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發誓!
只要蘇懷敢說出某個選擇。
他們登時就要抓住其把柄，直接給其“打回原形”!
然而……
蘇懷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直接說道：
“詹大人倒是有意思，我為何需要諸位推翻所謂的定罪呢?”
他冷冷一笑。
直接將主權握在手裡。
“在座之列，審問藍玉僅僅只有三司，更多的不過是看客。”
“況且，三司是主審!”
“我也是主審!”
“幾位大人的問題。”
“我本不需要回答，不過，為了讓諸位明智。”
“那我也就如實回答了。”
當蘇懷的聲音落下之後。
再度看向眾人。
高聲道：“不論諸位同不同意，我的答案都是……”
“清查土地之後，方可論藍玉之罪!”
“至於……此前定之罪一!”
“因李赫案，和這位知縣、知府，包括國朝律法存在的漏洞!”
“不實!”
“故而：藍玉罪一，並不足以治其死罪!”
此話一出。
剎那間。
坐在上面三位的詹徽、楊靖、大理寺少卿崔庭知幾人。
登時面色一怒。
“蘇懷!你居心叵測……”
“你要為藍玉脫罪!這難道不是徇私枉法?”
蘇懷直接看向眾人。
這一刻他也毫不隱瞞自己的想法了。
“諸位大人還要我再說多少遍?”
“從昨日李赫案，到現在的這知縣一案，都已經明證：律法不明，罪名 不實!”
“既然我是主審，那這定案之語，便是我自己的決定!”
“諸位若不服，自可上告便是!”
說完。
蘇懷譏諷的看向眾人。
“諸位大人，難道想讓當今陛下，親自掩蓋兩案?”
此話一出
蘇懷便不再看，四周一眾官員，氣憤到面紅耳赤的表情。
他這句話，自然是嘲諷!
當今陛下是什麼性格?
讓他為這些人伸冤，甚至掩蓋?
先不說……
眼下這兩案，已經鬧得整個京城人盡皆知……
誰現在站在李赫、站在知縣譚少錦的身邊，那無疑是自己找死。
更不要談……
雖然洪武這位皇帝，殘暴濫殺，霸道獨權，且私情大過國法，將大明一 國，視作自己的私有之家。
但要讓他去掩蓋……
痴人說夢!
而此時。
都察院門口的一眾百姓的談論，就已經驗證了蘇懷的猜測。
“誰要是為李赫求情伸冤，誰就是李赫的同黨!”
“沒錯!咱們可要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哼!把大明軍卒的遺孤，隨便編個理由牽扯藍玉案，就能開設花樓…… 短短幾天，就能搶佔人家的田產。”
“蘇懷剛才可是說的清清楚楚， 一個區區的六合縣知縣，肯定沒有那麼 大的膽子。”
“李赫昨天漏嘴，都咬出了一大幫的人呢!”
“這知縣上面要是沒人，我把頭放下來，給你們當球踢!”
眾人義憤填膺，但這些人，還算能把持住自己的情緒的。
更有甚者。
所幸直接看向詹徽三人。
“我怎麼左看右看，這所謂的三司會審，之前定藍玉的罪名，定的那麼 快!”
“最後出問題，恰巧也是這藍玉的田產!現在蘇懷說案件有問題，他們 又不同意……”
“嘶!”某人直接倒吸一口涼氣，發出一聲可怕的嘆息。
“該不會……這裡面也有那駙馬李赫、或者是知縣的幫兇吧?”
由於他的聲音比較大。
再加上蘇懷說完後，給的信息量十足，導致整個正堂的氛圍有些寂靜。
因此。
這句話剛剛出現，就被所有人聽到。
剎那間。
一眾百姓的猜測，頓時不絕於耳。
"好像是啊，越想越不對勁，話說蘇懷剛才定他們的罪的時候，他們是 不是一直在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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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
“還有，蘇懷說出‘清查土地’四個字時，他們全都臉色大變，我估摸 著……這是踩中他們的尾巴了!”
“查，看來這清查土地，勢在必行!”
“三司裡面……有壞人啊!”
三人成虎。
三十人、三百人、就能讓整個京城的言論，順便變個方向。
而聽到他們的討論後。
只一瞬間。
詹徽、楊靖、崔庭知三人，全都臉色大變。
“肅靜!”
詹徽很快意識到。
絕然不能讓這些聲音，傳遞出去。
然而。
根本沒用
眼看著局面控制不住。
詹徽氣急!
不行!
必須得儘快找個話題，掩蓋之前的談資了。
如此想著。
詹徽忽然眼睛一亮。
“哼!”
“清查土地，定這些官員是死罪還是活剮，這是陛下要做的事情!”
“吾等只是負責，將案情的審理過程和結果，交給陛下定案。”
“因此!”
“就算陛下真要清查，也不是現在就放下一切，就去清查!”
“就算你真要說藍玉案罪名不實，那也不是你自己一人就說了算……”
說到這裡。
詹徽發現一眾百姓已經不再談論，轉而被他吸引眼球後。
他心中緩緩安心。
果然有效。
如此想著……
詹徽放高聲音，陡然吼道：“藍玉有三罪!”
“其罪一是縱容家僕、擴充產業，強買強賣，屯並田產!”
“其罪二是當初北伐之時，褻瀆北元皇妃，大軍回程，卻讓其下屬強闖 防寨!”
“其罪三是因為涉及靖寧候葉升，犯了造反之十惡不赦大罪!”
說出三罪後。
詹徽陡然看向蘇懷。
“就算你以李赫、和這知縣譚少錦，以此證明第一罪不實。”
“但還有兩罪，還有最重要的三罪造反之罪!”
“蘇懷，十天時間，陛下讓你審案，不是讓你翻案!”
“你就算翻了第一個案子，難道還能繼續翻後面的兩個案子不成?”
詹徽還是有想法的。
現在群情激奮。
都以為，蘇懷佔據了上風。
可是。
他就要將事實擺出來，告訴所有人。
蘇懷面前，是天塹，是鴻溝!
然而，蘇懷卻陡然說道：
“看來詹大人，還真是思維縝密。”
“不過……倘若我說，這三罪之中，唯有第一個罪，是需要細察細究!”
“而後面的二三罪!”
“根本就不需要細察細究，反而從案情開始到結束，根本就沒有涉及到 半點的《大明律》!”
“甚至完全，是陛下想讓他們有罪，所以百官才定罪呢?”
話音剛落。
本來就聽得詫異的詹徽等人。
第一時間，甚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而門口圍攏的百姓，也是有片刻的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