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無相所料,女孩果然不見了。
從一開始,他就覺得這個女孩不對勁兒。
好像是有某種企圖。
現在離開了也是件好事。
只是他在想,該怎麼和冉閔說?
他思忖片刻,決定暫時不告訴他。
因為,他隱隱地感覺到,那個女孩還會主動找到冉閔的。
奇怪的是,官府的告示說是,從獅子山逃出來兩名狐妖。
難道當天,有人混在士兵隊伍裡逃出來了嗎?
聯想到基地裡,總是有不明人光顧,不光朝廷覺察到了,連自己每次去基地,都隱隱地感到有其他人的存在。
究竟是敵是友?
他們和胡如花所說的敵方的間諜有沒有關係?
還有,在那家飯店遇到的兩個彪形大漢,究竟是誰?
是誰在暗地裡綁架了胡如花?綁架胡如花的人和彪形大漢什麼關係?和狐妖有沒有關係?
還有,在暗中保護自己的人到底是誰?
不知怎的,無相總覺得這些千頭萬緒的事情能夠聯絡在一起。
千頭萬緒。
思緒紛飛。
無相提醒自己要從容應對。
就在這個時候,冉閔來找他。
帶來一個不好的訊息……
閆三胖被人欺負了。
欺負閆三胖的人,是上舍班的一名學生。
在大家的眼裡,上舍班是小學高年級的畢業班,裡面不乏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沒想到上舍班居然會出現這樣的刺兒頭。
以前冉閔遇到這種校園欺凌的事兒,直接就出面擺平了。
從來不會找無相幫忙。
但這次的情況有些特殊。
欺負閆三胖的,是朝廷太尉的兒子,太尉是朝廷的一品大員掌管著軍事大權。
冉閔惹不起。
所以才找到了無相,看看能不能智取?
畢竟鐵三角裡,數他的腦筋最好。
事情總要有個前因後果。
無相問到,對方為什麼偏偏要欺負閆三胖呢?
冉閔答道,是在一次食堂吃飯的過程中,對方言語嘲笑閆三胖,說他又胖又能吃。三胖當場生氣翻臉,立馬給予了回擊。
對方驕縱慣了。只有他取笑別人的份兒,哪有人敢還擊。
於是,閆三胖被對方身邊圍繞的幾個同學一頓暴打。
那時,正好無相和冉閔不在學校,在街上溜達。因為恰巧不在現場,沒人幫他。閆三胖吃了眼前虧。
閆三胖這幾天被氣得連飯都不想吃了。
不吃飯,這是三胖有生以來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你說,咱們作為鐵哥們兒,好兄弟。能坐視不管嗎?
難道讓閆三胖氣得活活被餓成瘦子不成?
這太殘忍了!
無相回答道,
“說得也對。給我說說對方的情況。”
冉閔痛快道,“沒問題。”
“這位同學名叫陳友德,是太尉陳戎的兒子。他爹掌握著軍事大權。”
“眼下,戰事緊急。皇帝對太尉陳戎多有倚重。而陳友德是太尉陳戎最疼愛的小兒子。”
“他爹是捨不得讓這個小兒子受半點委屈。所以,在學校裡,沒人敢惹他。”
“現在我們得想個辦法。好好殺殺他的威風。讓他吃點兒教訓。幫三胖出了這口惡氣!”
“但是咱也不能引火燒身。畢竟,大家的父親都在官場上混。冤家易結,不易解。”
無相思忖半晌,立刻有了主意。
他問道,“需要教訓到什麼程度?”
冉閔思索了半天,“欺負同學是不對的。讓他認識到這一點就足夠了。”
“當然。據說這個陳友德,腦子還是好使的,心眼兒也不壞。就是喜歡嘲笑別人的短處。如果讓他改邪歸正。加入咱們鐵三角。那咱們就更加如虎添翼了。”接著,冉閔意味深長的說道,“畢竟,未來的王國是屬於我們的。我們要把這一代的精英全部團結在自己的身邊。”
聽罷,無相不禁豎起大拇指,感嘆道,
“不愧為府尹的兒子,考慮問題著眼長遠。”
冉閔立刻謙虛道,
“跟你比起來,我真是小巫見大巫。”
二人互相吹了一通牛逼後,無相這才說出他的計劃。
“我打算進入夢裡嚇嚇他。你說吧?我該怎麼嚇他?”
冉閔先是恭維道,“有你這樣的特異能力,真是讓人羨慕。”
接著又說道,“能不能讓閆三胖變成厲鬼,由他本人親自嚇唬嚇唬他。然後,那小子第二天一覺醒來,發現是場夢。到時候也不會懷疑什麼。”
“我相信他受了驚嚇後,見了三胖再也不敢取笑他了。”
“嗯,也行。我試試。”無相笑著回答道。
陳家,京城四大家族之一。
以製造兵器為主業。做的是壟斷生意。
連皇上都忌憚其三分。
好在陳家幾代人廣結善緣。不是飛揚跋扈之輩。在京城的口碑還算不錯。
在官場上的門生故吏眾多。包括,冉閔的父親。也號稱是陳戎的門生。
但是到了冉閔這一代,雙方素無往來。
冉閔的父親,冉鵬。要比陳戎小二十多歲。
雙方差著輩分,是師生情誼。
到了他們的孩子。依然差著輩分。
只不過,陳友德,是陳戎老來得子,是最小的兒子。
這才有機會和冉閔年齡相仿。
陳友德,只比冉閔大兩歲,比無相大三歲。今年十二歲。
而冉閔,是少年早熟。
早早就被父親冉鵬寄予厚望。
從小勵志步入仕途。
因此,善於結交各方官場子弟。
用其父冉鵬的一句話說,
“天下是屬於我們的。也是屬於你們的。但歸根結底是屬於你們的。”
冉閔心想了,既然遲早是我們的。那將來要掌握這個天下的,不就是現在崇文館的這幫孩子們嗎?與其將來官官相護,不如現在就結成深厚的同學友誼。方便將來一起共襄乾坤。
基於此,冉閔並不想和陳友德撕破臉。
不過,是想給他點兒教訓罷了。
這天晚上,陳友德和往常一樣,在宿舍裡早早洗漱完上床睡覺。
陳友德,喜歡在睡前躺在床上,和室友開開玩笑,取笑取笑同學,講講老師的段子。然後再帶著一臉的心滿意足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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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晚,也就不久,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陳友德又夢到了那天在食堂取笑閆三胖的場景。
還有他們大打出手,以多欺少。
不同的是,這次在夢裡,一個不小心將閆三胖向後一推,三胖的後腦勺不偏不倚,正好撞到了桌角上。
三胖的後腦勺被鑿出一個大洞。鮮血流了一地。
當下,閆三胖失去了呼吸,沒有了脈搏,瞳孔也逐漸放大。
就這麼輕輕一推,閆三胖居然真的死了!
陳有德,又驚又怕。連忙從學校逃了出去。
然而,剛逃出大街上,這時,天空突然暗了下來。四周圍,漆黑一片。
烏鴉在樹上,發出怪異可怕的叫聲。
地上的樹葉,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陰風刮的到處亂飛。
從天空中灑下來漫天的冥幣,其中有幾張還正好落到陳友德的肩上。
陳友德用手慌亂地從身上往下扒拉那些冥幣,可是怎麼也扒拉不下來。
這時,他發現地上鋪著的冥幣有些不對勁,撿起來看,被嚇得脊背發寒!
上面竟寫著他的名字,陳-友-德-收
陳友德大喊救命,然而剛才還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此刻,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人和漫天飛舞的冥幣和乾枯的樹葉隨風起舞。
陳友德只好往家的方向跑。
然而,大街前方是一片濃霧。
陳友德不管不顧一頭扎進濃霧裡。
裡面什麼也看不清楚。
憑著直覺,陳友德拼了命的跑啊跑啊……
突然一個跟頭栽了下去!
好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
陳友德倒在了地上。
當他去檢視時,竟發現是渾身是血的閆三胖,此刻臉色慘白,手如枯爪,朝他抓過來!
閆三胖滿頭滿臉都是血,映襯著那張慘白毫無血色的臉,目光卻如鷹般銳利,此時他突然長出獠牙,黑髮拂著青面,陰森森道,
“我死的好慘呀……你拿命還我……我死的好慘呀……你拿命還我……”
然後,陳友德的腳腕被閆三胖一把抓住。
陳友德拼命的掙脫,卻怎麼掙脫不開……
直到……
室友把他喊醒。
陳友德滿頭大汗地醒來,發現不過是一場夢!
然而,天還沒亮,夜色還長。
陳友德嚇得一晚上沒敢閤眼。
……
第二天一早,在食堂吃早飯的間隙,陳友德專門走到閆三胖跟前,晃晃悠悠地仔細打量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問道,
“閆三胖,你沒事吧?”
閆三胖一臉懵比,反問道,
“怎麼啦?你是盼我有事兒,還是沒事兒?”
陳友德把手湊近閆三胖的鼻子下面,確認還冒著熱氣,長舒一口氣道,
“沒事兒就好……”
這一奇怪的舉動把閆三胖給整懵了!
陳友德沒有多想,以為是那天欺負閆三胖,自己一定心裡有所愧疚。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晚上做個噩夢也正常。
但是,第二個晚上,陳友德仍然像往常一樣,早早洗漱上了床。
今晚,他破天荒地沒有閒情逸致去取笑同學,背後裡嘲諷老師,而是乖乖地裹著被窩,趁著大家都還沒睡,他趕緊提前睡著。
很快,陳友德再次進入了夢鄉。
在夢裡,他又一次夢見了閆三胖。
不過,這次閆三胖是和顏悅色地來找他,說是原諒他了。
陳友德還有些納悶,自己並沒有向他道歉,也沒有主動乞求他的原諒,何來這一說。
陳友德正要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時,閆三胖搶先笑著說,
“因為,你已經答應了來陪我作伴了……”
這句話把陳友德嚇得不輕!急忙問道,
“你是人是鬼?”
閆三胖笑而不語,拽著他去了一個地方。
竟又是前次他鑽進去的濃霧裡。
什麼也看不清,閆三胖帶著陳友德七繞八繞,終於停了下來。
指著前方不遠處一個方形土坑說,
“你去看看,咱倆真的是朋友了。”
陳友德抱著好奇心和內心的一絲忐忑,慢慢湊近,眼前的景象,讓他驚駭地大喊大叫了起來!
原來是土坑裡並排躺著兩具屍體,
一具是閆三胖的,另一具居然是他自己的!
還有什麼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屍體更詭異恐怖的事情麼?
陳友德大喊大叫著,掙扎著,閆三胖儘管站在一旁對著他陰森詭異的一個勁兒地笑!
終於,室友再次推醒了陳友德。
而此刻,室友大半都還沒就寢呢!
“陳友德,你又做噩夢了?……”
陳友德摸摸額頭上的汗,想到長夜漫漫,再也不敢閤眼了。
又一個瞪著眼睛等天亮的晚上。
第三天早上,食堂早飯時間。
陳友德頂著黑眼圈,再次來到閆三胖跟前,朝著他深深鞠了一躬,
“三胖,對不起,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
閆三胖照舊一臉懵道,
“我放過你什麼?你好奇怪!是你欺負我的,這話應該我說才對……”
陳友德此刻熱淚縱橫,就差給閆三胖跪下了。
“三胖,我不該嘲笑你又胖又能吃。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給我託夢了!”
“我都兩個晚上沒閤眼了!再這樣下去,我就要真的死掉了!”
閆三胖一聽火了,
“陳友德,你太壞了你,你這不是咒我嘛!我還沒死呢,怎麼給你託夢?”
陳友德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泣不成聲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還活著呢,還熱乎著呢!這不是……我受不了了嘛!”
“你已經連續兩個晚上在夢裡找我算賬了!我嚇得兩個晚上沒閤眼,你讓我怎麼辦?你給我想個辦法……”
閆三胖不耐煩道,“這關我什麼事?反正這兩個晚上我睡的挺香的。”
這時,一旁的冉閔及時搭茬道,
“哎……三胖,得饒人處且饒人嘛!雖說他做噩夢跟你沒關係,但是你就原諒他嘛。他心裡的疙瘩解開了,也許噩夢也就消失了呢!”
“再說了,我們優秀的陳友德同學,除了嘴巴不好以外,其他都還不錯嘛!”
陳友德此刻感激地看了冉閔一眼,說聲“謝謝……”
閆三胖換了一副表情,輕鬆道,
“嗯。讓我原諒也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情。”
“你說,你說。”陳友德連忙道。
“從今以後,改掉你喜歡嘲笑別人,揭別人短處的壞毛病。”
“沒問題!”
冉閔一步跨到兩人中間,笑著道,
“來來來,兩人握個手,以後就是好朋友!”
冉閔一隻手拽住陳友德,另一只手拽住閆三胖,然後臉朝向一旁正沉默微笑的無相道,“來,無相,你也過來。咱們四個人,以後就是好朋友啦……”
“無相,你來給咱們四個人的團隊,起個名字怎麼樣……”
無相笑笑,“你就是個活寶!”
“說得好!活寶好!咱們從此就叫……崇文四寶。”
說著,四個人的手疊放在了一起。
陳友德雖說心裡有些怪怪的,有點兒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但是連著兩晚上沒睡覺,自覺也許是自己腦子有問題了。
不管怎麼說,不光多了三個朋友,更重要的是,也許今天晚上能睡個好覺了。
……
話說無相最近經歷了亂七八糟的事情,卻疏忽了對空間術的修煉。
這下,終於能等到各方面的事情稍有平息,忙中偷閒,趕緊抓緊修煉要緊。
記得師父夜無寐說過,天賦再高,記憶力再好,一定要勤加練習才行。
而刑天也告訴過他,再厲害的法術,如果修煉的時間和火候不夠,都是水過地皮,浮毛潦草,對於真正的高手而言,是不堪一擊的。
而無相從三歲到九歲,經過六年時續時斷的修煉實踐,才明白師父和刑天說這話背後的含義是什麼。
不論修行的是什麼道,什麼術,都離不開運用自如。
達到自如的境界,就要讓自己充分地融入天地宇宙中間,感受宇宙跳動的脈搏和到處噴湧的暗能量,最終,達到神識通明,舉重若輕,隨心所欲的境界。
這就有點兒像最強大的計算機,連線了取之不竭的能量源。
既要把運算速度控制在0.000000000……1毫秒之間,還要有強大的源源不斷的能量源作為後盾。
而這兩點,都需要實踐和時間,是為修煉。
這天晚上,無相趁著室友全部睡熟了。
趕緊翻身坐起。
這次,他學聰明了。
根本用不著跑出宿舍,專門跑去樹林裡正襟危坐,冒著被校衛抓住的風險,還有那團不明不白的黑影襲擾。
此番,他直接盤腿坐在床上,起心唸咒後,給自己劃一個獨立的空間。
然後肉身消失不見,轉為進到空間裡修煉。
這樣就不會有任何事任何人能夠打擾到他。
而自己的修煉也更不會打擾到別人。
無相把早就背過無數次的1857種空間系法術又以最快的速度過了一遍。
接著,無相練習了吐納之法。
一呼一吸之間,聯通天地宇宙,吸收日月精華。
無相感到丹田一陣發熱,漸漸地彷彿有個雞蛋大小的熱氣團在丹田處來回撞擊。他甚至能感覺到,丹田處的熱氣團溫度越來越高,壓強越來越大。
雖然體積不大,反而還有些縮小。
但是熱氣團的“含金量”和“能量密度”卻越來越高。
“嗯,不錯。這六年來小有所成。”無相鼓勵自己道。
揮出法術的速度和揮出能量的密度,同等重要。
無相想起了師父告訴他的,想要發揮出法術的最強作用,非得運用“集中壓強原則”,而一把劍或者一個尖銳的物體,是發揮這一至強作用的最佳武器。
無相召呼出了師父留給自己的壓箱底兒的那件神器,採自太牢山上的天外隕石由刑天親自用自己的仙氣煉化而成的……
那把鐵釺!
此刻自己所處的獨立空間是和現實空間同維度的異空間。
無相決定按照師父教的原理,看能不能用這把鐵釺劈出高維度的空間。
無相集中意念,氣沉丹田,念動咒語,此刻能感覺到丹田處的能量氣團緩慢地順著奇經八脈流向了鐵釺的尖端。
無相一聲暴喝,突然揚起鐵釺朝著空中猛然一劈!
他所在的空間竟然發出猛烈的抖動!
繼而,眼前的虛空化成了無數的碎片,半黑半白之間,無相突覺腳下一空,向下方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