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姜莛朔取下橡皮手套看了眼姜莛晏：“為什麼這個表情？！”
“大哥……”姜莛晏雙手依舊扣著病床邊緣，“我……”
“嗯？！”姜莛朔眉頭一緊，看著姜莛晏又把頭低下去道，“把頭抬起來說話！”
姜莛晏良久才把頭抬起來，他手越發用力的緊扣著床子邊緣，眸子一片通紅，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竟然是帶著哭腔的：“我其實喜歡姜笑笑這個妹妹……”
話音剛落，姜莛晏的淚水就掉了下來。
那種悔恨和愧疚……襲上心頭，姜莛晏難過極了……
他想到自己拽著姜笑笑的頭髮，對她說出那樣的話……他想到自己去寧家鬧，姜笑笑對自己說……讓自己滾！
他悔恨自己和穆伊一聯手……想要把姜笑笑逼到狼狽的地步。
他以為自己那麼做是對的……是為媽媽出氣！
可是自己錯了！真的錯了……害死自己媽媽的竟然是自己的父親。
姜莛朔瞳仁一緊……他看著姜莛晏再一次垂下頭他強忍著哭泣的聲音，可是脊背都是顫抖的。
今夜……月色朦朧。
似乎特別傷感……空氣帶著些許的潮溼，比以往更加的煽情，讓人……抑制不住內心那份柔軟，柔軟到輕輕一觸碰就會滴出水來。
姜莛朔走至姜莛晏的身旁，他抬手……猶豫著還是扣住了姜莛晏的腦袋……
就像是小時候姜莛朔總是這樣按揉姜笑笑的小腦袋一樣，他輕輕揉了揉姜莛晏的腦袋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容：“既然喜歡的話……以後就對她好點。”
聽到姜莛朔這麼說……姜莛晏的哭聲終於從他緊咬的唇瓣中噴薄而出。
他用那濃重的哭腔開口：“可是……我那麼對她，這一次……是我和穆伊一聯手……聯手才把他們逼得這麼狼狽。”
“笑笑是很善良的……”姜莛朔一提到笑笑這個名字，連聲音都柔軟的能化開，“她會原諒你的……”
姜莛晏用力搖頭：“不會的……真的不會的……”
“好了……好了……”姜莛朔輕撫姜莛晏的頭道，“大哥沒有騙過你……大哥說笑笑會原諒你，她就一定會原諒你的，好嗎……”
至此……姜莛晏哭的更加傷心了。
要是姜笑笑真的原諒了姜莛晏……那麼姜莛晏才會更加無地自容。
姜莛朔良久未語……只是靜靜的抱著自己的弟弟。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抱過姜莛晏了。
良久之後，姜莛朔的電話突然響了。
他拿過自己的呢子大衣一看來電是陸管家立馬接通：“喂……陸管家。”
姜莛晏聽到給姜莛朔打電話的是陸管家，耳朵一下子就豎了起來，連抽泣都停止了。
“大少爺……老老爺醒了，您快過來……”陸管家聲音似乎很焦急。
“好……我知道了，我和莛晏馬上過來！”說著姜莛朔掛了電－話，“爺爺醒了……和我過去看看！”
“嗯……好！”姜莛晏連連點頭。
姜莛晏說不上來為什麼，他跟在姜莛朔的身後往前走……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跳的厲害，好像要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一樣。
一進病房門，就見陸管家趴在床前……耳朵靠近姜景年的唇，似乎在認真聽姜景年說些什麼，一個勁的點頭。
“好……好！我知道了……”
“爺爺……”姜莛朔低喚一聲靠了過去。
而姜莛晏就像是一個受了驚嚇的孩子，他就站在一旁看著……頗有些不知所措的姿態。
“大少爺……”陸管家回頭顰著眉道，“老老爺想要見笑笑小姐。”
姜莛朔一愣，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姜景年，眼臉輕微動了動……在上下眼皮還沒有觸碰上就連忙分開，生怕……會暴露了自己瞳仁中沒有辦法掩藏的情感。
“爺爺……”姜莛朔往姜景年身邊靠近了些，他握住姜景年的手道，“現在已經太晚了……我們等明天好嗎？！”
姜景年眉頭一緊……吃力的搖了搖頭。
“我……要見她……”
說話間，姜景年呼吸噴薄的熱氣已經朦朧了氧氣罩，他青筋暴起的手……緊緊握住姜莛朔的手，眸子中透露出的那份堅持……讓姜莛朔喉頭陣陣發緊。
“爺爺……”姜莛朔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出什麼話才能讓姜景年放棄在這個時間見姜笑笑。
良久，姜莛朔道：“從金城折騰過來需要兩個小時呢……現在時間真的太晚了，明天一大早我就打電話通知笑笑過來好嗎？！”
姜景年依舊搖頭，他道：“我……我恐怕等不了了！”
“爺爺……”姜莛朔眉頭緊皺，他不喜歡姜景年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叫她！我有話說……”姜景年的樣子很吃力，說一句話需要喘好幾口氣。
“大少爺……我看還是把笑笑小姐叫來吧！”陸管家咬緊了牙眸子微紅。
“大哥……”
連姜莛朔都覺得這個時候應該通知姜笑笑了。
不管怎麼說……姜景年都是姜笑笑的親生爺爺，爺爺快要不行了……作為孫子孫女自然是要守在老人的身邊，可是……姜笑笑和姜景年的爺孫的關係又和普通人家的爺孫關係那樣。
姜笑笑……恐怕是討厭透了姜家的人，尤其是……姜景年。
“爺爺……爺爺真的快要不行了！”姜景年緊握著姜莛朔的手不鬆開，“我自己……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莛朔……把笑笑叫來吧，我……我真的有話要說。”
終於，姜莛朔還是點頭答應了下來。
答應歸答應……可是姜莛朔自己心裡清楚，自己還沒有做好那個準備去見姜笑笑……還沒有……
陸管家得到了姜莛朔的許可連忙出去給陸家打了電話。
這個時間已經是凌晨了，陸家這邊早已經熟睡。
姜笑笑放在床頭的電－話響起震動聲先是吵醒了陸青城，姜笑笑也在迷迷糊糊中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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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過電話看了一眼……來電是陸管家。
陸管家？！
姜笑笑只覺得自己清醒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