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虛宮。
觀天閣。
元始天尊讓姜子牙再把一顆棋子拿掉。
然而姜子牙似乎心有不甘地問道，
“師尊，您確定要拿走他嗎？”
“他不是還沒死嗎？一切尚未可知。”
元始天尊嘿嘿一笑，意味深長道，
“死與不死，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有的人活著，他已經在人們心目中死去；有的人死了，他還在人們心目中活著。”
“像元子攸這樣的，完全是禁不住誘惑，又志大才疏，缺乏忍耐和堅持，在時代的洪流中，他註定要被拋棄。”
“他即使苟活，又與死有什麼分別呢？”
姜子牙點點頭，默默地站到一旁。
“哈哈，老頭兒，又在教育徒弟呢。”
白髮少年從外面慢悠悠走進來。
元始天尊興沖沖地朝白髮少年揮揮手，道，
“白兄弟，快過來！看看老夫最近新下的棋著如何？”
“通天老弟剛剛被我扳回一局。嘿嘿。”
白髮少年盯著棋盤上的剩餘棋子，看了半晌，將手中的摺扇開啟，這才說道，
“不對呀！你們二老殺來殺去，豈不是讓如來老兒白撿了便宜。”
元始天尊神秘一笑，有些自鳴得意，
“白兄弟，膚淺了不是！”
“所以說你也得加入這場棋局，不能只做一個旁觀者。”
“只有你加入進來，才能身臨其境，撥開雲霧看到真相。”
元始天尊邊說邊搭攬道，
“來來來，我這個天下歸一棋，最多可以四個人下。”
“除了我和通天，如來，給你也留了一個位置。”
“你加入，這棋有點兒像打麻將了，更有意思了。”
白髮少年笑笑，
“如果是我參與，規則就得變變了。”
元始天尊一愣，好奇心爆棚，
“哦？我的規則還不夠好？白兄弟有何高見？”
白髮少年笑笑，娓娓道，
“按照你的規則，棋子以或明或暗的形式存在。”
“有的棋子，下棋的人都心知肚明，就是由各方指定派下去參與棋局的，這是明棋。”
“但也有少數棋子，你挪來挪去，決定去留時，還是看不透他究竟屬於哪方陣營，是敵是友。”
“這時，對所有下棋的人來說，他是暗棋。”
“直到終局時，這些暗棋如果還不明了，豈不是根本分不清輸贏。”
元始天尊笑著擺擺手道，
“幾乎不會發生你說那種情況。或者說可能性很小。”
“因為，迄今為止，幾乎所有的棋子都是明棋，各方都心知肚明。”
“目前只有一兩個棋子大家都不知道屬於哪方陣營。但因其作用舉足輕重，就由我們抓鬮來為他暫定一個陣營。”
“等到終局時，局面基本已定。輸贏已經沒有了懸念。就算一兩個棋子的陣營存在反覆。基本不會對結果造成影響。”
白髮少年搖搖頭，質疑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
“你這個棋，第四個棋手，不應該是我。”
“這樣的明牌打來打去，還是不夠有意思。”
“我們不妨把第四個棋手叫做神秘人。”
“把所有的暗棋不妨全劃給他，由他代表第四股力量。”
“第四股力量獨立於你、通天、如來的意志，走出不一樣的棋著。”
“而且，第四股力量要與你們三聖並駕齊驅，對你們是暗棋的，對第四股力量來說恰恰是明棋。”
“這樣豈不是更好玩，更有懸念。”
元始天尊沉思片刻，問道，
“可是，你說的第四股力量，他的棋子在哪裡？”
“沒有棋子，怎麼下棋？”
白髮少年笑笑，反問道，
“老頭兒，你不誠實啊？看來天雷劫你是免不了啊？”
元始天尊臉拘得通紅，尷尬道，
“是有一些人，出乎我們三老的意料之外的，而且能量也異常強大。”
“但是，我們只當是某一方派出的，只不過誰都打死不承認罷了。”
“也許真有可能如你所說，這些人不屬於三方中的任何一方。”
“不妨就按白兄弟說的，就讓姜子牙來代表第四方力量，代為執子。”
白髮少年頷首讚許道，
“這樣甚好。不然就你們三老頭玩，有什麼意思。”
“還有一事。你們應該給棋子一次選擇的機會。”
“棋子的命運，不能任由你們撥弄。他的移動和去留應該由他自己決定一回。至少一回。”
元始天尊大為疑惑道，
“棋子之所以成為棋子，不就是為了全域性而服務嗎？”
“棋子離開了全域性，棋子自身有何意義？”
“棋子就是因為看不清全域性，所以才需要執棋人的。”
白髮少年連連搖頭，對這種說法非常不滿意道，
“什麼是全域性？”
“追求全域性就是正義的嗎？”
“我的看法倒恰恰相反。”
“至少棋子除了作為全域性的構成部分之外，還應該有它自身的意義。”
“這種意義只存在於其自身的尊嚴，不以執棋人的意志為轉移。”
“至少應該給棋子一次自我選擇的機會。”
“你們眼中的這些棋子，雖然一開始為了使命而生，但是生命的過程既有七情六慾，又有突然湧現的新追求，不能單純作為完成全域性任務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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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始天尊眉頭緊皺，似有不快，但是對於白髮少年的話，他不得不重視。
畢竟，白髮少年比老頭兒更早通徹宇宙大道。
“可以。就按你說的定吧。”
“沒想到，一場神仙的棋局，被白兄弟衍生出這麼多道理。”
元始天尊此刻心有不甘地應承道。
靈山如來座下。
觀音大士正向如來彙報，
“佛祖，人間近來發生了一些事情，對我們是極好的機會。”
“北方的朝局不穩，可能又要換皇帝了。”
“而且，北國百姓對朝廷不滿由來已久，民生艱苦。”
“我們可以多派一些傳教僧人，在北國廣泛發展更多的信徒；多蓋一些廟宇，為靈山諸佛吸收更多香火。”
如來微笑著點頭，
“靈山派出幾百名弟子下界投胎轉世。歷經兩百年，終於結出碩果。”
“現在南方已然成為佛國。光南國這一片的香火，就足以讓靈山的諸佛菩薩延壽五百年。”
“北國佛教的發展也方興未艾。洛陽的王公大臣少有不信佛的。”
“下一步打算發動各界人士多多蓋些廟宇才好。”
“高層人士喜歡研究佛理，對香火的貢獻有限。”
“只有平民百姓願意更多地貢獻香火。”
“咱們的傳教工作應該更加平民化。”
如來頷首讚許道，
“可以給南國法王發去指示，讓他抓緊北伐。”
“只要南國法王一統天下，天下誰人不信佛。”
觀音大士似有所悟，
“佛祖的開示，令弟子醍醐灌頂。”
“弟子這就傳去訊息，讓南國法王趁北國內亂，隨時準備北伐。”
佛祖此刻躊躇滿志，揮動大手，道，
“你去吧。”
“去普度眾生吧。”
南國法王很快收到了觀音大士的指示：
如來佛祖希望，在南國佛教興盛、萬廟朝宗、香火旺盛的局面也能在北國同樣上演。
更快的辦法就是南國能把北國一併納入自己的版圖。
這樣自上而下的推動起來更快。
這給南國法王出了個難題。
北伐九尾狐族，顯然不光是個發展佛教的問題。
涉及軍事政治方方面面。
顯然，這兩方面還沒有準備好。
陳子雲率領的七千南國精銳特戰旅竟遭全殲。
南國法王還沒有找到能夠對付北國擅長的騎兵戰術的有效方法。
政治上，北國雖然近些年走馬燈似的換皇帝。
但那是兄弟分家，自己人搞內訌。
一旦外族入侵，立刻會遭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團結抵抗。
而且，北國的蠍族勢力正盛。關中力量也不容小覷。
由南往北統一，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