綾羅帳內，吐沫爾把施玉春摟入懷中。
粗糙的手指在佳人玉臂上滑來滑去。
吐沫爾欣賞著懷中的美人，心神不免有些盪漾。
羊脂般細膩的肌膚，圓潤光滑；通體雪白的身體，宛如玉璧，玲瓏剔透，妙不可言。
“美人兒，有沒有人說過你的身體就像一塊白玉？”吐沫爾半開玩笑地問道。
然而，施玉春此時身體驟然一緊，黛眉微蹙，輕聲道，
“官人為何如此一問？”
吐沫爾笑笑，
“沒什麼，美人兒的皮膚嬌嫩白皙，細膩光滑，就像是羊脂白玉，妙得很勒！”
然而，施玉春竟沒有流露出半點兒高興，此時宛如精雕細刻的臉上卻劃過一絲淡淡的憂愁。
八年前，十四歲的施玉春和同樣一批經過精心挑選的妙齡少女，被送進了南國法王的宮闈。
原本以為能像傳說中的皇宮眷寵那樣，從此過上前呼後擁的生活。
不料，在被法王第一次臨幸過後，法王盯著自己年輕的身體半晌，說道，
“真是天生一個尤物，身體如羊脂白玉，妙不可言！”
“寡人就賜一個法號給你，就叫’妙玉’。”
“以後，你們這批妙齡少女，就以你為首，叫’妙玉營’。”
施玉春受寵若驚，向法王連連謝恩，以為從此能獲後宮首寵。
誰知，“妙玉營”根本不是法王招募來作為後宮妃嬪供自己寵幸的，而是還要經過一系列專門的特訓後，秘密送往敵國的各個青樓妓院，作為為南國收集情報的細作營。
而這些青樓妓院的老鴇兒竟也是早年南國法王送進北國的細作。
“妙玉”和“飛鷹”，是南國秘密打造的兩支諜報系統。
“妙玉營”是清一色的妙齡美女，每一位女子都要經過法王的親自臨幸後選出；
之後，法王會舉行一場秘密法事，在佛祖面前，這些美女被選中成為法王座下忠誠的女弟子。
與“飛鷹隊”清一色受過特訓的少年郎一樣，經過一系列精心的訓練打造後，被送往北國，成為秘密的諜報系統成員。
作為一個職業間諜，
施玉春當然不會浪費每一次與北國軍政人員同床共枕的機會。
“官人，你背上的傷怎麼樣了？”
“嘿嘿，這點兒小傷，算不了什麼！”吐沫爾大咧咧地笑道。
“我們行軍打仗，戰場殺敵，哪個不是刀傷累累！……”
施玉春用手指捂住吐沫爾的嘴唇，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
“官人為了奴家……”
“連御史臺大人，都敢鞭笞，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呵呵呵……”
“你不會官兒比御史臺大人還大吧？”
吐沫爾不以為然，道，
“我的叔叔天寶真人是朝廷第一權臣，連當今皇帝都是我叔叔擁立上去的。”
“我們蠍族士兵現在是王國唯一可以依靠的精銳力量。”
“九尾狐王國現在離了我叔叔和我們蠍族的大兵，根本玩兒不轉！”
“你懂了嗎？小美人兒。”
吐沫爾用手刮了刮施玉春的鼻子。
施玉春故作嬌羞，道，
“怪不得呢，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勇猛呢！”
吐沫爾一下子受到了鼓舞，再次翻起身，
“哎吆！……”
施玉春哼唧一聲，又一次捲入到吐沫爾的身軀之下。
……
侯莫崇已暗中聯絡好關中大多數郡縣太守，等駙馬爺和公主一到長安，就可以把他倆立刻囚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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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馬上自立為關中王，在眾人的見證下，殺掉這一對兒皇室眷侶，為造反祭旗。
誰知，突然來了一封南國法王的密信，要求他放棄稱王，轉而尋求支援齊王在關中稱帝。
侯莫崇看完密信，氣得一拳錘在牆上，雪白的牆上立刻留下了血紅的拳印。
“蕭志亮，你這個王八蛋！想要虎口奪食，坐享其成，門兒都沒有！”
齊王，蕭志亮，文武雙全，是南國的宗室成員。
當年發動政變失敗，叛逃到北國。
被洛陽朝廷封為齊王。
蕭志亮領兵對抗自己的母國南國，屢有戰功。
此次，被北國天寶真人和幾位內閣大臣，商議任命為徵西將軍。
名義上，是為平定關中的零星民變，以防止亂民集腋成裘，發展成像冀州一樣的大型叛亂。
實則是利用蕭志亮來牽制侯莫崇和新赴藩封的駙馬爺無相。
誰能想到，這個蕭志亮竟同時與南國法王暗通款曲，互有媾和。
兩人在對待把九尾狐王國搞垮這個目標上，空前一致，畢竟都是蘭陵蕭氏的本家弟兄。
南國法王暗中支援蕭志亮在關中稱帝。
待蕭志亮在站穩關中之後，親率大軍西出潼關，兵指洛陽；
屆時，南國法王同時從南面發兵，兩面夾擊，中原唾手可得。
九尾狐族王國的徹底覆滅，指日可待。
此時，蕭志亮正率領著十萬招降來的大軍逼近潼關。
沒錯，這十萬士兵原本是元子明被困在洛陽城內的叛軍，被天寶真人招降後，撥給蕭志亮，以供其調遣的。
不過，蕭志亮似乎並不領情，因為他知道，招降來的叛軍是最難帶的。
潼關的守將呼延直剛送走駙馬爺和公主那一撥，又迎來一波，看著十分愁人。
這一波比上一波，看上去可是兵強馬壯多了。
潼關城前面狹長的官道上，蕭志亮的大軍擺出一字長蛇陣，一眼望不到尾。
蕭志亮命副將上前與城門樓上的呼延直接洽。
副將姚賈原來是元子明的副將，竟然直接被蕭志亮拿來用了。
可見蕭志亮這個人用人倒是不拘一格，十分寬容大方，用人不疑。
姚賈拿出天寶真人的手諭，朝著城樓上的呼延直晃了晃，大喊道，
“徵西大將軍蕭志亮領大將軍國師天寶真人之命，率領十萬大軍赴關中平息民變，請予通關。”
呼延直心中一驚，竟是南國叛逃的宗室、被北國朝廷封為齊王的蕭志亮！
他這次親自帶隊。看來天寶真人對關中的局勢已然有所察覺。
此刻，天寶真人剛剛平定了洛陽城的叛亂，權勢正盛。
何況，此次一派就是十萬兵馬，加上齊王坐鎮，看來是抱定了長期雄踞關中的打算。
所謂“蝨子多了不咬人”，放一波人馬過去是放，放兩波人馬也是放。
王國的權力意志，豈是自己一個小小的潼關守將，能阻擋得了的，乾脆讓他們過去得了。
於是，不一會兒，守城的官兵開啟城門，迎接大軍通關。
蕭志亮騎馬路過鞠身迎接的呼延直時，腦子裡一念閃過，這位守城將軍竟似曾相識。
當聽到姚賈介紹，守城將軍呼延直是當年南國荊州的降將時，蕭志亮露出一絲笑意，說了聲，
“很好！”
遂從腰帶上解下一隻玉佩，交給姚賈，
“把這只玉佩交給呼延直。”
“告訴他，以後他就是我的人了！”
“讓他守好潼關，再不能讓任何隊伍進入關中。”
呼延直拿到玉佩一看，大驚。
竟是一隻飛鷹玉佩！
蕭志亮竟然是潛伏在北國最大的間諜首腦！
而自己，也是當年受命詐降潛伏的飛鷹隊成員。
多少年過去了，一直等待著被飛鷹的上級組織喚醒。
終於等來了這一天。
看來，南國法王要準備收網了。
然而，面對著關中一團亂麻一樣的局面，
侯莫崇擁兵自重，地方豪強虎踞龍盤，
駙馬無相和公主九歌新藩上任，
以及幾個落魄宗室在馮翊和扶風苟延殘喘，
蕭志亮面臨的局面一點兒也不樂觀。
這下，關中之地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