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刺殺手段的核心都在方晴身上,成與不成總要她人到了童靖附近試試才知道。
所以關鍵就在於方晴今夜能不能出現在晚宴上。
兩人逃出來一合計,直接去找到王后,添油加醋地說上一遍,再把所有事情推到付景蓉頭上,憤怒的王后立刻便同意配合方晴的計策。
“娘娘請回,莫要為難屬下。”
會場外,守衛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身為迦樓羅人,她不能進入會場。
王后怒不可遏,蓉妃為了爭這正妃的位置,竟然蠱惑大王把方晴關在宮裡,若不是她手下的那位白麵護衛機警,悄悄把人救出來,今日豈不是要讓她得逞?
她眼裡還有我這個後宮之主嗎!?
王后在殿外大發雷霆,有人立刻進大殿裡去稟報金翅王。
“大王,王后娘娘帶著吳江凌三在門外大鬧,不讓我們抓那個凌三。”
護衛們得了命令,晚宴結束後便把吳江來的人都看管起來,現在跑了一個凌三,當然要四處搜捕的。
童靖有些頭疼:“王后跟著瞎摻和什麼,真是的。凌三怎麼和她在一起?”
要不是怕手底下的迦樓羅軍士譁變,早把這老女人三尺白綾掛上東南枝去了。
報信人回稟道:“凌三說是去給大王準備禮物了,回到半道上遇到追捕,恰巧王后經過,就帶著凌三來,說是要面見大王,替吳江使者伸冤。”
這都叫什麼事啊?
蕭楚隱隱覺著有些不妙,建議道:“大王,吳江之人詭計多端,只怕王后也是被利用的,還請大王立刻採取果斷措施。”
軟禁吳江使團只能悄悄的做,萬萬不能讓別的諸侯知道,王后這麼鬧下去也不是辦法,宴會上只有蓉妃一個人在主持也不行。
“我先去看看吧。”李奉先自告奮勇。
童靖拍板讓李奉先處置,蕭楚再不甘,也只能跟著童靖回到宴會上。
李奉先到了外面,對上凌銳的眼神,微不可查地點頭。
“娘娘息怒,這樣鬧下去於主公的大事不利。”
王后鳳眼瞪著李奉先,自以為有氣勢:“今夜守衛是由你負責的?本宮問你,為何要抓捕吳江使者?”
“誤會了,奉先並未收到這等命令......使君請隨我進去吧。”
王后準備好的發言全然沒用上,怔了怔,望著凌銳肩上的地毯,眼中多了一絲警惕。
方晴那丫頭說李奉先是自己人她還不信。
先前王后嘗試過,李奉先對王后的拉攏嗤之以鼻,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結果那丫頭才來幾天,就把他拉攏過去了?
以後怕不是另一個蓉妃。
不過眼下顧不得那麼多了,先對付了蓉妃再說。
守衛們想要搜查凌銳,李奉先制止了,地毯是獻給金翅王的禮物,還有王后娘娘作保,定然不會有問題。
守衛的嘴張了張,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李奉先帶著凌銳暢通無阻,直接進了大殿。
交杯換盞,舞樂聲聲。
凌銳一進來就牢牢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沒法不引人注目啊,那一卷地毯實在是太顯眼了。
“吳江使者有禮物要當場獻給迦樓羅金翅王陛下!”
李奉先一聲喊,中氣十足。
嘈雜的大殿頓時一片安靜,舞女們很有眼色,排隊退出去。
變故突如其來,童靖高坐上首,明顯感到身邊的美人身子抖了一下。
他面色如常,放下酒爵,高聲發問:“吳江使者,禮物便是你肩上的東西嗎?有什麼特別之處?”
凌銳答道:“大王一看便知。”
凌銳小心地將地毯放下,正準備展開。
“慢著!”
蕭楚站了起來,拱手行禮,繼續道,“大王,既然有禮物為何此刻才獻上?今夜參與宴會,人人需要解除兵器,經過三道盤查,凌三使者為何例外?
圖窮匕見的故舊,大王不可不查!”
李奉先聞言,冷冷地道:“軍師不相信奉先,難道還不信王后娘娘麼?還是你獨獨針對吳江?”
陸俊生又加了一把火:“對,此僚本是方二小姐的贅婿,與我也是兄弟相稱,結果他背信棄義,聯絡東琉刺客謀害我主公,否則我等怎麼會到這裡來!?”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原來吳江牧守方瑜遇刺還有這麼多隱情,再聯絡到洽商合作事宜中的種種貓膩,紛紛開始動搖。
金翅王狠狠瞪了蕭楚一眼,這些事怎麼好當著眾多使者的面挑出來。
付景蓉見童靖臉色不大好,趕緊給他斟滿酒,喂到他唇邊。
“大王息怒......”
童靖一把抓過酒爵,頓到案几上,看也不看身邊美人一眼,朗聲道:
“蕭軍師多慮了,隔得這麼遠,吳江使者武功再高,大殿裡還有這麼多守衛不是?開啟吧。”
童靖吩咐,自帶一番威儀,大殿裡的議論低了下去。
凌銳把卷起來的地毯一推、一抖,如同畫卷一般徐徐展開。
上好的海外毛料,經過最精細的染色,最好的工匠織就。
眾人發出一聲驚歎。
然而,最讓人驚訝的是地毯上的圖案,童靖只看了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眼。
地攤上繡了吳江全境的地圖,極細膩的針腳,將山川、丘陵、河流、城鎮用不同顏色的絲線勾勒得細緻無比。
童靖的呼吸都不由得粗重了幾分,有此圖,吳江全境地形、道路一目瞭然,對於行進中的大軍簡直如虎添翼。
地毯完全展開了,骨碌碌又滾出一個美人兒。
還真是圖窮匕見啊?
鏘、鏘、鏘——
守衛們一齊拔出刀來。
“等等,退下。”
童靖揮手制止守衛。
地毯上,美人兒素色紗衣輕薄如雪,她拜服於地,一雙如蔥玉手慢慢展開,模仿著振翅的驚鴻,緩緩扇動。
動作悠然舒展,彷彿柔若無骨,渾身散發出獨特的韻味。
伴著她的動作,場中的樂聲前奏響起。
美人兒要獻舞嗎?都事先編排好的?
她抬起頭,一頭珠釵環佩都是白色的羽毛製成的,完美匹配她現在的打扮。
到得眾人看清楚她的容貌,再一次震驚了。
方二小姐!!!
她怎麼藏在獻給金翅王的地毯裡?
此刻,方晴高高躍起,彷彿沖天而起的純白天鵝。
再看金翅王身邊的手足無措的蓉妃,對比之下就是一致灰頭土臉、戰戰兢兢的鵪鶉。
金翅大鵬鳥果然還是和天鵝更配啊——
蕭楚臉色煞白,冷汗直冒,這一幕如此的相似,就好像他大婚之日。
只不過,那時方晴是一身紅,現在卻是一身白。
她要殺弒君者!
念及此,他結結實實打了個寒顫,恐懼似毒蛇,又像是絞索,一點點勒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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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麼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