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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千萬年前的時代文明

對於這突然發生的變故,桑塔斯幾人立即向高層傳達了訊息。這件事情驚動了聯合政府能源局局長。不因有他,只因為林子威是他最出色的學生,同時這一次的科考任務也是由他發起的。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有半點遺漏,我將會對你們實行軍事制裁。”

視屏電話的另一頭,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面露兇光,那攝人心魂的眼神似乎能看穿一切。無處安放的雙手不停交叉著,表明他的內心也很急切。莫泊怎麼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林子威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學生,同時也是世界能源委員會的重要成員之一,他出事了,對於團隊來說是一個重大的損失。

桑塔斯一五一十地講述著事情的經過,那悲傷的情緒沒有半分掩飾,很難想象一個一米九的大漢此刻竟然會哭的像一個孩子。若不是旁邊還有兩人攙扶著他,此刻或許他都要跪倒下去。

“莫泊先生,你懲罰我吧,都是我的錯,才讓艾瑞失去了年輕的生命。”

中年男子沒有說話,片刻後,他那佈滿兇光的眼神漸漸柔和,一滴雄渾的淚滴落下來。

“不怪你們,這次考察到此為止。”

說完這句話,莫泊像是抽空了最後一絲力氣,癱坐在椅子上。擺了擺手,身後的一名成員將影片通話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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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泊先生,我……”

桑塔斯還沒說完,眼前的全息投影便黑了下來,說完這些,他的心裡好受許多,要不是兩人的勸導,或許桑塔斯真的會做出傻事。

三個小時過後,離科考隊最近的救援隊伍趕了過來,將他們送上了直升機。另外一支隊伍朝著流沙的方向前進,準備將林子威“營救”出來。

救援隊的裝備十分先進,不一會兒那一大片黃沙直接被掀開。令人好奇的是,當他們挖到地下一米多的時候,卻再怎麼也無法下挖寸進,像是有屏障擋住了一般。這件事讓莫泊失去了最後的希望,沒想到噩耗傳來也就罷了,連屍體也弄不出來。努力許久後無果,他們也只能不甘心地離去。

從上空俯視著索諾拉沙漠,卡拉心中有一股無言的情緒,她只能看著林子威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

沙漠深處是令人窒息的,在這裡,除了有一絲水分的存在,便再也沒有多餘的東西,甚至連空氣都沒有。如果可以的話,會發現有不少植物的根在四周蔓延開來,這些根很深,往往都有二三十米。

此時的林子威正躺在這些根中間,他的眉頭緊鎖著,似乎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本以為就這樣一命嗚呼了,但沒想到地下還隱藏著這樣一片空間。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指頭微微動了動,那雙迷離的眼神隨即睜開。

由於缺氧,他猛烈地咳了幾聲,這讓他的頭腦迅速清晰過來。感覺到頭髮似乎被什麼東西牽引著,他用力一拔,卻將自己的頭皮都扯了下來,疼得他齜牙咧嘴的。

不少沙子從頭頂上方落下,撒在了他的衣服上,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子,他的腦海猶如一記悶雷響過,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這是一片巨大的空間,四周如同有結界一般阻擋著沙子湧進來,他伸手觸碰著那道透明,入手微涼,有些滑滑的,但堅不可摧。旁邊放置著一臺機器,上面許多按鍵已經失去了標識,林子威看著這個比超級計算機還要大上一倍的玩意,小嘴不由得張了張。

“這…怎麼會有這種事?”

林子威習慣性地摸了摸胸口,很可惜自己的裝置已經完全損壞了。他沒想到,在索諾拉地下深處,竟然還隱藏著一個實驗室!

站起身來,林子威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他並沒有發現光源,但這個實驗室卻是透亮無比。

蒙塵的裝置裝置整整齊齊地擺放著,顯得井然有序。一些手稿凌亂地擺放在桌子上,記錄著看不懂的文字。他本想拿起來看看,但那些紙張一接觸到他的手掌,便化為粉末飄散在地。

他不敢亂動,生怕這些東西一碰就碎。可以看出,這個實驗室存在了很久,說不定是百年前製造出來的防空洞或秘密基地。只不過這裡的景象實在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那臺機器還在計算著程式碼,不斷跳動的數字讓他有了興趣。

實驗室很寬敞,最讓他好奇的還是這座建築的支撐點在哪,摸索了許久,他也沒有發現什麼。倒是周圍鑽入鼻孔腐朽的氣息,讓他微微有些皺眉。

“程式啟用成功!”

一道機械的聲音響起,他的心頭緊繃了一下,突然,一陣咔咔聲響起,一個機器人出現在林子威面前,主動伸手說道。

“你好,來自後文明時代的人類。”

林子威循著聲音的來源處望著,不禁有些笑出聲。一個不到自己膝蓋的小型機器人正呆萌地看著他,看著他那真誠的模樣,林子威也伸出了自己的手,與機器人握在了一起。

突然,他注意到了問題的關鍵之處。

“你說什麼?後文明時代?”

機器人眼裡的亮光彎作一道弧線,似乎在微笑,說道,

“不錯。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加加魯,是伊斯坦博士發明出來的人工智慧機器人,伊斯坦博士是我們阿斯克人的天才科學家,阿斯克的時代結束後,我的任務就開始了,直到現在遇到了你。”

“從我的沉睡到現在,大約有一千萬年的時間。”機器人的聲音再度傳來,讓林子威震驚不已。

他眼神古怪地看著眼前的加加魯,它是個機器人,所以林子威無法從它的表情裡判斷語氣的真假。

“一千萬年前你就已經存在了?你確定沒有騙我?”林子威將信將疑。

“我想沒那個必要,透過讀取你的腦電波,我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不得不說後時代人類的發展很迅速,但比起我們阿斯克人,還是差的太多。”

千萬年前存在著一個高度發達文明,說出去任何人也不會相信。但事實就擺在了林子威眼前,並且還溝通了兩個時代的交流。

“為什麼你們相信一定會有後文明出現?如果沒有我的發現,或許你會在這沙漠中一直沉睡,直到消亡。”林子威直視著加加魯的目光,似乎想從他的眼神裡得到什麼。

活動活動四肢,加加魯圍著林子威走了起來,機械般的聲音再次說道,

“我們不是這個世界出現的第一批智慧生物,自然也不會是最後一批。在我們之前,還出現過許多文明。只不過由於種種原因,他們有些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裡,有些逃離了這個監獄。你們這個時代的命運,或許也逃不出這兩個選擇。”

林子威沒有說話,加加魯的話,讓他陷入了沉思。

人類,真的會滅亡嗎?

一陣呼吸急促感再度傳來,林子威感覺有些胸悶,他迫不及待地想出去,說道,

“滅不滅絕的事先不管了,咱們出去再聊行嗎?”

只見加加魯那深藍色的眼光微眯著,半晌後猛然睜開,一道強烈的射線打在了透明玻璃的一角,那透明玻璃以一種奇異的形態扭曲著。隨後加加魯繼續調整著另外三個角度,這片空間扭曲成一個通道,林子威踏出了第一步,感受到了一種踏實感之後,他快速跑了出去。

通道很快被黃沙掩埋,那些被隆起來的沙土在他邁出最後一步後,神奇般地重新聚攏在一起,抹去了千萬年前留下最後的印記。

重新看到亮光,享受的呼吸著新鮮空氣,這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真令人陶醉。要不是旁邊的加加魯還在冒著幽藍色的光,他簡直不敢相信發生的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你這種智慧機器人在這個星球上生存沒有什麼問題吧?現在的環境已經不比當年了。”林子威打趣著說道。

“我想,只要不把我放在火烤,丟在水泡,從一百層扔下去的話,我能活的比你還滋潤。”

聽到這話,林子威額頭冒出三條黑線。不過,這也證明了,當時的科技已經發展到了十分超前的水平。至少以現在的科技,即使再發展一百年,恐怕也製造不出像加加魯這樣幽默的機器人。

“走吧,我們去找他們!”說道一聲,林子威便朝著一個方向前進著。

四周還是那般風沙肆虐,林子威一陣頭疼,他已經忘了營地的方向,隨意挑選了一個目標,林子威帶著加加魯在茫茫的沙海中漫無目的地遊蕩著,隨著時間越來越長,他的身體有些虛脫。

正午當頭,林子威毫無遮攔地暴露在烈日之下。他再也堅持不住,一屁股坐下去,在沙子上留下一個深坑,舌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一股強烈的眩暈感襲來,似乎隨時都要栽倒下去。

“我們肯定走錯路了,要不然早就到營地了。”

“東北方向七公里有人類活動的跡象,說不定那裡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只不過那些人早已離開。”加加魯說道。

“你怎麼不早說?!這不是跑反了嗎?”林子威有些憤怒地看著這個小機器人。

“但是,好像你也沒問啊!”

面對加加魯的回答,林子威表示被打敗了。他們的離開是正常的,說不定還留下了一點物資。若是沒有補給在茫茫沙漠中穿行,林子威生還的機率很小。

太陽將他們的影子拉的很長,兩人朝著營地的方向慢慢移動著,不知不覺中,林子威的喘息聲越來越大。每走一步,他都覺得這是一種生死磨難。

“呼…還有多遠?這段路好像沒有這麼長吧?怎麼還沒看到營地的影子?”

喉嚨漸漸嘶啞,林子威說起話來話也是有氣無力的。長時間沒有食物和水,他感覺身體已經達到了極限。

“照這樣的速度下去,大約兩個小時我們就到了。如果那裡還沒有食物和水的話,或許你活的會很艱難。”

加加魯這話沒有動搖林子威心中的堅持,在生死關頭面前,對自己有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兩小時就兩小時吧!”林子威心中默唸著,從來不相信神的他,這一次只能祈禱上天能夠給他帶來好運。

突然,狂風驟起,漫天的黃沙瘋狂飛舞著,讓他的視線極其受阻。在沙漠之中發生沙塵暴是非常可怕的,捲起的小石子就足以讓人飽受痛苦。所幸風力並不大,只是視線有些不太好。這個時候他能做的,只有等待喧囂的風暴停下來。

“根據氣象資料顯示,這場風暴預計半小時之後停下來,並且還會伴隨一陣強降雨。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可以趁機休息一會。”

果然,半小時過去,那黃沙失去了風力的作用,從半空中飄落下來,形成了新的溝壑和沙丘。天上烏雲密佈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幾滴細密的雨點落在林子威身上,他伸出舌頭,吸收著天地帶來的饋贈。一頓清涼入喉,拂去了他全身的燥熱。

“加加魯,速度快點。”

有了甘露的滋潤,他腳下的步伐也加快了許多,終於,那被撕破的帳篷出現在了眼前,林子威咧開了乾裂的嘴唇笑了,飛快向前跑去。

帳篷內能帶走的裝置都已經帶走了,剩下一些生活垃圾被扔在地上。剛剛經歷的那場沙塵暴和暴風雨,已經將這一片人類生活過的痕跡掩埋掉了一大半。或許前幾個文明時代,就是這樣被歷史悄無聲息的掩埋過去。

找了一會,並沒有發現食物和水,這讓他的心涼了大半截,如果沒有生活物資的話,自己肯定會死在這裡。

“我還年輕,我還不想死,我還有很多事沒去完成…”

莫名的恐懼席捲上心頭。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抓不住,讓他的內心開始有些慌亂起來,他不想成為沙漠中的一具枯骨,等待著後面的人來發現他。

正在他自言自語著的時候,加加魯碰了碰他的衣袖,

“你這樣子真讓人失望,看看這是什麼。”

一瓶藍色的能量飲料正握在加加魯手裡,林子威沒有多餘的動作,將拉環擰開直接牛飲而盡,糖分在體內迅速分解,讓他恢復了不少行動能力。

“對不起,剛剛是我失態了,不過你這是在哪裡找到的?”

加加魯指了指被刨動的黃沙,林子威明白,恐怕有些東西是被埋在了地下。他刨了刨沙子,不久便發現了一包牛肉乾,對他來說。這是上天給了他第二次活命的機會。將牛肉乾三下五除二吃完,那種飽腹感終於讓他得到了滿足。

他沒有浪費時間,雙手快速刨著,繼續找尋生命的希望。

周圍五米的地方已經被挖了個遍,林子威搜到了不少東西。距離沙漠邊界有一百四十多公裡的路程。如果自己節約點的話,或許這些物資夠自己走出去。

剛剛經過一場大雨,沙漠開始變得悶熱起來,不一會兒林子威就感覺到了汗流浹背。

沙漠的夜裡很涼快,十分適合趕路。林子威休息片刻,指揮加加魯將帳篷拆掉。而他則是在等夜幕降臨,不一會兒,加加魯的聲音傳來,

“你看,這裡有一封信,好像是留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