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瘋了一般撲向天寶真人。
只見天寶真人手突然揚起又放下,一時間萬弩齊射,還沒等近身,三人已被射成刺蝟!
見狀,賀六渾突然怒吼一聲,
“我擦你祖宗!”
猶如困獸,飛身撲向天寶真人。
天寶真人哪會坐以待斃!
弩兵在授意下將所有的弩箭射向賀六渾!
這時賀六渾周身形成一股罡氣護盾,箭矢碰到護盾,紛紛失去力道,簌簌落地。眼見強弩沒有威懾,天寶真人口中唸唸有詞,身邊的衛兵立刻形同殭屍,在賀六渾周圍形成一面人牆,一層、兩層、三層……把賀六渾團團圍住。
然而此時,賀六渾似乎並不想傷害這些兵士。
猶豫之際,兵士們像發瘋的獒犬,上前抱住賀六渾撕咬起來!
悟空躲在暗處,突然覺得此種邪術似曾相識!那日在守護寨廣場上,少女公主使出的是同樣的招數!
不容多想,黑衣人不能因我而死!這些傀儡兵士,受天寶真人操縱!對操縱人打擊,兵士的攻擊才能停下來。
悟空一掌推出,一道白光射向天寶真人眉心!
就在白光要擊中之際,似乎天寶真人有所察覺。忽然側身躲過,反手朝著黑暗中的悟空就是一擊!
悟空只好現身。
天寶真人看到悟空,突然一愣。
趁此機會,悟空來不及多想,先救人!
只見悟空雙拳捶地,地面掀起巨大的氣浪,將圍困賀六渾的傀儡兵士紛紛震飛!就在一瞬間,悟空施展小無相功,瞬移至賀六渾處,一把拽起人飛遁不見!
“大將軍,要不要追?”身邊的副將問道。
“還追個屁啊!你看清楚剛才是怎麼救人的嗎?”天寶真人有些氣急敗壞。
“沒有!”副將低頭小聲道。
“看都沒看見,怎麼追!哼!收兵!”
天寶真人甩一甩長袖,轉身離去。
就在這一瞬間,天寶真人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詭笑。
悟空拽著賀六渾一路飛掠,轉瞬來到郊外密林。
他放下滿身是血的賀六渾,正要檢視傷勢。
此時賀六渾吃力地欠起身,似乎想要叩謝。
“罷了!你為救人遭難。你不欠我什麼。”悟空擺擺手,示意躺下。
賀六渾此時已皮開肉綻,衣服也早已被撕成布條。
悟空吹了一聲口哨,暗處走出幾人。
是守護寨的人。
這幾人看到賀六渾,突然怔在原地,一陣咬牙切齒聲。
“統領,多謝你把我們的仇人綁回來了!把他交給我們處理!”
“不勞您動手,我們定把他碎屍萬段!”
顯然,這幾人會錯了悟空的意思。
“是他救了你們。”悟空擺擺手,解釋道。
“怎麼會?這個鷹犬爪牙!”一人不屑地反問道。
“千真萬確!沒有他帶路,我怎麼能找到藏你們的墓地。”
悟空耐著性子,
“要抓你們的是國師,出賣你們的是候萬。他只是聽命辦事,好在良知未泯!”
說完,悟空朝賀六渾點點頭。
賀六渾立刻掙扎著起身,朝著幾人鞠躬道,
“對不住,我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不做,自會有旁人去做。我不做,我就違背了一個軍人的使命和素養。”
“哼哼!姑且饒你!留待觀察。”一人朝向另外幾人說道,“找兩個女人照顧他,給他找一件乾淨的衣服換上!”
“多謝不殺之恩。”賀六渾鞠身道。
悟空見事情得到妥善解決,心裡松了一口氣。
天寶府內。
通風對著天寶真人一頓臭罵。
“你真是讓我們兄弟們失望!”說完,“呸”一口吐了天寶真人一口痰。
天寶真人雙拳緊握,幾乎要發作。
“先是守護寨的人全體被救走!現在連自己的都督都看不住!眼皮子底下,讓人擄走!我們兄弟們真是高看了你!”
通風背抄著手,在屋內走來走去,有些煩躁。
天寶真人剋制住怒火,緩緩道來,
“那人的身手十分了得。眨眼的功夫,人不見了。怎麼救的人,我們都沒看清。如果你們兄弟在場,我看也未必能把人看住。”
通風一聽,更加不悅,指著鼻子,罵道,
“你,爛泥扶不上牆!我看鑄造金人的事情,就算了吧!”
說完,人已消失不見。
天寶真人後悔不迭,為逞口舌之快,把通風弟兄們給得罪了,鑄造金人的事情豈不是泡湯了!
沒有了平天的三昧真火和通風的三昧神風,根本無法煉出精純的精銅漿液,也就不可能鑄造成功金人像。沒有了金人像,他就無法秉承天意、名正言順地登上帝位。
元子攸能在諸皇子鑄金人比賽中脫穎而出,還不是有天意在幫他。
當時,玉帝派了太上老君和靈吉菩薩暗中護法,用三昧真火和三昧神風共同加持,才使爐火純青,燒製出至純精銅漿液,一次澆鑄成功,完美的金人像呈現在眾人面前。
而其他皇子因為用的是凡火凡風,銅液裡滿是雜質氣泡,澆鑄冷卻後,金像就會開裂。一旦鑄造失敗,就意味著不是天命所歸,自然與帝位無緣。
天寶真人覬覦人主之位,就必須告訴所有人,我乃天命所歸,奉天之意,為人之主。
在政治上站住腳,就必須順從天意。只有證明是天意,才能得到朝野上下的一致擁護。這個道理,天寶真人自然明白。
所以,他才把鑄造金人像看的如此重要。
天庭自然是不會選擇他做人間的代言人。眼下,九尾狐族才是天選的正統。
所以,他得靠自己去爭取。
因此成功鑄造金人像,這一環必不可少。而要想鑄像成功,非得有通風和平天暗中相助才行。
天寶真人心中越想越亂,索性差人把皇帝身邊的司禮太監劉重叫過來。
這劉重是前大太監位列三公的劉騰的養子。劉騰死後,太后為報復其殺死自己的情人,將其四十多名養子全部下令處死。這事被遠在晉陽的天寶真人得知,秘密派人暗中救人。但只救下一男一女。男的就是劉重,為了報恩,劉重也做了太監,當作天寶的眼線,監視著宮內的一切風吹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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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隨著天寶真人的得勢,劉重被一路拔擢,升至司禮太監。
劉重急匆匆地趕來,進門就磕頭。
“父親大人在上,不孝子劉重給您磕頭了!”
劉重每次見到天寶真人,都要刻意三叩九拜,直到天寶真人不耐煩了,把他扶起來才算。劉重把這位救命恩人當作親爹一樣孝順,天寶真人雖然覺著煩,但也樂見其成,心裡有一絲受用。
“父親大人,找我何事啊?”劉重又撲倒在天寶真人身前問道。
“小皇帝最近表現怎麼樣?”天寶真人也懶得再扶起來,就由他在地上跪著。
“皇上?他孝順的很,命宮中的畫師專門為父親大人畫了像,每天對著您的畫像跪拜。他說因朝堂和宮中事務繁忙,沒辦法親自服侍您,所以就每天給您的畫像請安,叩拜,有時還會和您的畫像聊天,怕您覺著寂寞。”
天寶真人聽罷,肉麻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好吧,不管怎麼說,這個元子攸,我沒有看錯他,當初從那麼多皇子裡選中他,一路扶持,助他登基,總算沒有枉費心機。
想到這裡,天寶真人,突然覺著於心不忍。這麼孝順的小皇帝,自己又何必取而代之。他如果真把自己當爹,天下既已是父子的天下,又何必苦心孤詣,再搞一出“曹魏篡漢”。
天寶真人內心更加陷入糾結。
劉重見天寶真人愣神發呆。畢竟久在皇宮服侍,練就了一身善於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本領。
於是,馬上說道,
“父親大人,先皇駕崩後,作為妃子的英娥妹妹,至今還在城外的尼姑庵中,守著青燈古佛,每日誦經唸佛!英娥妹妹才年滿二十,難道大好的芳華就這樣被白白浪費掉麼?”
見天寶真人沒有反應,劉重接著說道,
“天下哪個父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如今,趁著新帝即位,未立皇后,何不把英娥妹妹救出苦海,把她許配給皇帝,這樣,您不僅是皇帝的仲父,還是他的岳父。豈不更是親上加親!”
天寶真人聽到這席話,突然眼前一亮,猛拍大腿,
“對啊!好你個劉重!不愧是我的好兒子!來,讓爹喂你一口!”
天寶真人說著從旁邊的果盤裡,揪下一顆葡萄做出投喂的姿勢。
劉重識相地張大嘴巴等著,
“父親大人,你扔,沒事,我接的著!”
說著,一顆葡萄進了肚。
“謝謝父親大人賞賜!”
天寶真人立刻從剛才煩躁糾結的狀態中走了出來。
劉重突然提出的這個主意,比他當年誅殺太后還要讓他高興。
“來!劉重,都拿走!這些葡萄,可是西域的貢品!”
洛陽皇宮。
元九歌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
見元子攸自顧自批閱奏章。沒有絲毫搭理她的意思。
“皇帝哥哥,你說句話嘛!九歌知道錯了!”
元九歌一邊跪著,一邊撒嬌似地說道。
“要打要罵,你給個話嘛!我腿都跪麻了!”
元九歌用手撐住地面,打算起身,換個姿勢。
“別動!跪著!”元子攸突然厲聲道。
“謝謝!皇帝哥哥,你終於肯搭理我了!”元九歌反而有些高興道。
“不要臉!”元子攸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你聽我解釋嘛!”元九歌撅撅嘴,有些不服氣。
“火,不是我放的;也不是我主動要逃跑的!”
元子攸照舊低頭批奏章,沒有搭理。
“是大將軍,是國師,對,現在是你的仲父,他派人放的火,然後強行救走我的!……”
“你閉嘴!”
元子攸突然發怒,騰地站起來,走到元九歌跟前,
“不許你說仲父的任何壞話!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
元子攸突然一揮手,
“來人!”
站在宮門外候命的劉重,立刻推門進去,一鞠身,
“皇上,奴才在!”
元子攸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女誡》,扔到元九歌面前,
“劉重,你負責監督,讓她抄一百遍《女誡》!什麼時候抄完,什麼時候解除禁足!”
“還有,讓仲父幫忙給物色好人家,趕緊把這個瘋丫頭給我嫁了!”
元九歌一聽,撒潑似地在地上打起滾兒來。
“我不嫁人!絕不嫁人!哪裡罰我抄一千遍,一萬遍,我也不嫁人!”
元子攸不吃元九歌耍賴這一套,背過身去,
“嫁不嫁,你說了不算!父母不在,長兄為父,莫說我還是皇帝。劉重,把他給我拽下去!”
劉重忙不迭地點頭哈腰,
“是!皇上!”
劉重快步走至元九歌跟前,伸出手臂,
“請吧,公主!如果您累了,可以把手搭在奴才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