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周嬤嬤趁著夜色離開了將軍府。雲斕在得知訊息後勾唇一笑，時間到了，這真是太好了。
“通知一聲李家，牛痘的事情可行了。讓父親在明天的朝會上上奏。”
嵐鳶得了吩咐，“是，奴婢這就去。”
第二日，雲斕的父親，官拜從三品將軍的李父在朝堂上提出牛痘可以預防天花，牛痘比起人痘更加安全。預防天花的效果也更好。
一言出，滿朝震驚！
古代的死亡率還是很高的，特別是古代的孩子死亡率更是非常高！死亡率為什麼會這麼高？天花是其中的大敵！若是能徹底安全地預防天花，這無疑對增長古代人口有極大的幫助。
高坐在龍椅上的皇帝就更激動了！牛痘要是能徹底預防天花，那這便是他執政的最大功績！到時候史冊之上必定會有濃厚的一筆！他這個當皇帝的也定然能名垂千古！
當皇帝求的是什麼？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後宮佳麗三千，榮華富貴，該有的能有的一切都有了！那麼這時候當皇帝的人就該有點追求了。咱們這位皇帝追求的是什麼？他自然是想成為一個千古名君啊！
可惜，當今皇上才幹平平，繼位以來也沒什麼大的凸出貢獻和本事，這就讓人頭痛了。皇帝原以為自己當千古名郡的願望怕是一輩子都實現不了呢。沒想到老天爺還是善待自己的，在他都快絕望能成為千古名君時，老天爺送了他這麼一份大禮！
當今皇上已經年近四十了。四十歲，在古人眼裡差不多算是老人了。
皇上雖然興奮萬分，但他還是有理智的，不能底下的大臣說什麼就是什麼，萬一出什麼問題呢！當然他也知道人家既然敢在朝會上提出牛痘，那肯定是經過了多次的驗證，有十足的把握！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得謹慎一點，找人試驗。
朝堂上所有人看李家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李家註定是要崛起了！除非李家犯了謀逆大罪，否則他們註定是能平安富貴一輩子，就是下一任帝王衝著李家的功績，只要李家不踩底線，怕是也會善待李家人一輩子了。
再說雲斕這裡，雲斕原以為周嬤嬤進宮通知太后，太后應該第一時間找她才對。誰知道太后沒有找她，只是第二天下令讓周如月搬進皇宮養病，還有周瑾信也進了宮，讓麗妃代為撫養。
太后終究是太后啊！看看這做人做事的，她以為的事情，太后是一件都沒有做，她想的事情，太后也沒做。上位者的心思不好猜，不知道自己哪個世界能不能當個太后玩玩兒。咳咳——算了吧，皇宮規矩大，一個不小心就玩兒死自己了。
自從牛痘的事情，李家出了頭。作為李家女兒的雲斕，宋老夫人這段日子對她好的簡直是不用說了。那叫一個和顏悅色，那叫一個體貼入懷！不知道的，怕是以為宋老夫人是雲斕的親孃了！
雲斕深知，要是宋老夫人知曉是自己將牛痘告訴李家，宋老夫人肯定是連殺了自己的心都有了。
“兒媳婦兒啊，你說讓琳兒嫁回你李家怎麼樣？”雲斕正有一搭沒一搭地應付宋老夫人呢，忽然聽到宋老夫人的話，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雲斕真是做夢都沒想到，宋老夫人會想把宋琳嫁到李家去？上一世，宋老夫人可從來沒有過這念頭。轉而，雲斕想明白了，李家現在炙手可熱，李家要起來了這是毋庸置疑的！宋老夫人對李家動心了，這才動了將宋琳嫁回李家的念頭。
宋老夫人沒想錯，但是雲斕肯定不會同意啊！讓宋琳嫁回李家，雙方血緣關係這麼近，很容易生出不健康的孩子，這樣完全是造孽了！不心疼宋琳，雲斕還心疼李家的侄兒！他們都是好的，千萬別被宋琳禍害了。
直接拒絕這樣不行，說道理擺事實，宋老夫人不會同意。那麼只能從宋老夫人這裡入手了。
雲斕心裡打定主意，“孃親說的自然是好的。但是兒媳是這麼想的，您想，兒媳是李家的女兒了，咱們和李家的姻親關係沒必要再近了。再近也沒什麼好處。依咱們宋家的門第，琳兒肯定是能嫁入高門大戶的，這樣不又有一個強有力的姻親？這樣對將軍府才是最好的。母親你說是嗎？”
宋老夫人沉下心，靜靜想著雲斕的話，好像真有這意思，李家和宋家已經是姻親了，再近也沒什麼好處。不如讓宋琳再嫁高門，這樣才是對宋家最好的選擇。
“嗯。兒媳婦你說的很是。就照你說的辦。琳兒的婚事是可以琢磨起來了。對了，說到琳兒的婚事，可不能忘記濟兒啊！濟兒的年紀也不小了，是可以娶妻了。如月郡主就不錯，身份夠高，雖然沒了父母，好歹還有一個嫡親兄弟，等她兄弟長大後也是臂膀。就是可惜人已經回了宮裡。”
感情宋老夫人還琢磨著讓宋濟娶周如月？前世今生這一點是從未變過啊！
“那咱們再給濟兒挑好的就是。肯定能挑到比如月郡主更好的。”只要不是周如月，怕是哪個都比周如月強啊！
宋老夫人點頭，“你說的是。”
雲斕回到自己屋子沒多久，宮裡來人了，說是太后召見。
該來的終於來了，雲斕總算是放下一顆心了。
雲斕十分淡定地進宮，在看到太后那張保養得宜的臉上難掩的怒容時，雲斕心下一笑，終於等到了，太好了。
“跪下！”雲斕正要行禮，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怒聲斥責。
雲斕乖乖跪下，面上一片惶恐之色，“太后明鑑，臣婦實在是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還請太后為臣婦解惑。”
太后冷哼一聲，“你說你不知道？你敢說你不知道如月和——”太后都有些說不出口周如月和宋廣雄的事情！真不知道周如月的腦子裡裝了什麼草，翩翩少年郎不喜歡，你非要去喜歡一個老男人！真是丟人現眼！
“如月郡主？她怎麼了？如月郡主不是病了被太后您接回皇宮嗎？”雲斕一臉不解。
太后死死盯著雲斕，想從雲斕的眼裡看出什麼不一樣的，但是盯了許久，能看到的就只有雲斕的一臉茫然，其他什麼都沒有。
太后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人，更不會讓一個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隱瞞心機，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太后揮揮手，讓所有人退下！現在不退下做什麼，周如月的事情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傳出去就是皇家的醜聞。
等到所有人退下，殿內只留下太后、她最信任的嬤嬤還有雲斕後，太后才幽幽開口，“你跟哀家說實話，你是真的不知道如月和宋廣雄的事情？”
雲斕一臉懵懂，“郡主和夫君？臣婦斗膽問一句，您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臣婦是真的不明白。”
“如月喜歡上宋廣雄！”
“不可能！太后您一定是弄錯了！郡主是什麼身份，我家將軍是什麼身份，這——這無論怎麼看都是不配的！郡主怎麼可能——不會的，一定不會的。”雲斕拼命呢喃，這話像是對太后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太后看到雲斕的反應，是徹底相信雲斕是不知道了。其實雲斕這幾日日日都在想太后問話時，她該怎麼回答，擺出什麼表情才是最正確的。日日夜夜的琢磨，雲斕終於做出了最正確的表情，任誰都看不出。
“這是真的。如月的確是愛上了宋廣雄。”太后又一遍重複。她親耳從周如月的嘴巴裡聽到的，不是親耳所聞，她也不相信世上竟會有這等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
雲斕死死咬著唇畔，彷彿萬念俱灰，整個人趴在金燦燦的瓷磚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太后此時倒是能理解雲斕的想法，如果是她遭遇這樣的事情，怕是也會這樣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你給哀家鎮定下來！哀家這次找你來，是為了解決這事！你別給哀家擺出這樣的死樣子！”
雲斕苦笑，眼眶裡的淚水幾乎快要奪眶而出，但還是死死咬著唇畔忍著，“解決這件事？事情要如何解決？郡主是皇家郡主，身份高貴，妾身有什麼？太后難道是想讓妾身退位讓賢，給如月郡主讓位置？”
太后當然沒有這個想法！皇家逼迫正室，給一個郡主騰位子，說出去笑掉人的大牙！還有李家正因為牛痘的事情，可以說是炙手可熱，李家這裡才立了大功勞，皇家這裡就逼迫李家的女兒給郡主讓位置！沒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天下人都要恥笑侮辱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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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哀家聽好了。哀家聽說你給宋廣雄納了三個妾，你做的很好。男人就該三妻四妾，這樣就不會想太多，做太多錯事。三個妾要是不夠，你可以再給宋廣雄納幾個妾！這是你為人妻子的本分！”太后也是遷怒宋廣雄的，人都是護短的，周如月是皇家郡主，算起來是自家人，宋廣雄是外人，年紀還比周如月大這麼多！明顯是宋廣雄仗著自己年紀大，經歷的多了欺騙周如月這個無知少女的感情。
“是。臣婦遵旨。”
“至於如月這裡，哀家會為如月選擇一門好親事。如月年紀輕，等她嫁人了就知道自己做錯了，會收了性子。”
才怪！周如月上一世不也被賜婚了。結果呢？周如月那廝一聽宋廣雄在戰場上有危險，她可是二話不說就偷偷溜出皇宮去戰場上找宋廣雄！想想也挺奇葩的，就兩個小姑娘，走了那麼遠的路，居然啥事都沒有？怎麼想怎麼覺得奇葩。
不過這一世，事情是肯定不會發生了。周如月的事情提前暴出來，就不信宋廣雄還有機會領兵上戰場！李家的人也會攔著宋廣雄去戰場。就是有，雲斕也會派人盯著周如月，保證周如月連皇宮都出不去。
“行了，把你的眼淚給哀家擦乾淨。記住你今天在宮裡什麼都沒聽到！”
雲斕手忙腳亂地擦乾淨自己的眼淚，妝容都有些花了。
“來人啊，帶宋夫人去梳洗一番。”太后開口吩咐。
雲斕跟著人去洗臉。
雲斕從宮裡回來沒幾天就傳來了周如月被許配給一個一品大臣的孫子當妻子。雲斕聽到聳聳肩，降級嘍！上一世，太后給周如月找的丈夫可是年輕有為的從四品年輕官員。現在的這位一品大臣的孫子，名頭很好聽，但是這人嘛，雲斕聽說沒什麼才能也就靠著家裡有權勢。況且這人又不是長子，只是嫡次子，等一分家，靠不了家裡了，註定是要走下坡路的。
宋濟和宋琳聽到周如月定親的訊息，也沒什麼反應。他們和周如月沒什麼交情，沒有一起騎馬，沒有日日夜夜親密相處，周如月對他們來說也就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點。聽到周如月定的親事不錯，他們心裡祝福，也就沒其他情緒了。
宋老夫人更別提，只是稍微有些遺憾周如月沒能當宋濟的妻子！不過很快她也就把這事情放下了，憑她宋家的門第還找不到好人家嗎？這怎麼可能！
要說宋家裡反應最大的就是宋廣雄了！他聽到周如月被許配給他人的訊息，只覺得萬箭穿心，恨不得立即死了！
宋廣雄的異樣太明顯，人老成精的宋老夫人這次發現了，宋濟和宋琳兩個也同樣發現了。但他們都沒往宋廣雄和周如月兩人之間有什麼去想，兩人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邊好嘛！誰會無聊地去把兩人湊在一起！這不是搞笑嘛！
雲斕冷眼瞧著宋廣雄蹣跚離開，背影顯得寂寞冷清，好不讓人可憐。
雲斕就很同情宋廣雄，這不立馬就要當一個賢惠妻子了！
“咱們將軍現在心裡怕是難受的緊。嵐鳶啊，讓白姨娘趕緊去安慰安慰將軍。免得將軍一時想不開，鬱結於心就不好了。這便是我當妻子的過錯了。”
“是。奴婢這就去白姨娘那兒。”
“去吧。”
美人總是最能撫慰受傷男人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