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隨本王一同上戰場！”
臺下的姑娘們聽罷像受驚的小鳥，發出一陣嘰嘰喳喳後，立刻四散逃開。
旁邊的兵士哪會讓她們得逞，圍成了銅牆鐵壁，把姑娘們嚇得一個個花容失色。
元子明隨即擺擺手，示意姑娘們回到位置上來，說道，
“不要慌，不要怕，本王是不會讓你們去上戰場殺敵的！”
姑娘們這才安靜了下來。
“本王給你們找個了大買賣！”
“你們平時裡伺候各色各樣的客戶，一定很辛苦吧！三教九流，無所不包。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光身體累，心也累得很哩！”
姑娘們一陣懵逼，沒反應過來王爺說的是什麼意思。
“本王年少時終日與你們陪伴左右。能夠懂你們，理解你們。所以，本王為你們考慮了更好的出路！”
到這時，大概有的姑娘已經猜到什麼意思了。
“本王允許你們把怡春樓開在隨軍的軍帳裡，你們只需一心服務好我們的將士就好！將士們孔武有力，身體強壯，紀律性強，你們服務他們要輕鬆一百倍！而且本王會給你發軍餉。你們和兵士享受同等待遇。都是在為本王效力，為王者之師效力。你們會引以為自豪的！”
聽到這裡，老鴇兒們不幹了。嘰嘰喳喳，叫嚷了起來。
“那我們呢！姑娘們有了軍餉，我們這些老媽媽們，怎麼辦？難道一手培養的人才，被王爺你挖了牆腳不成？”
元子明不慌不忙道，
“本王早已替媽媽們想好了！老媽媽的酬勞按照手下姑娘軍餉的十分之一給你們計算。而且，你們和姑娘們的吃穿住用行與將士們統一標準，全部不用你們自己承擔。”
老鴇兒們一聽，這可比自己開門做生意划算多了。
不用一文錢投資，沒有房租、蠟燭燈油錢，不用負責姑娘們的吃穿，更重要的，以往還得自己陪著笑臉招攬生意，有時候會和斜對過的老鴇兒因為爭一個客戶能打起來。
現在，如果在軍營裡，將領和士兵客戶當然會源源不斷，個個聽話有紀律，自己只需要管理好手下的姑娘們不出亂子就行。
嘿嘿，真是天上掉餡餅的好買賣啊！
姑娘們一聽，以前伺候的那些官員富商們，一個個腦滿腸肥，看著就油膩噁心，為了錢才不得不陪著笑臉伺候；還有那些下里巴人，渾身髒了吧唧，拿著攢了大半年的辛苦錢，就為了體驗一凡天上人間，但自己總不能和錢過不去吧。忍著臭氣熏天也得來者不拒地伺候著。
這下好了，這些鎧甲勇士，個個強壯精幹、英姿颯爽、威風八面、服從紀律，賺錢也開心啊。
臺下姑娘們老鴇兒們立刻群起響應，舉手呼喊道，
“我願意！我願意！犒勞三軍，為王國效力！”
元子明滿意地點點頭，隨即一揮手，幾百名兵士魚貫而入，每人手中捧著一沓衣服。
“這是本王找徐州最好的裁縫，為你們專門設計製作的行軍服，每人按照尺碼領了衣服後，回去換上，等本王通知，擇日出發！”
姑娘們一陣忙不迭地謝恩後，領著衣服就回去了。
大軍出發前，城裡的怡春院每日都有衛兵守著，以防這些姑娘老鴇兒們回去後變卦。
元子明把這一千多人的姑娘隊伍，專門編了一個營，叫“秋月營”，作為隨軍犒勞慰問三軍的軍妓營。
陳子雲聽說了元子明的奇葩壯舉之後，不禁啞然失笑，
“元子明還真是個奇葩，但這個奇葩倒卻天才得很！”
陳子雲在認真研究了北國的兵力分佈後，制定了先取兗州、再取青州、冀州，然後再返回來攻打洛陽的戰略方針。
誰知元子明一聽，側眼盯著陳子雲道，
“果然是個書生！為何要繞這麼大一個圈子！彭城距洛陽不過馬行三日的距離，如今國師天寶真人帶著三十萬精兵返回了晉陽老家。
此時，洛陽城內只有兩萬羽林軍，近畿地區只有五六萬虎賁軍，何不趁著洛陽空虛，直搗黃龍！”
陳子雲不以為然道，
“所謂金角銀邊草肚皮。九宮格裡中間一格乃兵兇之地，是死地。如果我們貿然襲擊洛陽，不顧兩翼和身後，恐怕會被包了餃子！”
誰料元子明一頓哈哈，斜眯著眼道，
“知道我為什麼反嗎？”
陳子雲不知道元子明怎麼會突然問出這麼一句，難道不是為了稱帝麼。
“為什麼？”
“因為，本王死活看不上那個元子攸！一個靠老丈人的勢力支援下上位的草包也能當皇帝。那天下人人都可以當皇帝了。本王就是不服！藩王們恐怕也是看笑話吧。要不是懾於蠍族兵威勢強，恐怕藩王們早已一擁而上分食王畿了。洛陽也早就不是元子攸的洛陽了！”
“所以，本王巴不得現在就飛過去，把元子攸從王座上拽下來！然後吐他一臉口水，再踹上幾腳！罵道，你這廝，這麼沒有自知之明！快給我從洛陽滾出去！”
說著，元子明突然意味深長地說道，
“其實，我並不想殺他。我只是想給他個教訓！”
“如果他足夠識趣的話，現在就應該宣佈禪位！他應該有自知之明，他在位一天，九尾狐族不舒服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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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蠍族的傀儡，不能代表九尾狐族。”
“當然，禪位的物件可以不必是我！”
“九尾狐族的皇位，一定是能夠代表九尾狐族的能者居之！現在的元子攸只能代表蠍族和他自己！”
“這樣下去，九尾狐族辛苦建立的王國遲早玩兒完！”
陳子雲突然覺著以前錯怪元子明了。
沒想到“聞名真地不如見面”。道聽途說，永遠不如眼見為實。
元子明既不像外界傳說的那般自負狂妄，也不是個腦子偏執乖張的混蛋。
反而，有一腔只想扶正朝綱的熱情，但他這種英雄意氣實在是與雄心詭詐的帝王品格相去甚遠。
陳子雲隱隱地生起了一絲擔心。
擔心元子明不是一個能取得終局勝利的合適人選。
他只想把元子攸拉下皇位，眼裡也只盯著洛陽。
對於整個王國，洛陽與地方藩鎮之間，蠍族與九尾狐族之間的博弈格局和博弈策略，顯然缺少全域性的思考。
像極了為了一個女人，選擇與情敵決鬥的浪漫公子。
如果是這樣，自己如何抉擇，顯然應該提前考慮了。
見陳子雲若有所思，顧慮重重，元子明哈哈一笑道，
“放心！兗州、豫州、青州的藩王們，我早已秘密打過招呼了！他們答應保持中立，作壁上觀。這是我和元子攸之間的事，與他人無關！我們絕不會被包餃子的！”
既然如此，陳子雲也就不再堅持。
他來時，南國法王特地叮囑他，在大局上一切以元子明的意見為主。我們只是輔助，因為只有元子明自己知道他到底要的是什麼。
南國法王早就做了三種結果的預判，
一等結果，當然是助元子明登上帝位，然後元子明率國投降；
二等結果，元子明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帶著徐州投靠南國；
三，最差的結果，白忙活一場，元子明兵敗被剿滅，但發起的內亂對北國不啻於一次沉重打擊，虛耗北國國力，為下一步全面北伐做鋪墊。
可以說，南國法王雖然信佛，但眼裡不光朝著佛祖看，還盯著北國的一舉一動。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南國法王的算盤打得夠精的。
然而，令陳子雲沒想到的是，兵力虛弱的洛陽竟然主動出擊了。
元子明速速命人叫來陳子雲。
一見面，元子明大叫道，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沒想到，元子攸果然蠢到家了！洛陽本來已經空虛，竟調出九成兵力前出五百裡，主動進攻本王。哈哈哈！難道他們不要老家了麼！”
陳子雲面露疑慮，心想，元子攸再不濟，難道天寶真人和他沒有書信往來麼，難道朝中沒有懂軍事的將領麼。
是作為蠍族戰神的天寶真人會出這種昏招，還是洛陽衛戍的將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洛陽守衛的羽林軍虎賁軍盡出，現在洛陽已然成為一座空城。
元子明只需派一小支軍隊與羽林軍接上，打拖延戰。其餘主力繞道身後，直取黃龍，洛陽就唾手可得。這麼明顯的漏洞，難道洛陽的將領看不出來麼。
一定是個圈套。
是一個利用元子明急取洛陽的心態，故意誘敵深入的圈套！
想到這裡，陳子雲不顧元子明正在得意高興的勁頭上，直接潑了一盆涼水，他希望元子明能清醒清醒，說道，
“洛陽空虛，這麼明顯的漏洞，一定是個圈套！王爺切不可中計！”
“現在的上策，是派一小股兵力與前來的御林軍虎賁軍虛與委蛇。”
“然後率主力悄悄北上，進攻兗州，青州，冀州，逼三州藩王站隊，選擇與我們結盟！”
“一旦事成，我們就可以從冀州南下直取洛陽！”
誰知元子明直接一口否決，
“進攻兗州、青州、冀州？難道還嫌九尾狐族不夠離心離德嗎？”
“現在藩王們已經各懷心思，一盤散沙，難道我們還要與他們為敵嗎？”
“到時候，恐怕我們九尾狐族的同胞們連維持表面上的和諧也不可能了！王國可真就分崩離析了！”
陳子雲沒想到元子明找了這麼個角度反駁他，一時間竟啞口無言。
常言道，疏不間親。
自己一個外人，出主意讓同胞們相互攻伐，始終是站不到正義的一方。
但元子明恐怕也不會認真去考慮，現在他的同胞兄弟們，除非刀架在脖子上，否則無論如何都不會團結在一起的。
這個道理，該讓他這個外人如何來講，才能讓元子明徹底明白。
這時，陳子雲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十分陌生的聲音，
“不就是想讓藩王們與元子明結盟嗎！”
“這個……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