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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永遠當不了撞鐘的和尚

“天哪,喪失邪靈王,還有地獄男爵和魔獸老妖,你媽蛋的三人真耽誤事兒,不知道時間匆匆如流水,總是一晃而過嗎?今晚它可是我們全部的希望,必須抓住機會,我現在宣佈馬上進入開會模式,不管是誰,從這一刻開始,都給我放聰明點兒,別再添亂……”

薩摩巫師重重哼了一聲,才把手中的狂蛇魔杖順勢收了回去。

“魔羯公爵,請吧,把你獲得的情報訊息告訴大家。”

除了喪屍邪靈王知道這個情報訊息的一丁半點,誰也不知道魔羯公爵能帶來什麼狗屁情報訊息,勞師動眾讓他們一路摸黑趕來,媽蛋的,這一路可把他們折騰夠嗆啊!

但看到薩摩巫師鄭重其事的樣子,眾元老不由也來了興趣,讓他們萎靡不振的狀態,明顯地打起了幾分精神。

有的一下挺直了弓腰縮背的身子……不過,真的嗎?兩千三百年以來,弓腰縮背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他們真的能一下就挺起來嗎?

有的裝模作樣動了動座墊上的屁股,好像急躁得都媽蛋的坐不住了,但耳朵依舊耷拉著……這個,呵呵,比較如木三分,還可以理解,那就算了,理解萬歲求放過!

不過,他們還是側過眼睛望向一臉神情肅穆的魔羯公爵……自然反應,好奇害死貓唄!

“諸位,”魔羯公爵清了清嗓子,便義正言辭道,“兩千三百年禁錮在我們魔道界頭上的封印,讓我們過著比被判無期徒刑的囚徒還不如的悲慘生活,因為被判無期徒刑的囚徒,至少每天還有半小時的幸福時光,站在陽光下放放風,曬曬太陽……”

放放風?福利啊!按照卑賤的人類說法,那是祖墳冒青煙了狂喜啊!弱弱的問一句:星星之火,最後有木有形成燎原之勢?

曬曬太陽,兩千三百年以來,他們連想都不敢想,何曾有過。

那……既來之則安之,就先看看魔羯公爵的表演吧!反正又不收禮!

為什麼?

別問,問了也等於鹹鴨蛋一枚,魔羯公爵就相當於一個問號的代名詞。

他之所以這麼說,似乎一開始就被自己激情高昂的開場白代入其間,心中便義憤填膺的立刻湧起一股濤天憤怒,然後憤怒的魔能火花便在他胸間不斷堆積如山……於是,毫不誇張,一道道紫金色的烈焰,便由他眉心處源源不斷的噴薄而出,形成一道熊熊燃燒的紫金色光圈,把他的整個頭部都圍罩在那道光圈裡。

而且,滿腔憤恨讓魔羯公爵義正言辭的聲音都變得一下顫抖起來:

“可這兩千三百年來,我們有過一分鐘,哪怕是一秒鐘享受過陽光的垂憐嗎?”

還陽光……垂憐?

別逗了,魔羯公爵,我們都已經忘了金燦燦的陽光,灑在身上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有元老忍禁不住從牙齒鬆動就跟只尖椒似的驢嘴巴裡發出一聲嗤笑。

不過,很遺憾,沒有引起其他同樣感同身受的元老們注意,他們的目光這時都被魔爵公爵那張罩在光圈中很是欠揍的臉給吸引住了:他臉上一直堆著那種瘋子般猙獰的“怪笑”還是“怒容”?

“你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鬼,魔羯公爵閣下?”

一個臉色蒼白,但看著卻更妖媚無比的女性元老,用氣得微微發抖的低沉聲音喝問道。

“狐仙妖姬,你說我賣的什麼鬼?”

“沒錯。”

回答就只兩字,就這麼簡單。

“好吧,我私人表示贊同,但這鬼,說大不大,說小它可以捅出一個天來。”

“嘖嘖啊,能捅出一個天來,大家聽聽,這牛-逼吹的,都吹上天去了!”狐仙妖姬除了膽子小,自認為還不是吃素的。

其它一眾元老誰也沒搭理狐仙妖姬的話,裝著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就算聽見了,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但心裡卻都在暗自嘲諷:切,誰不知道你倆是屬同穿一條褲子的,這是當著大夥的面在打情罵俏!

狐仙妖姬要是知道他們這麼認為,準羞得當場見紅,實在是好不冤枉啊,她才沒有和那個混蛋打情罵俏呢,

“你不相信?”魔羯公爵毫不憐香惜玉地冷冷反問回去。

同時,他不停地朝長桌兩邊東探西尋,希望能揪住是誰弄出了剛才那聲嗤笑,但最終他還是失望的放棄了,因為對於這種無藥可救的毒瘤,根本就不值一提。

狐仙妖姬被魔羯公爵噎得心口一顫,脫口嗔道:“信你牛-逼哄哄嗎?才怪!”

她那張蒼白又妖媚無比的狐狸精臉,瞬間氣得鐵青:這個死討人厭的魔羯公爵,既然對本小姐如此大膽無禮,真的很混蛋哦!

魔羯公爵搖搖頭,一臉皮厚的只遲疑了片刻,還好,這對他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接著往下說道:

“是的,久違的陽光普照啊,沒有,我們連一秒鐘都沒有,自從禁錮的封印像沉重的枷鎖套在我們頭上後,自由之門便被關閉上鎖,徹底拋棄了我們,寸步難行讓我們苟活在這黑森林裡奄奄一息,就像末日浩劫前的垂死掙扎,過著連豬狗都不如的腐朽生活,而每天日復一日,又年復一年迎接我們的除了無盡的暗無天日,還是他媽蛋的充滿絕望的暗無天日,這其中的屈辱和酸澀,我相信,在座的無不深有同感。”

魔羯公爵的臉部,剛好正對著壁爐左邊鑲掛在牆上的那面鏡子,於是一張義憤填膺略顯蒼白的臉,便映在了鏡子裡,映在無數雙神色恍惚,充滿迷惑與驚訝的目光裡。

但他們卻全都假裝不動聲色地望著魔羯公爵的臉,因為僅僅才片刻間,魔羯公爵那不停蠕動的烏青嘴唇,很快就扭曲成一個古怪而悲愴的畸形。

他們誰也不曾見過魔羯公爵如此猙獰的一面,彷彿他如此真實的一面,過去一真匿影藏形在陰影之中,今晚才終於露出真容示人:危險啊,這傢伙的野心勃勃,不容小覷,他比在座的任何一個怪胎都更居心叵測。

“哼,奇恥大辱啊,這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諸位還沒有忘記我們是誰吧?因為我們曾經擁有過無數的榮光,創造過輝煌的時代,而且在座的都是曾經叱吒風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一方霸主,卑賤的人類一直是匍匐在我們腳下,任由我們驅使的螻蟻和供奉我們的奴僕。”

哦……無數的榮光,曾經的輝煌,我們真的有過嗎?

誒,它為何就土崩瓦解了呢?

那個熱血沸騰的時代,現如今,它怎麼就像是南柯一夢,讓人唏噓啊!

“可是,該遭永遠咀咒的卑賤的人類,這些曾經像狗一樣對我們忠心耿耿的奴僕,卻把我們驅逐出幻夢之城已達兩千三百年了,被驅逐的同時,無恥之尤的禁錮封印,也終結了我們的自由意志,我們一直被禁錮在黑森林裡,每天沒有白天,只有無盡的黑暗,等待我們的是苟延殘喘,昏昏噩噩,垂死掙扎,唯獨沒有希望,可我們是誰?幻夢之城的真正主人是誰?我們是否已經忘記了,我們自己高貴的身份和血統?”

魔羯公爵氣喘吁吁,但偉岸的身體卻依然站得筆直媽蛋,原來這個討厭的傢伙才是魔道界最有骨氣的紳士。

“諸位,感到痛心疾首嗎?我不相信你們一點也不感覺憋屈,可光在心裡憋屈有用嗎?一點卵用都沒有,你們這些曾經統治一方的霸主,現在有的已淪落得表無表情,麻木不仁,可惜呀,沉默不是金,魂不守舍也不代表你的神魂真的已經分離;還有的,沒病卻給人一種已病入膏肓的感慨,不但形體枯瘦如柴,就連身心都跟廢物似的一蹶不振,我經常滿懷憂慮的在想,就算給他一個能枯木逢春的機會,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勇氣重新煥發出生機來?”

呸呸呸!魔羯公爵,你這個討厭的傢伙,真是站著誇誇其談不腰疼,你怎麼可以如此打臉,太殘忍了,除了往別人傷口上撒鹽,你不是也和大夥一樣龜縮在黑森林裡忍氣吞聲嗎?有什麼權力在此裝逼汙辱我們,真是大言不慚,虛偽之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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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鄙視的目光能殺死魔羯公爵,現在魔羯公爵恐怕早已粉身碎骨了。

魔羯公爵當然也感受到了他們充滿鄙視和敵意的目光,但他熟視無睹,毫不理會,自顧自繼續激情澎湃的嘲諷道:

“誒,可憐啊!不過,我倒是願意同情你們,理解並包涵你們這兩千三百年來的無奈,但是很抱歉,既然低頭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我卻不願意理解你們為何不徹底放下,一了百了呢?幹嘛還成天臉上掛著一幅患得患失後的落寞表情,彷彿在向世人訴說你們無盡的落魄與滄桑,一邊心有不甘,我想也是,能甘心嗎?但一邊卻妥協的默默選擇苟延殘喘,默默忍受著這連豬狗都不如的存在方式……對了,還有的,你們當初的王者風範恐怕已經磨滅殆盡了吧,氣勢直跌谷底,成了逆來順受的乖寶寶,對未來已鬥志全無,每天得過且過,可是我的同道老兄,你不是和尚啊,而且註定了一生一世也永遠當不了那個撞鐘的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