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雲、秋水二峰首座齊齊望向白鷺峰。
他們的目光,落在了白鷺峰最高處的一片山崖上。
那裡極為高聳險峻,雲霧繚繞,沒有任何人敢打擾。
山崖上有一處洞穴,正是落日宗如今所剩的唯一一位元嬰修士,太上長老雲風子的洞府。
劉擎天目光凝重,死死盯著下方,高聲提醒道:“賊子還未伏誅,二位師弟不可大意!”
二人回過神來,低頭看向下方紅雲散人墜落的地方。
煙塵消散,坑洞中卻空無一人。
只聞一聲驚爆,一道紅色身影從地底另一處位置躥出。
紅雲散人眼中閃過厲芒,對著白鷺峰打出蓄勢已久的一掌。
這一掌蘊含了極為龐大的真元,但若想以此對付元嬰修士,卻是不可能的。
所以,紅雲散人這一掌真正的目標,並非是雲風子的洞府,而是……
清風居!
只聽一聲劇烈爆炸,整座白鷺峰都開始動盪起來,山腳下的清風居更是樓倒樹折,亂石飛滾,直接化為了一片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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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
劉擎天大怒不已,沒想到這紅雲散人在受了太上長老一指後,還敢出手逞兇。
他大喝一聲,再次飛身衝向紅雲散人。
紅雲散人渾身浴血,氣息紊亂無比,顯然在雲風子方才那一指之下,受傷非輕。
他含恨打出這一掌,重傷的身體已經隱隱快要支撐不住,於是頭也不回地往山門外飛去。
劉擎天在後方緊追不捨。
“想走?”
“落日宗豈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紫雲、秋水二峰首座也飛身追去,欲要將紅雲散人攔下。
卻聽白鷺峰上,一道極為痛苦的呼聲傳來:
“啊!”
“太上長老!”
“雲風師伯!”
二位首座面色大變,顧不得去追紅雲散人,遁光如梭直往白鷺峰頂而去。
白鷺峰山腳下,清風居早已面目全非,內中一切都被埋在亂石塵土之下。
不少低階弟子陸續趕來,他們圍在廢墟邊上小聲議論,一時無人敢上前。
“這裡不是呂師兄的清風居嗎?”
“那人為何要對呂師兄出手啊?”
“一定是方才被太上長老所傷,心生怨恨,才有此洩憤之舉。”
“如此說來,呂師兄豈不是受了無妄之災?”
“別亂說,呂師兄未必就一定出事了,說不定他並不在谷中呢。”
一名紅鸞峰新收的女弟子道:“呂師兄在不在谷中不好說,但我知曉其中一定是有人的。先前那賊人來了沒多久,一名白鷺峰的弟子便急匆匆進了谷中。看他的樣子應是想進入谷中避難的,沒想到如此不走運,那賊人偏偏就一掌毀了清風居。說起來,那人長得還真是好看呢,比紅鸞峰上的師兄們還要俊俏得多,真是可惜了。”
話音剛落,一隻手猛地推開了人群,李紅梅快步上前。
她望著一片狼藉的廢墟,渾身都開始顫抖。
“咦,這不是呂師兄的雜役李紅梅嗎?”
“原來她先前並不在谷中,倒是運氣不錯躲過了一劫。”
“不過,看她的樣子似乎很傷心呀。”
“這也難怪,呂師兄可是李紅梅在落日宗內唯一的靠山。若是呂師兄真出了事,她一個小小雜役今後的日子能好過嗎?別忘了,門內可是有不少弟子,甚至執事……”
此人說到這裡忽然就閉口不言了,至於言外之意大家都心照不宣。
這些年來,整個落日宗內,想打李紅梅主意的男修可不在少數。
若非是呂乘風的身份不好惹,恐怕早已有人用強了。
李紅梅彷彿根本沒有聽到身後之人的談話,她用力翻開一塊大石,開始挖掘下方的土層。
腳步急促,一道人影匆匆趕來,正是於勁松。
他見到李紅梅平安無事,不由松了一口氣。
他走到李紅梅身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紅梅師妹,你這樣會弄傷自己的。”
李紅梅雙手十指已經破損,血水與泥土混在一起,傳來陣陣刺痛。
她對此渾然未覺,甩開於勁松的手,只是一個勁地挖著下方的土層。
於勁松皺眉,正要說什麼,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急呼。
“師兄!”
躍龍門的樣子有些狼狽。
他跑得太快,在地面狠狠摔了一跤,身上滿是塵土。
但他根本來不及檢視傷勢,手腳並用,連滾帶爬來到了李紅梅身邊。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師姐,師兄在裡面嗎?”
李紅梅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只是不停地挖掘著土層,好似要將地底挖穿。
躍龍門推開一塊大石,與李紅梅一起開始挖起來。
於勁松嘆了口氣,施法推開大石,將真氣探入地層。
不一會兒,周遭的低階弟子也加入其中,紛紛施法,去尋找埋在地底之人。
這一眾弟子都是有法力在身的修士,所以這種事對他們而言並不太難。
一刻鍾後,人群中突然傳來一道喊聲:“找到了!”
李紅梅驟然抬頭,猛地衝了過去。
人群湧動,讓出了一條通道。
李紅梅快步上前,看到了一具滿身是土的屍體。
屍體渾身是傷,蓬頭垢面,但可以清晰辨認出面容。
這張臉李紅梅認識,卻並不是墨寒生。
人群中有人認出了屍體的身份:“這是……白執事?”
“他為何會出現在此?”
“或許是來找呂師兄的吧?”
“所以,先前進入谷中的人便是他嗎?”
紅鸞峰的那名女弟子道:“怎麼可能?我不是說了,那人很俊俏的。白執事這幅尊容,怎麼也跟俊俏搭不上邊吧。再說了,白執事我又不是不認識。”
有人忍不住出聲道:“人都死了,你就不能少損他兩句嗎?”
李紅梅只是看了一眼,一言不發走到一邊,又開始繼續挖掘土層。
兩名弟子將白執事的屍體抬到一旁安置好,眾人又開始繼續尋找呂乘風的蹤跡。
不一會兒,又有人在廢墟中挖出了一具屍體,屍身已經腐爛了大半,但還是有人認了出來。
“這是呂師兄的屍體,他果然已經……”
“你如何認出的?”
“你瞧這屍體的骨齡,分明與呂師兄十分吻合。而且他身上穿著白鷺峰的服飾,又出現在清風居中,不是呂師兄還能是誰?”
“但瞧屍體的腐爛程度,似乎並不是今日才死的。”
“莫非呂師兄在此之前,便已經身亡了?”
“很有可能,別忘了呂師兄今年已經將近八十了。他的壽元本就所剩無多,所以三年前才會開始閉死關。他終究是沒能跨過那道門檻,早早坐化掉了。若非今日這事,我們至今還發現不了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