石頭有什麼奇異的,怎麼這麼多人都開出了價錢?”
“明日還有更高的價位,但你要穩坐釣魚臺不可出售,後天就可變賣。”
到第二日,司徒霆鈺依舊出去賣石頭,夏以芙預判的很準確,確有人給出了昂貴的價錢來採購,但司徒霆鈺不鬆口。
到第三日,石頭賣出去了,兩人數錢,司徒霆鈺詫異,“這簡簡單單的石頭就可變賣五十兩銀子?如今我們可是有錢人了。”
之前上千兩的金簪子他都視而不見,如今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僅僅是五十兩已讓他產生了富甲一方的錯覺,夏以芙不過淡淡一笑,“皇帝的新裝。”
“什麼東西?”司徒霆鈺反應力很快,但在此事上卻遲鈍的很,而一旦和夏以芙在一起,司徒霆鈺思考的能力就比夏以芙慢半拍,這已是習以為常的了。
夏以芙言簡意賅,簡單的敘述了一下皇帝新裝的故事,聽到這裡,司徒霆鈺恍然大悟,“這不過是個尋常的石頭,僅此而已?”
“不然呢?你越是諱莫如深,人家就越是想要瞭解,胃口吊足了實際上也不過爾爾。”夏以芙忍俊不禁,司徒霆鈺聽到這裡也笑了。
到第二日,夏以芙的問題已結束了,但習慣於伺候她的他還是送了紅糖水過來。
“過去了。”
這日,兩人去聯絡裴延了,到裴延這邊,裴延見兩人依舊安然無恙回來了,一時之間真是感慨萬端。
“昨日,”裴延眼神滄桑,聲音悽苦,“皇上要殺了天賜,是老臣苦口婆心才將皇上勸阻住了,如今可怎麼辦呢?”
“我們會想辦法去救助。”
“關押的地方我是知道的,我提供給你們訊息。”裴延將帝京的地形圖描畫了出來,夏以芙驚異,裴延已年過半百,居然還具有這等記憶力。
甚至於他畫出來的地圖精細到不可思議,比例尺也準確到讓人咋舌。
夏以芙幾乎錯以為裴延和自己一般是個穿越者。
“就在這裡呢,皇上,娘娘,老臣已耗盡了力量,但帝京壁壘森嚴,我還要繼續留在他身邊忍辱負重,所以只能娘娘和皇上去進行。”
兩人從裡頭出來,夏以芙見司徒霆鈺不走尋常路,只能沉默的跟在背後,兜兜轉轉七拐八拐,終於到了之前的客店,進入之前夏以芙疑惑,“你怎麼饒了這麼一大圈?”
“之前從裴延那邊出來我們險乎被人算計死了,但願這一切不是巧合,還有之前……”司徒霆鈺的墨瞳內多了一簇奇異而閃爍的光芒,他在深思熟慮什麼。
“你的意思,裴延那邊有辛無刀的眼線?”這怎麼可能?
裴延兩袖清風,家裡一窮二白,除老夫老妻外其餘幾個侍衛侍女都聽差多年,這些人是辛無刀來之前就中心耿耿陪護在裴延身邊的。
裴延對於下人的遴選只有一條準則,擇優錄取。所以這些人不存在什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嫌疑。
“阿芙,你有沒有懷疑過他?有時候我甚至覺得……”司徒霆鈺不敢說了。
“這怎麼可能?”夏以芙付之一笑,“如果真是他,他想要將我們怎麼樣豈不是易如反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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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過胡思亂想罷了。”
這一晚兩人都休息的很好,但只限於前半夜。
後半夜司徒霆鈺湊近夏以芙,不多一會兒兩人異如膠似漆擁抱在了一起,夏以芙迷迷糊糊之間呻.吟了起來……
第二日,依舊是萬里無雲,兩人卻膩在一起再也不肯起來了,夏以芙鮮少依賴任何人,但自遇司徒霆鈺後,她似乎完完全全發生了改變,她親密他,親暱他,時時刻刻都想要他陪伴在身邊。
那是久處不厭而不是乍見之歡,如今兩人之間經歷的風風雨雨更多了,那些足可以翻江倒海毀掉他們情感的東西逐漸變成了繩索將兩人捆綁在了一起。
如今誤會消除,兩人恢復到了之前卿卿我我的模式,司徒霆鈺看著天花板,手輕輕握著夏以芙那玲瓏的肩膀。
“阿芙,這多年來你受苦了。”司徒霆鈺親吻了一下夏以芙的額頭。
“皇上不也如此,你我何苦五十步笑百步。”夏以芙和其餘的女孩不同,她的抗擊打能力早超越了一般人,在逆境之中夏以芙也可自得其樂。
亦或者說,她從來就知眾生皆苦,所以不管天地之間的風浪有多大,夏以芙依舊笑對一切。
這一切也讓他們的感情更是刻骨銘心了。
“你我聯起手來,解救帝京的百姓,讓大家脫離苦海,好嗎?”夏以芙鄭重其事的看向司徒霆鈺。
司徒霆鈺幾乎在宣誓一般,他沉重的鼻音顯示著內心倔強不服輸的性格,“自然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