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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章 相親大會

等到日落時分,徵兵工作也進行到了尾聲。

幾人第一次合作,但是並沒有出現太多的紕漏。先是由孟釗帶領幾個退伍士兵包括熊氏三兄弟進行初選,力氣大的,能蹦能跳的自然優先錄用,至於那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弱不禁風的男子,即便長相風度翩翩,年紀正當二十,也是絕對不能入選的。畢竟這可是去打仗,不是選美。

而文柳娘和吳棋帶領幾個能認字的則將這些人的名字,籍貫以及家中還有何人等情況登記下來,只是在這又出現了一個不小的問題,填寫籍貫是為了以後萬一出現狀況,後讓軍隊人尋找上門送上撫恤金,但是眼下這些人都是背井離鄉,哪有什麼籍貫,最後還是江澄做主,全部填上了瓦屑壩。

經過文柳娘的登記,這些人就正式成為羅漢軍預備役的一員了,按照宋朝法令,這些人一直要堅持到六十歲,才能正式退役。只是江澄顯然沒有這個打算,他暫時倒是有個計劃,但是還要等具體情況再做改正。最後才能公佈出去。

而王馨穎則帶領她的手下給新入伍的士兵發放補貼。

能想出這個主意的自然只有文柳娘,大宋徵兵的話,只要人到了軍隊,就要先發放招剌例物,也就是所謂的安家費。如果是在豐年,這筆錢要達到十貫之多,但現在正是災年,倒是可以少發放一些。

其實孟釗也清楚這回事,但他可是一個粗人,自然不會想到去提醒江澄。

既然知道有這麼回事,江澄倒也不會小氣,按照正常的標準,每人發放了十兩銀子,讓一眾沒有被選上和乾脆沒有打算參軍的人極為羨慕。他們很多人不是不知道有安家費這回事,但是又擔心他們都處在逃難之中,如果江澄不提這麼一茬,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至於銀子的來源,這就不得不提及淮王康慨地打賞給江澄的五十萬兩了。

原本江澄的打算是在安排好這群難民後,將這錢分給他們作為安家費的,但是仔細一想,要想到達目的地還不知道要等到多久,與其如此,不如先行將自己手中的力量壯大,只要自己的實力壯大了,哪還愁難民們的安家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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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這個過程又發生了一件讓江澄意想不到,甚至於完全超乎了他想象的事情。根據宋朝法令,士兵的補貼是按身高來發放的。據說這個規矩還是來自那位千古第一仁宗。

宋仁宗認為,士兵要想打勝仗,首要就是力氣要大,而身高更高的人力氣肯定要大於身高矮小的人,於是便有了這一奇葩的規定,士兵的津貼以身高為標準來發放。

王馨穎使用的就是這標準。有些剛入伍的士兵不清楚朝廷還有這樣一條規定,於是本該井然有序的場景再次混亂起來。

無奈之下,江澄不得不臨時增加一條規定,所有士兵的津貼都是一樣,至於以後有立功的則另外發放。這才讓現場再次安靜下來。

日暮時分,文柳娘終於給江澄帶來了幾人忙碌一天的答卷,今日一共徵兵八百八十三人。

江澄也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要知道眼下難民總人數不過兩萬左右,其中更多的都是老幼婦孺。這自然也是不難理解之事,不管是在逃難的過程中,還是之前元軍殺來之前,留在後面抵擋的都只會是更為強壯的男人。

真正符合江澄要求的最多不過三千人左右,但就是這三千人,就有超過了四分之一的人選擇了參軍,這還是在孟釗派出了不少不符合條件的人。

真正算得上是全民皆兵了。

“如果不是師叔你說了那句話,可能參軍的人會更多。”在江澄面前,文柳娘還是有些拘謹。

“什麼話?”江澄下意識地問道,

“你說保證他們戰死之後也會好好照顧好他們的妻兒幼小啊!”文柳娘提醒他道。在她看來,江澄其他的表現都很不錯,但唯獨這句話顯得畫蛇添足。

畢竟大家都不認識你,你就說出虛無縹緲的保證,難民們不是傻子,只能想到江澄也可能是像他們以前遇到的官老爺一樣,事前千方百計保證,事後翻臉不認人地推脫。

“難怪如此。”江澄想到確實是自己在說完這話後,難民們便走了一半。而之前從吳棋和孟釗兩人的徵兵效果來看,也不是很理想,最後還是文柳娘力挽狂瀾。

“文姑娘太厲害了。”江澄由衷地感嘆道。

文柳娘羞澀一笑。不過心中還是甜蜜蜜的,她父親的能力和人品自然無話可說,但平時基本上都不會讓她們姐妹幾個參與到他的事務之中,更不要說誇獎他們了。本來文柳娘也不敢參與到江澄這次徵兵工作的,但是她看見王馨穎同樣也是個女子,而且年齡比她還小,同樣能在江澄的身邊做不少的事情。

文柳娘本身就有股不服輸的性格,加上也想幫助一把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師叔,這才小試身手,結果果然非同凡響。

“你從哪裡去找這麼多的姑娘出來?”江澄又問道。

“江大哥你還擔心這個?”卻是王馨穎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面前的情況就是姑娘們太多了。就我們村就有十多個姑娘。”

江澄這才想起當初在王家莊時,大人小孩以及男人全被死在了元軍的屠刀之下,只剩下以王馨穎為首的十來個姑娘,王家莊如此,其他地方何嘗不是,饒州是這樣,北方情形估計也好不到哪裡。這才勉強說道,“是我多慮了。”

兩女都知道他的心思,同樣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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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吳棋走了過來,說道,“不管怎麼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和其他人不一樣,自從十年前父母因為樂平縣令而死之後,吳棋便一直是孤身一人,世道再壞,對於他而言,只要自己不死,那就不算什麼,相反,因為這次災難,他認識了江澄,對於以前的他而言,確實是變好了許多。

至少他再也看不見別人看他的時候那帶有鄙視或是痛恨的目光,反而帶有一份尊敬,畢竟在外人看來,他現在算得上是江澄身邊的一大紅人。

“沒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江澄心中苦笑一聲,自己這個外人,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還是不知不覺地著了相。“晚會準備的怎麼樣了?”

畢竟涉及到幾百對青年男女的婚事,江澄並不想太過馬虎。

為了讓晚會能更加熱鬧,也為這群多災多難的華夏兒女增加一點生活的色彩,江澄還特意向周邊的村民買了十頭豬,雞鴨數百,不過最多的還是魚。

饒州其他特產或者不多,但是魚類卻是極為的豐富。在白日的時候早有不少具有豐富經驗的漁民帶著北方來的幫手們進入到了番陽湖的深處,大半天下來,收穫極為的豐富。這同樣被江澄買了下來。

隨著夕陽最後的一絲餘暉消失在了地平線之下,大地之上第一縷火光便燃燒了起來,緊接著,更多地火光點亮了這邊黑暗的大地。在孟釗和王馨穎的帶領之下,今天剛剛成為羅漢軍預備役的小夥和小姑娘們扭扭捏捏地來到了人群的中央。

江澄雖然想到了篝火晚會這個形式給年輕男女們創造這個機會,但他顯然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他原本想著讓其中的小夥子一個個上前表現出自己的特長,再詢問可否有看中的姑娘,但現場人這麼多,真這麼搞下去,怕是要進行個幾天幾夜都不能結束。

關鍵時刻又是文柳娘站了出來,“兄弟們,我大宋的好男兒們,在你們的對面就是我這次為你們準備的媳婦。只要你們有能力,有想法,就可以把他們帶回家。”

江澄一聽,急了,不過他也理解文柳娘,這個時候的女人可沒有任何的地位,在這個特殊時代,這些女人更應該成為某個男人的媳婦,為他生兒育女。絕對不能讓這些即將走上戰場的大好男兒沒了後人,更不能讓父親為之奮鬥的大宋朝廷沒了後人。

“我就一句話,前提條件是這女的要答應才行啊,我們羅漢軍可不帶強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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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柳娘有些意外地看了眼江澄,她還從來沒見過有誰像江澄這樣以平等的目光看待女人。

眾多小夥子們轟然大笑,但隨即便又安靜了下來,對面不遠處的姑娘們更是低著頭,雙手緊緊拽住衣角,顯然緊張到了極點。

就在氣氛尷尬之時,吳棋耍著一根打狗棍站了出來,嘴中嘰嘰喳喳個不停,“我說你們啊,下午文姑娘說給你們找媳婦,一個個都跑得比兔子這麼還快,這麼現在卻不行了,不當爺們了。”

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他手中的打狗棍,一邊唱道,“寒蟬悽切,對長亭晚,驟雨初歇。都門帳飲無緒,留戀處,蘭舟催發。執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念去去,千里煙波,暮靄沉沉楚天闊。

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美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江澄不懂曲意,但也感覺到歌曲中的離愁別緒,暗暗看了眼吳棋,心道這也是個有故事的人。

唱完之後,遠遠地往某個方向看了一眼,但很快便憋下了眼神,意興瀟瀟地走到了一邊。

現場又安靜了一會,又一個寸頭走了出來,江澄認識這人,知道他和吳棋經常在一起的,叫王華,取出了一片樹葉,吹響了一曲節湊極為歡快的音樂,引得眾人歡笑不停,王華吹完曲後,禁直來到了王馨穎的身後,看著一眾各有姿色的女孩,心中便搖擺不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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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很快,他便在一個女孩子面前站了下來,看了看江澄和文柳娘,又看了看面前的姑娘,江澄知道他扭捏,便說道,“只要人家姑娘願意,你就可以帶她走。”