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一點其實是墨寒生多心了。
他也是受了李紅梅的指點,臨時來到風雨樓打探訊息。
縱使天機門再如何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提前預知到這一點。
更不會為了他這樣一個籍籍無名的煉炁境小修士,如此大費周章。
此事純屬郝掌櫃個人所為,與風雨樓並無任何關聯。
郝掌櫃雖說受到提拔後,身份地位不可同日而語,但畢竟上位時間太短,又一直受到打壓排擠,其本身並無多少積蓄。
雖說方才一時情急之下,郝掌櫃答應了墨寒生將情報便宜一些出售。
但實際上,風雨樓的情報都是明碼標價的,缺少的部分,他只能自己想辦法補齊。
按照風雨樓的規矩,所有掌櫃賣出一份情報後,所獲得的報酬為情報本身價值的一成。
也就是說,賣出這份價值一千三百枚元玉的情報,郝掌櫃可以獲得一百三十枚元玉的分成。
除去他私自降價的一百枚元玉,郝掌櫃能入手的其實只有三十枚元玉。
這點錢,在那些散修或者是宗門中的低階弟子眼中,或許是一筆鉅款。
但在這日進斗金的風雨樓中,對於一名需要打點各種關係的掌櫃來說,可真經不起花銷。
郝掌櫃見墨寒生遲遲沒有回應,還以為對方帶的錢仍是不夠。
他咬咬牙道:“若是貴客還不滿意的話,價錢上還可再商議一下。”
話雖如此說,但這情報的價格若是繼續降下去的話,多出來的虧損要如何補齊,郝掌櫃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畢竟他上位不久,根本沒有多少人脈靠山,又要去何處籌集這筆錢?
不過眼下迫在眉睫,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一條道走到黑了。
可不待郝掌櫃繼續降價,墨寒生卻突然扔了一包東西過去:“一千二百枚元玉,此物我要了。”
不管眼前之人究竟打的什麼主意,這份情報墨寒生是勢在必得的。
因此,他也不想與對方討價還價什麼,只想儘快完成交易走人。
對此,郝掌櫃自然是喜不勝收,能促使交易完成,還不用自己往裡頭墊錢,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雖說做成這一單,他也賺不到多少,但至少先渡過眼前的難關再說吧。
“貴客果真豪爽。”郝掌櫃喜滋滋收下元玉,立馬將開啟玉簡的方法告知了墨寒生。
墨寒生照著他所傳之法嘗試了一下,證實並無任何不妥之處。
到了最後,郝掌櫃異常嚴肅謹慎地叮囑道:“只是此次成交的價格,還請貴客千萬保守秘密。”
雖說此次交易的虧損,稍後他會自行填補,但這種行為仍是被風雨樓嚴令禁止的。
若是此事洩露出去,他的下場勢必十分悽慘。
墨寒生也知曉其中的厲害關係,點點頭也不再多作停留,告辭離去。
“貴客慢走,下次若還有需求,可再來此處尋鄙人。”郝掌櫃客套了一番後,將墨寒生一路相送至樓梯口。
墨寒生出了門,便想著立即回去細細研究一下玉簡中的資料。
他掃了一眼,正要去尋李紅梅的蹤影,耳畔忽然傳來一陣聲響。
時隔月許,墨寒生還依稀記得這個聲音,正是雲夢峽谷之中,自己深陷幻陣之時出現的那道琴音。
據石山回憶,當時正值生死一線之間,若非那道琴音在關鍵時刻喚醒自己,自己恐怕真要飲恨當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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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他忘記了自己當下要做之事,向著這陣琴音的源頭尋去。
在風雨樓的對面,李紅梅從一處小吃店鋪中出來,望了一眼對面。
想著時辰尚早,墨寒生應是還沒有辦完事,便繼續在門口等候。
不一會兒,墨寒生穿過了一條小巷,在巷口外的一面小湖上,尋到了琴音的主人。
那是一名面上蒙著白紗的女子,泛舟於湖上,古琴盤在膝頭,正在靜心彈奏。
岸上有許多圍觀之人,大多是為女子美妙的琴音所吸引,也有一些才子闊少,則是衝著女子本人而來。
想著能奏出如此琴音之人,想必也是極為不凡,不禁對女子面紗下的真容產生了興趣。
一時間這些人不由浮想聯翩,幻想著來一場才子佳人,湖心邂逅的佳話。
不知不覺間,湖畔已經圍滿了人群,甚至有不少富貴人家的下人領命,向女子發出了邀請。
可惜,女子並未有絲毫理會,隨行的丫鬟將所有邀約一一回絕。
見岸上人影越來越多,女子黛眉微促,似是有些不喜被如此多人圍觀,令船家靠岸,下了船便要離去。
那幾名被拒絕後的公子哥卻是不死心,上前攔住了去路,紛紛亮明了身份,大多都是達官顯貴人家。
圍觀的人群見狀,都以為女子會因此回心轉意,至少也該因他們的身份而改善一下態度。
誰知,那名女子卻是置若罔聞,只是自顧自離去。
那幾名被無視的公子頓覺折了面子,又追上前去,隱隱有幾分強來的架勢。
雖說在這四方城中,明令禁止強搶明女之類的事發生,但那幾名公子哥顯然也是家事顯赫。
他們或許不敢明目張膽做什麼不軌之事,但暗地裡搞些小動作卻也是家常便飯之事。
因此,城中的居民平日裡都不敢輕易招惹這些人。
正當眾人以為女子要倒黴之時,卻見其身旁的丫鬟身上湧起一股無形的真氣,將那些攔在身前的公子家僕一一盪開。
眾人震驚,這才明白這模樣平平的丫鬟竟是一名修士。
如此一來,那名撫琴的女子身份自然不同一般。
雖說那幾名攔路的公子哥非富即貴,但終究是一屆凡人。
修士與凡人之間,就如同這些公子哥與平民百姓一樣,有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
而在四方城中,修士雖說數量稀少,但也並非如傳說一般虛無縹緲。
那些公子哥得知自己欲意調戲之人,竟是一位平日裡家中長輩告誡過多次,萬萬不可招惹的存在,霎時被嚇破了膽。
幾人連忙告罪了幾句後便灰溜溜逃走了,只希望仙師大人千萬別記得自己先前大言不慚報上的“大名”。
那名撫琴的女子也沒有追究什麼,帶著那名丫鬟默默離開了。
本來這件事在丫鬟彰顯了修士身份後,就該到此結束。
但撫琴女子抱著古琴走了一段時間,忽然發現主僕二人不知不覺中,竟已被人尾隨。
她目光微冷,轉身看向後方一處角落:“閣下跟了小女子二人這麼久,不知有何見教,還請現身一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